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看上的是不近女色的楚大神仙,要是换了个风流点儿的,就在她犹豫害羞的这段时间,有可能女朋友都换了一轮选手了。
当然,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一晚后来,只剩我们三个的时候就曾听死党说过,这妹子虽然在因为相貌绝美,而且家世显赫,再加上一些她姐姐的原因在内,这才被半推半捧的弄成了校园风云人物,至于她本人,在这方面似乎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一点倒是不用对她有多了解便能窥知一二,这姑娘说句话都得分至少两次脸红,要她去主动博取旁人的好感什么的,老实说我觉得让楚大神仙还俗去谈恋爱还比较现实一点儿。
这样怯懦羞涩的性格,再加上她要面对还是楚大神仙,这厮虽然番话学的一塌糊涂,却是将点头yes摇头no运用得出神入化,无人可及,因为他所信奉的理念便是能不开口尽量不说话。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跟刘晓染同学也算是挺合得来,两人来日若是真的凑到了一起,估计一天之内算上说梦话都不会超过十句,实在是把无声胜有声诠释得不能再好。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不说话却也有不说话的办法,刘晓染同学在跟楚大神仙还有我和死党这俩小跟班邂逅之后,却销声匿迹了那么许久,估计就是在一边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找上楚大神仙,另外一个方面估计也就是在努力思索这么个不用说话的办法。所谓苦心人天不负,刘晓染在自家的那栋豪宅里闭了两个礼拜的关,终于想出了辙来!
……
记得那是自初雪过后,久违的一个晴天,虽然空气依旧是干冷生涩的,天空却干净的很,浮云万里,碧空如洗,自那之间落下的晨光满满都是洋洋洒洒的温暖,这两种似乎有些相互矛盾的感觉在清晨的慵懒里到达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让已经数日未曾睡过好觉的我多多少少感觉有些略微的振奋。
然则,当我对着万里长空哈气连天时,这点子振奋当即荡然无存,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总让我联想起来遇见楚大神仙之前,还在一个人租住公寓的时候,我床上的那个大白枕头,忍不住的甚是想念和怀念,然而后来楚大神仙不由分说的杀入了我的生活,从那之后这厮夜夜的杵在我公寓楼下的一棵歪脖梧桐树上遥遥窥望,那时不晓得这哥们是不是在动我的歪主意,打算把我先咋地再咋地,那段时间自然睡不得什么好觉,再然后我的大白枕头就悲凉跟那间公寓一起惨遭桐音小朋友派来的木奴的蹂躏,别说留个全尸,估计最后连点布料棉花之类寄托哀思的纪念品都没给我剩下。
这般想想,不由得又为英年早逝的它感到悲伤,继而再在悲伤的作用之下,甚是想找个被窝之类的钻进去就不出来,以好好悼念这位在漫漫长夜里陪伴过我多时的良友。
于是就这么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一边迷迷糊糊的走在上学的路上,经过通常与死党接头的岔路口时,却没有看到这姑娘的影子,迟疑了一下,连忙掏手机看时间,结果发现并不是我神情恍惚的在那里梦游了一圈才过来的,眼下正是差不多每天我们俩碰面的时间。
难不成这姐妹今天破天荒的早起先走了?还是说她终于如愿以偿的睡过了头,而且还没被她素来教养严格的爹妈弄起来?
考虑后者从理论上说可能性并不大,而且如果真要发生了,按照她家那一对封建家长的行事作风,估计今天晚上死党就得跟着我去蜀山别院避难躲灾了,所以眼下看来,估计赶早过去了。
这么个判断让我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天空,确认太阳今天没从南边出来。
之所以会有这么个疑惑,觉得死党早起去上学的事儿不太靠谱,究其原因则在于死党跟我一样,都属于特困人士,而且或多或少都是由于情势所限而却的觉。
我这方面就不用说了,自打那劳什子的娲神遗脉,迴梦之境在我身上觉醒了之后,半夜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吓醒几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有时还会接二连三的在不同的梦里跳来跳去,实在有点像是电视信号串了台。这种情况下要能睡眠良好那才是见鬼了!
