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唔,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惹得你这么担心,我没事,很好呀,住在那个叔叔家也完全不用担心的,他们家小区门卫很尽责的,闲杂人等不会放进去的,你放心吧,变态跟踪狂什么的,真的没有啦,现在还那么早,怎么会就有什么变态跟踪狂呢!”我觉得有些抱歉,当即手忙脚乱,慌不择言的跟她解释道,然而平日价对付起楚杨,狼大哥,桐音之流的时候,本姑娘好歹也算言辞锋利,机智乖巧,这段话解释的很是有失我往日的水准。
没曾想,身为校园八卦界一代魁首,但凡新闻消息一眼便能望之真伪,而且精准判断其传播效应的死党,这时却眨巴眨巴眼睛,猛然有点儿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哦,这么早的时间,跟踪变态狂应该都还没起床才对,嘿嘿,抱歉,阿喵,让你见笑了,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么简单的玩笑。”
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变态跟踪狂有……内容不太和谐,反正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话虽如此,看她那副有些唯诺的样子,登时让我更加的不好意思,当即连连摆手道:“哎呀,你不会介意我乱开玩笑,没有谱儿就好,没事啦,我们接着走吧,万一迟到了,灭绝师太可不太好对付,我们又没有楚大…唔,楚杨同学那么强悍,能从她手下全身而退!哈哈!”
这话算是戳到了死党的点子上,鉴于灭绝老尼一贯在校园横行无忌,欺男霸女,死党作为骨干人员的八卦组织没少被她打压过,干校园八卦这一行的从业人员又很是缺乏诸如楚杨这样人浑胆大,心广艺高的生猛人士,没有跟灭绝师太硬碰硬死磕的勇气,只好忍辱负重,绝处求生,任她欺凌。
我明显的看到,听我提及了那个教务处的女魔头时,死党不自觉颤抖了一下,随即很是认同的拼命点了点头,神色间有几分说出的惊惶,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轻轻的叹了口气,感叹道:“是呀,我们还是快走吧,唔,说起来楚杨同学比较厉害吧,反正我是一见到她就感觉心里有点害怕,总想着快点让她看不到我。”
话语间,除了一星半点的畏惧和胆怯外,似乎又隐隐约约有着一点儿向往和憧憬的悠然。
我在一旁听得有些愣神,一开始还为了她这丝憧憬到底针对的是谁而困惑了一下。
说起来灭绝师太虽然在学生群体里是被恨得咬牙切齿,生吞活剥,然而据说人家在校园管理方面的工作其实政绩不错,再加上有小道消息说,师太虽然现下已是年暮色衰,人老珠黄,当年也算是风靡过校园的一代江湖美人,更有说法,师太本出身书香世家,是她大爷还是她二大爷据说便是大学校长,因此师太自小备受熏陶,立志要将一生奉献给教育事业…想来,记得死党也是书香门第,死党的父亲好像也是某教育部门机关的头目老大之类的,有父如此,对于女儿的寄以的期望自然不低,难不成死党憧憬的人便是整天围剿扫荡,对她的八卦组织实行三光政策的灭绝师太?恨之切,敬之深?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这个想法让我有点不觉自嘲,禁不住的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这点儿笑容正被死党捕捉到了,便听得她好奇的问道:“阿喵你在笑什么?笑得好诡异的样子,唔,我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呀?”
“啊,我,我没笑什么呀,哈哈哈哈,当然有在听咯!”我被她这般猝不及防的一问,当即有些尴尬,于是这般掩饰的说道。
死党看着我,倒也没有为了我敷衍了事的回答动怒,只是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小声道:“阿喵你又这样心不在焉的,难不成是之前跟沈画学长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一周之前有一次你过完周末回来却还是显得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难道是两人一起度过了浪漫周末什么的?”
