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楚杨,这种玩笑话还是别说了吧,天寒地冻的,也有点晚,有点黑,开这种玩笑多多少少挺吓人的感觉。”眼见着情势有点说不出来的诡异紧张,只好由我出来打圆场。
楚杨蹙着眉看向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事关姑娘安危,贫道从不玩笑。”
对着这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我真真的是有点无计可施,死党就算了,当着外人的面我可不想跟楚大神仙歇斯底里,只好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是,唔,吓唬人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这俩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跟我们同一级的同学罢?喂,你们俩,每记错的话,你们也是高二,对不对?你们是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话锋一转,我看着那俩被楚杨提溜着领子的男生,沉声问道。
随着我的话头,其余的两个女生,连带着楚大神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俩人犯身上,死党跟那个瘦弱的女生倒还好说,然而楚大神仙那副瀚海阑干百丈冰一般森冷的目光着实吓人,弄得这俩长得原本勉强还能看看的家伙登时有些缩头缩脑的,配合他俩之前的行径,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猥琐劲,进而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他俩瞠目结舌的互看了一下,估计是害怕我们把这事儿捅到学校里去,因此对我的问话默然不答。
然而如果此刻在场的只有我跟死党还有那个女生,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德行我们三个倒真还那他们没办法,毕竟又不是渣滓洞,集中营什么的,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拷问我们还是做不出来的,然而我们三个一般女生做不出来,不代表楚大神仙这等高人做不出来。眼见这俩人跟我们耍赖,我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楚大神仙,再为了达到足够的震慑效果,我还特意的伸手在自己的颈间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说实话连我自己后来都佩服那时自己这个动作之标准,神态之专业,用死党的话说,那一瞬间我看起来就跟水浒传里的孙二娘似的,她都担心我会把这两人洗剥了做人肉包子。
鉴于楚大神仙的合法丈夫,我大哥狼兄青盏以前就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强盗,所谓夫妻本是同命鸟,楚大神仙在这方面明显也有特殊的兴趣的爱好,看到我这么一比划,当即会意过来,随即将那两个缩成一团的男生提的高了一点儿,冷声道:“说来贫道当年下山云游之时,也跟当时东厂锦衣卫打过交道,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倒还记得那么几个,只是太过有违天道慈悲,血腥味也太重了些,姑娘若是怕呕将出来,不如趁早回避为好,免得到时脏了衣衫,也污了眼。”
坦白说,这么一番话,从具体字面上说,威胁作用并不太大,而且也太夸张了点,若是那两位兄台恰好再都是不学无术的主儿,很可能连东厂锦衣卫是什么都不甚了了,还不如说要将两人送交灭绝师太处理来得直接而且威慑力十足。然而话是这么讲,关键还是得看说话的人是谁,从这个方面上说,楚大神仙绝对属于一流人才,这番话用他那惯有的淡漠口吻说将出来,内容是啥都已经不再重要,就那副冰冰冷冷,谈笑杀人的语气,让人丝毫都不怀疑若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情况,就会被他人道甚至不人道毁灭,比如那两位仁兄,听着楚杨这般的说辞,再配合上那种视人命如草芥般的目光,当时差点就被吓出翔来了,立刻便老实交代了自己姓甚名谁,班级几何,乃至于学号多少都自觉的报将了出来,就差被那边临时充当保安队队长的楚大神仙收缴学生证了。
我在一旁听得微微皱眉,细细的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感觉这两位兄弟的名字好像都没听过,更不用说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之类的,实在想不清楚为啥会被他俩偷窥。
死党这时已经从最初的惊吓里多多少少的恢复了几分过来,虽然后面又被楚大神仙那般杀人不眨眼一样的说辞给震慑了一会儿,好歹也算缓过了劲儿,这时听得这俩男生跟我们俩八竿子打不着,便皱着眉头,出声问道:“唔,我和阿喵好像不认识你们吧?那么你们在暗中偷偷盯着我们看做什么?”