相比之下,我这边算是天灾,死党的原因则是人祸,之前说过,她虽然才年方高二,历练未深,却是校园八卦界的主要领导,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半大不大的高中,每日的缠杂琐事,小道消息却也相当的不少,死党作为领导班子的核心,自然要以身作则,每日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她爹妈望女成凤的心情不亚于死党对八卦的热衷,这种情况下她还得一边保持着学霸的地位,可谓是黑白通吃,正邪兼顾,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下,死党自然也难保证睡眠。
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我跟她确实有点难姐难妹,同病相怜,大约也就是因为如此,革命友谊才久而弥坚。
然则今天这位一直以来都与我一起奋战在上课补觉最前线上的战友今天却忽然的叛变投降,独留我一个继续在上学的路上边走边犯迷糊,作为被抛弃者的本姑娘我,心情自然有些不太好受,毕竟那是多年的战友。
难不成是学校那边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所以引得她这位八卦界的一把手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连个招呼都来不及跟我打便直接跑去学校那边跟踪报道抢头条?
因为还处在类似于笔记本电脑节电状态下的睡眼朦胧里,我打了哈欠,却也懒得深究此事,反正等下到了学校去直接问她便是,更或者问不问也没啥所谓的,反正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儿,她也不会不告诉我。
这样的想着,再被朦胧的睡意一冲,原本因为她忽然不告自行而感觉到的寂寞寥落感终究淡了一点儿,再想到身后哪里楚大神仙必定还雷打不动的在哪儿窝着跟踪保护着我,因此也算不得是独自一个儿,那样顾影自怜的矫情劲儿更不知所踪了。
一路无话,唯有连连的哈欠与迷离的眼泪,比起往日价那般跟着死党纵谈学校八卦大事,确乎是显得凄清了点儿,让我忍不住的在心里念叨了几句死党的凉薄,居然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先来学校了,而且还有可能是抢先跑来看热闹的。
不过相比之下,这样的事情倒是好歹比她睡过了头好那么一些,至少我不用因为某人家法严格而担心她的安危,甚至考虑必要的时候还得动用楚大神仙把她抢救出来。
迈过校门的时候曾经下意识的伸着脖子向里看了看,却沮丧的没有发现自己所希冀着的那个身影,说起来自从那次跟着死党等三人在晚上回家的时候与沈画学长不期而遇后,便很少再能在早上上学的时候看到他,难不成是真的因为那天我没敢违背众意的让他送我回家而不开心了?还是说是后来跟他报平安报得委实太晚的缘故?再要不然是因为楚杨那厮又给他下了一回忘忧丹什么的?
想到了最后一种可能我不觉的心下一阵担忧,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便看见楚杨正自大摇大摆的从灭绝师太面前经过,后者看他的目光基本上是想把他生吞活剥的狰狞,乍看上去很有几分某著名电影里黑山老妖的风范,可惜这一招对上见惯了妖魔鬼怪的楚大神仙收效甚微,而且退一步说,以楚大神仙的生猛程度,估计就算是真的黑山老妖来了,也没那么肥的胆儿敢打他的主意,吸他的阳气。
眼见着这厮不紧不慢,步态方严的走近过来,我便故意的顿了顿脚步,等着他走到身边,与他并肩而行,其实却在小声的问道:“楚杨,你最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对于我这番的兴师问罪,不明就里的他自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仍旧是一本正经的答道:“贫道身负师门之命保护姑娘,这几日诸事良多,似乎有些不太平,贫道略有担心,因此寸步不敢离开姑娘身周一丈之外。”
他这话似乎有些答得驴头不对马嘴,然而跟他相处这般的许久,我好歹还是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两天因为之前那两个猥琐男的转学事件让他不大放心,因此整日守在我旁边,没机会出去干坏事惹麻烦。
虽然讲这厮平日价里城府极深,而且精得冒泡,极为滑头,说谎卖乖是家常便饭,不少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然而以我对他的为人了解,至少对于我,似乎这位大神还不屑于编瞎话诓我什么的。
然而心有所忧的缘故吧,虽然知道如此,我却仍旧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那倒是奇怪了,为什么好像好久都没看到沈画学长了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儿?”
这话一说出口我便暗道不好,果然,楚大神仙眉眼一挑,淡淡的冷声道:“姓沈的?不论如何,反正未死,又能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