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知了过去祖母失踪,祖父病故,父母会变成之后那番遭遇的元凶就在这里,还被这里的人为了某个目的束缚起来,甚至禁锢了魔力、精神力的华霎依旧还是那般的泰然自若。
感觉体内五行真气可以自行运转的他倒是安静地在鲁夫身边坐好,等待这位看上去依旧还十分年轻的男人恢复平静。
“抱歉……”感觉身边男人的呼吸不再急促时,华霎听到了对方的抱歉,摆了摆手,他往身后的墙壁靠去:“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只要找到我的皇祖母,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嗯。”鲁夫沉默的应了一声,犹豫了好一会儿,叹道,“那个时候,没有在你们一家三口最需要的时候在你们身边帮助你们……真是抱歉……”
“咦?”华霎没想到他道歉的是这个问题,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这位男人的脸上满是疲惫,就算在他脸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那双沧桑的眸子却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不过更加让他在意的是对方所说的一个关键点——一家三口?
对方这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母亲生的是一对龙凤胎的事实?还是说因为脱离棋盘的效果,所以让别人对他原本的存在下意识地存在盲点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摸了摸下巴,少年看了一眼身旁的鲁夫,回想之前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是希夏,而不是华霎,结合现在所想,心中有了主意。
深夜,整个牢房之中的人已经沉沉睡去,一整天与自己人或者与野兽的战斗、加上其他日常的工作几乎将他们压垮,以至于整个大牢房之中并不需要多少看守。
正是这个时候,一截树枝却悄悄地从牢房之中探出,勾起了墙壁上挂着的钥匙,牢房中,原本华霎所在的地方,只留下的微微晃动的一套手镣与脚铐。
一声声似乎是夜莺一般的叫声在沉睡的城中响起,回应这声音的,有各种动物的叫声,在这晚上组成了一首别致的乡野曲调。
然而,这却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乡野小调,月光之下,数道黑影在屋檐之中纵跃,丝毫没有触发屋子的警报魔法。
所有的身影很快在多密山脚聚集,为首黑发的少年模糊脸庞上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预期之中有了些怀念:“我还以为你们都离开不回来了。”
“殿下!”在他面前,当先站出的少年半跪下来,行了标准的骑士礼,原本沉稳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激动:“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希伯来……”华霎有些感叹,希伯来是他在冒充皇子的时候,冒险救下的六十几人之一,当初这六十几人正是因为防止当时作为预言诞生的皇子被盗,而被皇族拿来作替身的牺牲者之一,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痛苦且不愿回忆的。
正是因为他们有着同病相怜的感情与相同的仇恨,让他们被华瑞亚特的公爵利用,差点再一次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他们绝不怀疑,如果没有华霎,他们是不是就直接死在那场政治的争斗中。
最初对皇太子救下他们而言,他们的心中充斥着的只是可笑的感觉,在他们看来那大概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吧。
但是之后的相处,加上寻找华瑞亚特遗址那段时间里,华霎所展现的态度与实力,让她们渐渐改变了最初对这位皇子的想法与态度。
虽然华霎什么也没有解释过,什么也没有说过,但是作为华霎的属下,对于这位皇子,他们并不是最初那般一无所知,他们已经开始渐渐了解他们的领导者会这样那样做的一些原因与手段,他们心中认准的只有黑发的希夏·华瑞亚特皇子,黑发是标志,他们不在乎皇子过去,现在,将来会是什么身份,他们很固执,认准的就只有华霎的黑发与他那几乎可以称为是惯性的嘲讽冷笑了。
之后华霎表示任务完成,大家可以回去寻找他们自己的家人与自由的时候,他们大多数却留了下来。
他们只是一群少年,稍微有些血性的少年,既然一开始他们作为牺牲者被牺牲了,容身之处就已经只剩下如今的伙伴与……愿意向他们伸出手的殿下而已了。
过去了几乎半年,从各方得知华霎在穆利亚巨木学院都市中的遭遇,还听闻皇太子被杀的传闻,这都让他们心中忐忑,对皇太子的逝去,对他们的归宿,对未来的担忧。
——直到现在这一刻,他们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笑容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们原本就还只有十五岁的小脸上。
环顾了在场众人,华霎的脸上也忍不住扬起笑容,道:“诸位,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寻找亚特兰斯蒂所在,没有能在那段时间与你们一起作战我很抱歉。”
“请不要这么客气,殿下,如果不是您,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沉睡在哪一片乱葬岗里,等着身体被腐化呢!”有人臭嘴的玩笑着,四周的人们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华霎也不跟他们客气:“切!我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们当中谁还对我有所敌视呢!之前不是还有人对我冷哼吗?你们原本傲慢倨傲的态度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快半年没有见到你们罢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跟小媳妇似的?”