那两人听着死党有此一问,又俱皆是喉头一哽,跟着便双双低下头去。
楚杨不失时机的冷冷一哼,当即又让两人仿佛被踩着尾巴似的颤抖了一下,可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贫道便说,这两人一定是魔教走狗,杀了便是,何须多言!”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在某种意义上楚大神仙确实达到了这么个境界。
然而在一旁沉默着观察的我,忽然发现这两人似乎从头到尾都在跟着我,死党,还有楚大神仙三人接触,换句话说,他俩的目光根本不敢触及那个跟之前我和死党在操场上偶然遇到的瘦弱女生。
心念一动,我当即的便问道:“你们实际在盯着的人,其实应该是她对吧?”
这话一出口,两人俱皆不安的瞧向了我,同时其中一人还偷偷摸摸的向着那个女生瞟了一眼。
死党与楚大神仙都是一愣,而后也将目光移向了那个女生的方向。
这一看,至少死党是呆住了,我顺着众人的目光也瞧将过去,当下便明白了个中的缘由。
此前因为情势紧迫,我都没来及好好打量那个跟我们一起落难的姑娘,此刻得空了去细细的瞧,方才晓得了我们三人为啥会被盯梢的原因,或者更明确的说,这个女生为啥会被人暗中偷窥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虽然讲起来可能会让我也有些落了下流,只不过这女生实在太漂亮了!
就见彼时还没完全暗淡的天色下,纷纷扬扬飘落的粉雪中,那个纤弱而白皙,就如这飞雪一般可爱的女孩儿立得悄然而安静,在众人忽然集中过来的目光里微微有些局促不安,然而这副螓首轻垂,双颊含羞,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
虽然从我的角度来说,如此绝色并非是生平仅见,然而另外的两个便是超逸出尘,仙子谪凡般的子书绾同学还有含苞待放,天真可爱的桐音小朋友,鉴于这两位严格上说都不能划归在人的范畴里,因此说我真正见识过最漂亮的人儿便是她也丝毫不足为过,尤其在惹人怜爱这方面,就算是桐音子书绾似乎都要略逊她一筹。
说来死党也算是学校里排的上号的女生,然而在她面前仍旧有着不小的落差。
想象这么样一个女孩儿,在天晚初雪,暮色染寒时分,愀然独立,郁郁涩涩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那样的一副场景,若是把其中主角换成我,甚或换作死党,都不免显得有些矫情,然而若是这么个女孩儿,那一定是凄美到了无以言表的。
所谓我见犹怜这么个词儿,具体用在这里来说,可以很直白的解释为,如若本姑娘是男生,我都忍不住的想要加入那边偷窥大军的行列,更何况这两位仁兄?
眼见着众人都有些看得呆呆傻傻的,就连那两位还被提溜着的兄弟都仿佛忘了自己正在被严刑逼供的凄惨境地,此刻正跟猪八戒看嫦娥姐姐似的盯着那个女生一动不动,用句不太恰当的形容,跟AV定格了没啥区别。
在场的唯一例外便是楚大神仙,对于这个相逢只恨不相识的女孩儿,他只漫不经心的匆匆瞟了一眼,随即便移开了目光,想想也是,这厮活了三百多岁,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尤其在绝色尤物这个方面,估计早就见怪不怪了,退一万步说,就在这厮的身边,还有着桐音小朋友和子书绾同学这两个活色生香,要他为了眼前这女生**大发,欲火焚身什么的,那实在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眼见我们其他四人看得发呆,楚大神仙皱着眉,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意味深长看着我。
被他的目光打断的猝不及防,我愣了愣,随即感觉到自己这般的瞧着人家一个姑娘往死里看,似乎有些失礼和不妥,当即也不觉得有些尴尬了,便又作势轻轻咳嗽了一声。
其他三人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的俱皆一惊,回神过来,相互看了几眼,都不觉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那个女生更是羞红了双颊,一直低着头,不敢瞧众人。
感觉这样闹将下去就没个了结了,而且此刻天色已晚,作为在场中唯一一个对于她的貌美有点抵抗力的正常人,此刻大约也只能我站出来说话,于是在那声咳嗽过后,我低声对着众人道:“唔,看来就是这么个情况了罢,你们俩人是在偷窥这位,唔,同学,对吧?虽然说跟我们没啥关系,当时这种事情,既然让我们碰上了,便不能不管,唔,你看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