一座不知经历多少风雨与岁月的城池,古朴的城门牌匾下写着“北溪”二字。
钟文良在前领路,韩退之默默跟在其身后,感受体内的变化。
轮回经,和他以前在小说中见到的功法不太一样。
他没有打坐,没有冥想,体内那一道元气自行运行周天,韩退之很明显地感受到体内元气都在缓缓增长,全身上下全方位被强化着。
脑内灵台中的经文散发微光,形成一道光圈自行运转,他能感受到脑子也越来越灵活清明。
大恐怖之下,亦有大机遇。
轮回经就是那份大机遇,甚至让他感觉这是超乎想象的奖励。
除了自行修炼之外,轮回经还有一个最值得提的地方,修炼到一定地步后,可以超六道之外,体内自立轮回。
可以说,韩退之某种程度上已经掌握了长生的法门,接下来只要苟一段日子就好了。
真不愧是天阶的奖励啊,虽第一次接触功法,但单看介绍和感受体内他便知道这不是凡法了。
观察着灵台上模糊的六道轮回盘虚影,韩退之心中有了不少慰藉。
危险是危险,但自己带的挂也强啊。
他感觉现在这具被轮回经重塑过的身体,一拳打在墙上肯定能打穿个洞出来。
幸好真没白痛。一回忆起刚才在异闻录中的非人折磨,韩退之身子下意识就颤抖了一下,他一个普通人哪受过这等非人的折磨。
“韩兄,一会我们就是到这里吃饭,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洗澡先,不然你现在这样可不好进去啊。”
钟文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韩退之看了一眼旁边的酒楼,挂着大气的“鸿楼”二字牌匾,楼高三层,比附近的房屋高出许多,出入之人不是大富大贵的有钱人,便是有才学的士子,韩退之这一身打扮反倒是太过令人瞩目。
太乱,太脏,太臭.....
没一会鸿楼里便跑出个小二,气势汹汹地骂道:“不知道流民乞丐不准来这里吗,快滚!再搁这里站着,一会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钟汉良拦住小二,皱眉喊道:“崔兄,我这位兄台只是出城遇到了山贼狼狈了点,怎么会是乞丐。”
这钟文良,你不去和王家公子厮混,怎么和一个乞丐打起交道了。小二虽疑惑,不过还是道了歉道:“钟公子我也有难处啊,总之你让你朋友先别在我们楼前站着,今天楼里可是有县令家的公子在。”
见鸿楼里走出三四个不相识的壮汉,是那县令公子的家奴听到吵闹声出来查看了,钟汉良面色一变,立刻拉着韩退之就走。
鸿楼的二楼,有几位公子在饮酒作诗,有一位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楼下刚才发生的情况。
少女一身淡黄色衣裙,鬓发垂在古典精致的脸颊两边,高挺的琼鼻,好似混血的美人儿般。周身一股生人莫近的高冷气质。
上官凝竹疑惑地目送离去的二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打扮脏乱的士子好像有些眼熟。
回忆了好一会,她才记起对方是谁。
韩退之?
他还活着,一年之间怎么变成了这幅邋遢模样。
上官家曾是清源城的县令,韩家是其中有名的书香世家,两家父辈交好,于是指腹为婚。换言之,她上官凝竹便是韩退之的未婚妻子。
她从小便知道有这么一位未婚夫,她没有嫌弃对方和反抗,她相信自己父亲的选择,她从小苦练琴棋书画四艺,也会读诗章,久之便成为了十里八方内有名的才女。
她会成为让他自豪的妻子,虽然未曾谋面,但豆蔻年华的少女依旧怀春,会想自己的夫君会是何人。
随后她便知道韩退之是怎样的人了,他亦是十里八方内有名的士子。
不学无术,交得一群猪朋狗友,拿着家中钱财胡乱挥霍是个有名的败家子。
她大失所望很是嫌弃对方,多次求父亲悔婚,但父亲的态度让她无可奈何。
直到去年乱军崛起,叛军兵临城下破了清源城,他父亲誓死不退,只安排了她和其他家人去投靠了父亲的同窗好友,也就是这北溪城的陈县令。
她本以为她那未婚夫估计也死在了那场叛乱之中,书香世家韩家除了一些妇孺基本全都上了城墙。
明明是世家之人,却有如此贞操,不得不说韩家确实值得被她逝去的父亲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她对韩退之忍不住越发厌恶了。
那种情况下逃离是正常的,只不过他的父辈太过高大,身子拉出的阴影也更深更大了。
‘逃离之后的一年内,没有父辈的庇护,最终流落成这样子......这样也好,不会有交集也好。’
听着酒桌上的交谈声,上官凝竹的心思终究是飘飞了出去,回忆起父亲还在的日子,一开始或许有庆幸不用去履行婚约,但现在更多是感觉到悲伤。
... ...
城北,书香世家,钟家。
现在天气虽然乌云欲压,温度仍是夏季的炎热,只不过太阳不出没有以往那般热。
凉水沐浴没有花多少时间,换上了钟文良借他的儒袍,韩退之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出房门。
门外的钟汉良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韩兄?”
进去之前的韩退之,脸上满是污泥,身上儒袍破烂脏臭,头发亦是有股难言的味道,也怪不得会被认作为是流民乞丐之流。
现在洗得干干净净的韩退之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身材精壮身高一米八穿上一身钟文良准备的儒袍后,显得是又帅又有气质。
原本的韩退之或许没有这么帅,但轮回经重塑过之后,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蜕变过了。
钟文良惊讶地一只手按住韩退之的肩膀,感叹万分道:“真没想到韩兄你竟长这副模样,原本我还想饭后带你去勾栏作乐,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我等文人怎会去那等地方!”
勾栏是看戏玩乐之地,当然钟文良这等读书人怎么会纯粹去看戏作乐,想必是找姑娘度过春宵一刻的。
带着一个帅气士子一起前往,那他岂不是成了绿叶,虽然那些姑娘估摸着看都不看他一眼,连绿叶都不一定当的
忽然两声咕咕声作响,自然不是鸟叫,是二人的肚子在敲锣打鼓。
钟文良尴尬地笑了笑,道:“时间也不早了,韩兄我们去鸿楼先吃一顿,我请客。”
韩退之自然不会拒绝,他身上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轮回经也没修炼到不吃不喝也没事的境界,反倒是这幅身体对于吃的需求更大了。
这顿不蹭,他指不定要饿昏在街头。
看来要能吃多少吃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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