她是这般好奇的猜测,身为当事者的我却被带领着很是痛心疾首的回忆起了那两天两夜之间痛苦不堪的回忆。
当然,实话实说,用不堪回首这样的词汇来形容那颇有些波荡起伏,光怪陆离的两天两夜似乎有点不甚恰当,毕竟之于我而言,除了在楚大神仙跟狼大哥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时候因为身处这一人一狼之间而被气势压迫的有些不舒服,除此之外还有被狼兄带着跑进须弥芥子林时有点遭受风寒,其他似乎也没我什么事了,说句有些不待见自己的话,人家两位兄弟打得一天一地,争的都是桐音小朋友而不是身为那什么劳什子娲神遗脉的本姑娘我。
可是,如果把这么一个事实,与死党在那边切切猜测的那样梦幻般美好情况相比较一下,立刻就让身为当事人的我有些愤愤不平,悲凉平地生的感觉。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大概就是这么道理,一边是跟着沈画学长的浪漫约会,一边则是被一只五大三粗的狼妖挟着满树林乱窜,虽然通过后者,本姑娘收获了结义大哥一枚,再考虑前者的最终奖励则可能是让我顺利跳出单身的行列,捡到梦想中的男朋友……这样一想我立刻就想找老天爷这个卖家问问,这个结义哥哥还能不能退货,然后给我换发个男朋友不?就要沈画学长那样同款的。
这般想过之后才猛然觉得,重色轻友什么的,似乎也并不算是男生的专利。
怀着一种如丧男友的心情,我颇有些没好气的回答死党道:“别提了,哪里是跟沈画学长,明明是狼,唔,是楚杨…”
想来应该是被心底的那种落差感打击的有些厉害,所以一时心直口快的便实话实说了,直到这里我才猛然的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对头,当即讪讪的住了口。
如果换做旁人,我是很有希望凭借闷不吭声这一招蒙混过关的,然而死党在八卦界混了那么多年,对于八卦消息的敏感程度不亚于猎犬,看我这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急切的问道:“什么楚杨?阿喵?是楚杨同学吗?原来你那个周末跟他在一起啊?唔?难道说,你真的移情别恋,要放弃沈画学长,转而喜欢上楚杨同学了?你们是不是在约会啊?”
她这一连串问题让我着实有些头大,跟楚杨约会,这么个天才的主意死党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唔,说起来这种狗血的剧情如果放在现如今网际流行的言情小说站上,好像还可以起个更为狗血的标题,叫做:《我跟神仙有个约会》什么玩意的,说不定就火了。
心下暗自盘算了一下,我决定故技重施,用当年敷衍沈画学长的那套说辞来忽悠死党。
“不是,不是,你想多了,不是在约会,我会跟他在一起时因为,唔…对不起哈,瞒了你那么久,唔,你先吸口气,因为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对你,唔,造成一定的冲击,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罢。”我小心斟酌着词汇,想着怎么跟死党把这么个谎编圆了。
死党闻言一愣,不由的便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带着我也不得不跟她一起站定。接着,这丫头便是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连忙如我吩咐的那般,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我还明显看到,她的喉头一动,似乎是悄悄的咽了口口水。
她的这副形容我再是熟悉不过,算是这姑娘在听到什么新的八卦消息前的下意识生理反应吧,某种程度上说,大概跟小说里面描写的,某些著名的杀手在杀人前要沐浴熏香,斋戒闭关的感觉差不多。
“唔,那个,其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听别人说过这件事啦,唔,沈画学长他们就是知道的,其实,唔,楚杨,是我的远房表哥…”对待死党如此深情款款的目光,我在答话的时候也很是咽了几口口水。
“嗯,楚杨同学其实是阿喵的远房表哥,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那也没什么呀,哈哈。”死党的表现还算平静,却隐约的让我嗅到了一丝暴风雨欲来的味道。
然而这种时刻我却又不得不跟着她一起打哈哈道:“是呀,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阿喵,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么劲爆的消息你居然瞒我瞒了这么久!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果不其然,那般心平气和,和颜悦色的死党在如此若无其事的打了会儿哈哈之后,瞬间变了脸,一脸幽怨的冲着我道。
“对,对不起…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呀,直到,唔,就是后来我以前住的公寓出事,结果被我爸安排去那个,唔,其实跟你说的那个他的朋友,也不完全是朋友吧,好像从辈分上说,算是我的一个远房舅舅…再然后就赫然发现,楚杨也在…就是这样了,本来我也没想瞒你的,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说罢了…”这般的一边临时现编,一边现编现卖,结果说到这里我都隐约有点佩服自己编瞎话的功夫了,居然编的如此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