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说法让我多多少少有些雷得外焦里嫩的,然而出于长期混迹网络的段子手潜质,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问问狼兄,兄妹不是异性难道还能是同学不成,再后来想想诸如春哥亦或是伪娘之类的存在,登时又感觉这么个说法似乎有点儿站不住脚。
待到我终于反应过来,他所谓的结为异姓兄妹是要认我做妹妹同时要我认他作哥哥的意思,脑海里浮现了一大堆曾经看过的,所谓“哥哥妹妹”最终发展成为情侣什么的破事儿,再打量了狼兄几眼,拿他的长相跟沈画学长再做了一番细致的比较,立刻便下定了决心:“唔,青盏大哥,我看这个还是算了吧,唔,刚才我不也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呀。若是再跟你…唔,我说不上来吧,反正感觉这样不太好的样子。”
我絮絮叨叨的解释了一番,狼兄听得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方才有些不快的问道:“狼爷我实在想不通,姑娘你喜欢旁的人,和与狼爷我结拜,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干系牵连?”
听他问得诚恳,我却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说,无奈之下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因为哥哥妹妹什么的,你不觉得这样的称呼,荷尔蒙的味道太浓了吗?”
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有些不对,以楚杨的见识估计都不知道荷尔蒙是个什么东西,更别提眼前这位明显在这方的见识上要弱他一个等级的狼兄。
果然,狼兄用几乎可以把整张脸都拖起来的大手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方才又问道:“荷尔蒙是个什么事物玩意儿?嗯,听起来有点像以前听你们人族里面,那什么胡人鞑子的名儿?就是那些扎辫子的,狼爷我百来年在山上当大王的时候曾经见过不少,也听过他们的名儿,跟这个挺像的。”
我听得一愣,随即倒也想明白了他所谓扎辫子的到底指得是那个少数民族,然而却又不知道为何狼兄会将这么个科学用语跟少数民族的同胞兄弟们联系在了一起,按理说,这厮根本连人也算不上,更罔论民族歧视之类的观点了。
直到我在茫然间的忽然想到了某个活在表情包里的男人的名字,登时明白过来了个中情由。荷尔蒙,福尔康,某个角度上听来,确实都是尔字辈儿的。
带着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笑,我耐着性子的给狼兄解释了一遍什么是荷尔蒙,好在之前这类工作我也没少干过,只不过对象是楚大神仙罢了。
虽然我本人对于这类生化名词也只是一知半解,略懂皮毛,然而忽悠诸如狼兄,楚杨之类的二杆子尽管够用了。
“…所以说,所谓的荷尔蒙,就是对身体里各种代谢,唔,这个你理解为吃喝拉撒就可以了,还有生长,以及**等进行调节的一种物…东西,嗯,没错就是这样,而用在我刚才的话里,比较侧重在于最后一项,也就是,唔,**这方面吧。”这般照顾这狼兄那有限的知识水平,好歹我也算自以为把这么个东西给解释了个七七八八。
狼兄又想了片刻,用一种似懂非懂的语气,严肃的提出了最后的一个疑惑:“什么是**?”
本来已经话到嘴边,张口待要回答,然而一转念却又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当下啐了他一口,没好气的道:“你这头大色狼,别的你倒是不问,偏生问这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他被我骂得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愣愣的看着我一言不发,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瞪得如同两盏黄橙橙的灯笼,原本野性十足的兽瞳里此刻却写满了无辜与期待。
那一刻我很是有点儿恍惚,仿佛这位狼兄又变成了最初遇到他时,那团毛茸茸,圆滚滚的青毛小兽一般,虽然说此刻他无论是身材还是眸色都已大不相同,然而那副眼神却没有分毫的差别。我被看得很是有些心情复杂,咬了咬牙,只好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能够想到,最能被他理解的方式来解释道:“就是交配的欲望,这么说你懂了吧!”
说完又是脸上又有些发烧,便扭头过去,待好了一些方才转过来。
然而狼兄却刚巧不巧的这时忽然开窍了一般,一拍脑袋,没遮没拦的大声道:“狼爷我晓得了,敢情就是**催情散什么之类的对不?狼爷我当大王的时候也听小的们提过,据说你们人吃了之后,看老**都是双眼皮的,贼漂亮!啧啧啧,小姑娘就是脸皮子薄,这么档子事儿非说得这般拐弯抹角!”