“没办法,距离产生美,当初殿下您离我们太近了,我们审美疲劳了,现在再看看,其实我们的殿下比别人好太多了,所以我们最终一致决定,等殿下回来还是跟着殿下的方针走好了!”有人坦诚又有点傲娇地回答。
不过并没有人对他这番话有什么不满,众人对此似乎都达成了一致的态度。
华霎挠着鼻子:“怎么办?我感觉我不是很待见你们啊?都给你们自由了,还要当我的小尾巴什么的……你们还真是傻啊?”
“这个傻,我们觉得还是傻得漂亮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这样跟着会不会影响到殿下与玖枫公主相处啊?嘿嘿~”
“嘘!你别说的那么不客气,殿下好歹是皇太子。”
“你懂什么!”
华霎好笑地朝着那边能在半年后那么开放的属下投去了一击眼刀,摇摇头,任由在场闹哄哄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聊天,自己则向希伯来招了招手。
希伯来了然地走上前,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完全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的随意,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也不曾有着讨好与玩笑的意味,走到华霎身前时,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小声的询问起来:“发生什么事情吗?”
华霎吸了一口气,当初知道自己秘密的,在众人之中只有希伯来与泽维尔,虽然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但至少这两人是知道他也是十五年前的牺牲者的这一事实。
但这两人,他最信任的还是希伯来,比起泽维尔那让人有些摸不透的神秘,希伯来就如一张空白的纸,忠于他所忠的对象。这让华霎对这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并不会有太多的隐藏。
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考察得出对方是值得自己去信任的,华霎就不会对自己所信任的人说谎,以免之后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大致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与所得知的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希伯来后,对方的表情时精彩的,或者要用十分纠结来形容才是。
“结果……虽然是被牺牲之人,可你……不,您,实际上真的还是华瑞亚特货真价实的皇子?或者其实皇太子真的应该是您本人吗?”希伯来捂着脑袋,感觉自己有点混乱了。
华霎却仿佛还嫌刺激得他不够,蹙眉道:“或者应该说,我和希娅都拥有继承权,而我们并不单单是华瑞亚特的皇子与公主,同样也是过去炎黎国的皇族,我的父母结合后,生下的我们应该算是炎黎这个种族血统最纯正的一代了吧?至少我会是黑发,似乎正是因为我彻底继承了炎黎国这一侧的血统,而希娅公主头发是金色或许是因为伪装的仪器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她恰好就继承了少数的本地人基因,加上不死鸟本身,导致在显色欲外貌上与我还是有所出入的……”
“不过……按照您这样来说的话,就真的可以说得通了……拥有基本相同的面貌,加上在气质上相似的感觉……如果是双胞胎,就完全可以说通了吧?不过这还真玄乎,姐姐被当成皇储女扮男装,真正拥有继承权的弟弟反倒是成为了这次政治的牺牲品……是这样的吗?”希伯来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很不够用,苦恼地看向了华霎。
华霎却不以为意地笑道:“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其中还牵扯了不少关于上代人与上上代人的事情,你暂时就这样认为吧。毕竟这和我们这次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关系?当初那个留言的秘密不是就解开了,寻找亚特兰斯蒂,不就是为了找到太皇太后殿下吗?这事情不是连接上了吗?这是和过去那段事情有所牵连的吧?”希伯来说着说着,总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困惑地又闭嘴思考起来。
华霎同情地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好了,别想了,你的思维已经乱了,当初我可也是消化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眼下要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