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楚大神仙还有桐音小朋友这一大一小两头狐狸在一起厮混的久了,我也学得这般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夫。
这番话把死党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怯生生的问了我一句话:“这么说,阿喵,你现在跟,唔,楚杨,同学,住在一起?”
她一顿一顿的问道,我心想着按照楚大神仙近来这般曳尾而行,鬼祟跟踪的德行,估计这么茬事儿早晚要曝光,干脆早点让死党知道为好,更何况此刻我跟他还披着远房表兄妹的合法外衣,于是我便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死党那边登时发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抬眼望她时才发现,这姑娘此刻面红耳赤,跟二锅头喝上头了一般,陷入了极度的兴奋之中。
“那,那你们,唔,同居了…”她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
这个说法虽然让我有点不太舒服,却又没法反驳,只好再愣愣的点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的连声说道:“哎呀,你别乱想,就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罢了,也没什么呀,平时就是各自在自己房间做各自的事情而已,唔,长成他那样子,我怎么会有兴趣这种货色…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别跟旁的人说吧,我怕大家听了乱传什么…还有我跟他是表兄妹这件事,也别到处说。”
“哎?为什么呀?”死党对我禁止她将这般的八卦消息传播开来的举动甚是不满,当即怨声载道的嘟嘴问道。
“唔,有个长得这么路人的表哥又不是啥光彩的事情,没得给旁人拿去说嘴的,要是他长得跟沈画学长一样帅还差不多…不过那样又涉及,唔,当我没说啦,总之别跟别人说就是了!”我撇撇嘴答道,然而当话题扯到了沈画学长身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有点想入非非,暗地里觉得如果个他那样的表哥,诚然也不错,只不过,唔,涉及有关婚姻法的问题,却是有些美中不足了。
不过退一步来讲,学校里之于沈画学长女朋友宝座的战斗这三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愈演愈烈,再加上高三那一届明年开春即将面临高考大学,沈画学长即将毕业,他的一众追求者团队一致认为如果没能把他的初恋在高中时期拿下将是这个光荣集体的一大耻辱,因此形势越来越严峻,也越来越恶劣,这种时间,身为默默无闻,除了那个祸害苍生的娲神遗脉身份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的本姑娘我,想要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恐怕希望甚是渺茫。这样考虑来看,妹妹这么个身份似乎也不错。
没等我纠结完毕,死党那边却又弱弱的开腔问道:“那个,阿喵,楚杨同学,唔,他跟你的这个所谓远房表兄妹,到底有多远,算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吗?”
我一愣,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她问这个做啥,还以为是心有灵犀,毕竟此前想到沈画学长的时候,我所顾忌的也是这么个问题,当下随口道:“不算吧,毕竟挺远的。”
“哦,这样啊…”死党点点头道,话语间却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一点儿怅然的味道。
等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所谓禁止近亲结婚,说的就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吧?
“哎?你问这个做什么呀?”我忽然间反应过来了般,有些惊异的道。
“没,没有呀,我就是问问嘛,唔,感觉,因为不是…嗯,所以阿喵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说的过去了呀,嗯,就是这样。”死党也看出来了我的迟疑,当即连声解释道。
我默了一下,决定还是相信这么个说法,于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一边点了点头道:“所以咯,而且就算真的是什么三代以内,我也不太想让人知道啦,因为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出去还会徒惹麻烦。”
“嗯,说的也是,哎呀,我们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死党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这般说道。
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发现确实有那么一点危险,当即便同意了死党的说法,跟着她一起,步履匆匆的沿着惯常上课的路线半走半跑的。
虽然是这般的惶急,然而我的心下却很是有些忍耐不住的起伏,因为综合了之前死党这一连串的反应来看,这一切着实有些让人心生疑窦,死党这丫头一直以来对楚大神仙兴味盎然,事事关心,但凡他有什么情况总是第一个来找我打探消息,整天楚杨同学长,楚杨同学短的,除了作为校园八卦界领军人物,誓要攻破楚大神仙这道难关的决心之外,难不成还有些别样的心思。
难不成,此前她的那一丝憧憬,那一丝怅然,为的都是,楚大神仙?