我听他说的粗鄙,当下便沉了脸下来,却又不知道该要如何反驳他的话,毕竟跟他解释所谓荷尔蒙是人体自身产生的,而那所谓**之流属于合成药剂云云估计他也听不懂,想想只好作罢,且看他晓得了这些事情之后,又该要是怎生一般的说辞?
于是乎,狼兄在我略有些嫌弃的目光里又呆了一会儿,才沉吟着开口:“可要是如此说来,姑娘你却是好没有道理!”
我一愣,随口反问道:“怎么没有道理?”
狼兄这时倒是有了些不好意思起来,蒲扇般的大手摩挲着下巴,支支吾吾的道:“唔,狼爷我是要跟姑娘你结拜为兄妹,又是不要,唔,跟姑娘你亲嘴睡觉,跟**什么的,怎么扯得上半点干系?”
某种意义上说,这话近乎有些下流,让我听得一阵面红耳赤,然而转念之下却也自明白,以狼兄的畜生思维,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估计确实没有什么猥琐龃龉之意,只不过讲的太过直白露骨罢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纵然是平日价跟丝毫没有现代社会常识的楚大神仙相处惯了,至少那厮多少也算是有道之士,谈吐还可说是文雅有礼,语出淫猥,跳脚骂娘之类的事儿总算他还是做不出来的;然而狼兄却全然没有这么个顾忌,真可谓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避讳遮拦。也算是我倒了大霉罢!
“唔,青盏大哥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是艰难的才没有对他发作出来,仍旧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
“那么姑娘你是什么意思?”青盏狼兄瞪圆了眼睛望着我。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认哥哥妹妹之类的事情,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吧?”我仿佛在打太极一般的兜着圈子解释道。
狼兄却是大手一挥,神色肃然的说道:“不是认,姑娘你又不是我奎木青狼一族族人,跟狼爷我怎么可能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重新相认?狼爷我说的是结拜。”
“唔,好吧,就是结拜,可是哥哥妹妹这样的称呼,确实有些暧昧吧,尤其是针对并非真正的兄妹而言,唔,青盏大哥你别多心,可是我觉得我喜欢的人很有可能会因此不高兴的,喏,子书绾同学,唔,就是凝儿知道了,也难保不会不高兴呀!”情急之下,我只好又拉上了子书绾同学一起作垫背的。
听我提及那个名字,狼兄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即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狼爷我就是不懂,虽然我们一族里婚配嫁娶没有什么兄妹姐弟的忌讳,但狼爷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们人这边是有这么个说法的罢?如此说来狼爷我跟你结拜为了兄妹,按照你们人的规矩,岂非就已受这么个规矩所限,不可能再有什么其他的花花玩意儿了…你却是这般说,凝儿也是这般,虽然她跟月小子乃是师兄妹,但好歹也能说是兄妹吧,那怎么她还会一门心思的扑在月小子身上,不是因为两人乃属兄妹,不得通婚的吗?”
我被他这番说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又是好笑,又是感叹。
好笑在这位狼兄凭着这样一知半解,东鳞西爪的念头便自以为很是通晓人情世故。感叹则是为了他的耿直与爽快,不管文辞如何,是否粗陋,这番话好歹说得坦坦荡荡,不见雕虫,不揉尘沙。
这般的人,唔,不对,是狼,让我很是不忍再絮絮叨叨的跟他解释现如今的所谓“干兄妹”,大多数都是打着这般满是暧昧颜色的旗号在干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私底下船头岸上,瓜田李下,龌龊之事不知有多少。
这般的想着,再兼之对于狼兄我实在有着说不出的好感,再加上平日价里隐约有些想了就做的行为习惯,当下不再待他多言,学着之前他的样子,忽然的向他一拱手,朗声说道:“既然青盏大哥如此豁达坦荡,我再拒绝未免显得矫情,就按照青盏大哥你所说的,大哥在上,受小妹一拜!”说着,虽然是那样无力的倚在另外一株梧桐上,我仍旧奋力挣扎着站将起来,对着狼兄一揖拜了下去。
估计是我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狼兄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他才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犹豫却又似乎不吐不快的说道:“那个,唔,原本狼爷我应该称你作小妹的,可是,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我方才努力的立起了身子,听他这般说,不由的好奇的竖起了耳朵,等着他的后续内容。
果然,就听他迟疑的续道:“那什么,狼爷我说的是八拜之交,那啥,要姑娘你跟狼爷我一起八拜天地,才算是礼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