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点儿吧,因为这两人从楚大神仙转学过来这边开始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性格长相上也几乎找不到什么共通点,而且说句不怎么招待见的话,如若把自小在父母手心里捧着长大,相貌端丽可爱,性格温婉文静,背地里又有点小顽皮,而且热衷于八卦的死党比作天上明月,那么楚大神仙的档次,只能当沟渠的。
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差不多说的就是这么个情况罢。
虽然还没确定事态到底是不是如我所想,然而,如若真是如此的话,我真的有点想不明白,死党到底看上了他哪里啊?
嗯,这个问题,估计家里的桐音小朋友,还有楚大神仙的宝贝师妹,我的前任准嫂子子书绾同学能够给我回答一下,然而考虑到神仙剑灵之流的思维方式又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审美观也可能颇有偏差,因此她俩的答案大概也没什么实际参考价值。
但是再退一步说,楚大神仙这边在桃花这方面的情况已经够混乱的了,桐音,子书绾,都不是善茬,再加上从道德法律的角度上讲,这厮还有个至今没有离异的合法丈夫,便是本姑娘的结拜大哥,狼兄青盏是也,可谓是男女通吃,仙妖不拒。死党你这般天生丽质,温婉漂亮,何须这般的自轻自弃,去趟他这方沟渠里的浑水,再加上你,这厮的后宫集团都能凑够打斗地主的了。
作为对于楚大神仙这么个货色了解至深,又对死党极为关切的我是这般忧心忡忡,心下戚戚,死党那边却是一副浑然不觉得样子,虽然在匆匆而行,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着校园的八卦新闻,不知是否由于心理作用,我却忽然会觉得,当她不经意提及“楚杨同学”这么四个字儿的时候,声音都有点不太对头。
哪怕要我把沈画学长让给你一半儿,你也别吊死在楚杨这么棵歪脖子树上呀?更何况他这棵树上已经挂着好几个了。
心中念想着这般的事情,我便多多少少的有些魂不守舍,噩噩浑浑的跟着死党一起过了灭绝师太岗哨,再又浑浑噩噩的应了一位偶然遇到的熟人的早安,及至到了教室落座,死党转身过来,一脸关切与担忧的对我说:“阿喵,你还好吧?”
“我,我很好啊,没什么事情呀,哈哈。”还没想明白眼前这么端丽大方,温婉可人的姑娘是怎么看上楚杨的,我有些敷衍的这般答道。
“唔,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好哎,刚才沈画学长跟你打招呼你都应的随随便便的,唔,你表…啊,我是说,唔,楚杨同学,还没来吗,不行的话让他送你回家吧?要不我送你回去也行呀。”她很是不放心的又说道。
然而,楚大神仙的名讳在她的口中说将出来,给我听着仿佛什么敏感词一样,当即上了弦儿一般,不由自主的说道:“楚杨,啊,楚杨他没啥呀,唔,他的长相那么一般,你…我是说,不用,没事的,我没什么事情,不用他怎么样,他也不怎么样呀,你,唔…”
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换个旁的人可能就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来打量我了,死党却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像是在感觉着什么一样的说道:“唔,还好,应该没有发烧的样子,不过阿喵你究竟怎么了,我觉得你不太好的样子,有点心不在焉,懵懵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吗?你别吓我呀。”
我闻言一呆,虽然我是这般的语无伦次,她对此却浑然不觉,仍旧还是在担心着我。察觉到这里心下暖的难以言说,于是乎更坚定了自己的一条信念,这么好的姑娘决计不能栽在楚大神仙手里!
就在我以帝国主义一般的决心,誓要把死党喜欢楚大神仙这么件让我哭笑不得,痛心疾首的事儿给搅黄的时候,忽而间,听得身后一个极轻的脚步声站定了,再然后稔熟的淡漠声音,有些突兀却又仿佛理所当然的传来。
“贫道失礼,擅自听了姑娘跟旁人的闲话,只是姑娘是否当真身子有恙?贫道甚是担心。”那样平板的话语,委实让我听不出来他担心在哪儿,但是联系这厮一向是这般不温不火的鬼德行,倒也没法说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