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朗朗,晨光昭昭,自透明的窗洒落,染一地明媚的亮色。
然而那个男生眼中的光却比初阳更为的夺目耀眼,令人心生温暖。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本该有心,然而那一刻我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清逸绝伦,风流倜傥的影子,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隐约的一愣,随即又为那人的身影折服,再想到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的怀着这般的心情看他,暗地里悲从中来,伤怀的难以言说,因此更是没有心思计较这个中因果干系,有何不对。
我这边的是柔肠百结,死党那边是神经打结,互望了一眼都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知所措,幸而,没等我两人各自提及心事,便有人出来,将我俩的心结各自化解。
不必多说,这个一旦掺和近来便能让事态峰回路转,情势斗转星移的人,正是楚杨,楚大神仙。
其实看到这厮的身影大摇大摆的跟沈画学长出现在同一个窗框所圈羁的那一方空间里时,我很是有些心下愤愤不平的,那感觉就宛如在屏幕上瞬间看到了两个画风不同的人出现在了同一个画面,偏生得那个长得看起来都活不过这一集的家伙还隐约有点儿挑衅的意思。
没等我在心里腹诽楚大神仙这厮破坏了那如诗如画的场面,死党的脸上却终究浮现了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高深莫测的,我茫然的看了一眼,很是不解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虽说平时她确实对楚杨有着莫名其妙的兴趣,然而这样云胡不喜的神色,却甚是少见。
便在我困惑之时,那边厢狭路相逢的两人也自开了话头,将我的注意力立刻吸引了过去。
“姓沈的?你来这里做甚?”楚杨睥睨般瞥了沈画学长一眼,淡声问道,话语神色满是无礼。
然而自来谦和温良的沈画学长自然没有跟这厮计较,就看他淡淡的一笑,朗声说道:“怎么,楚学弟不喜欢我来你们教室?只可惜喜欢不喜欢由得学弟你,许不许我来,可就不是你做主了吧?这里虽说是楚学弟你们班,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对不对?只要我来找的不是学弟你,便不关学弟你的事了把?”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言锋犀利,让在教室里旁观的我几乎要为他抚掌,对待楚大神仙这般无风要起几层浪,见树还得踢三脚的货色,就得这么不服软不示弱的治治他。
然而楚大神仙明显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虽然平日价一副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的隐士高人之相,可是对他了解如我,自然晓得这厮肚子里那点儿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小九九。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姓沈的你要来便来,自然不关贫道的事情,只不过你来所谓所找人是谁,就算不是贫道,却未必与贫道无关!”楚大神仙明显强词夺理的答道。
“哦,楚学弟你这话说得可不太对吧?我来是想找别人有事的话,又怎么会碍道楚学弟你的事呢?”沈画学长仍旧是微微笑道,完全没有要跟那满是挑衅之色的楚大神仙翻脸的样子。
楚杨闻言却不答话,只是淡淡冷冷的看着沈画学长,站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俩眼直勾勾盯着沈画学长,似乎就是要看看他找得是谁。
老实说此时此刻的我多多少少有点对楚大神仙半是感激,半是难以言说的埋怨,因为按照我的理解,估计沈画学长此来是想找我们班哪个女生表白,或者是答复哪个女生表白的,他这般横眉冷眼的跟沈画学长铮然相对,一双眼神杀气腾腾,估计沈画学长就是再大的心也不会于这种有几分像是高手对决一般情形下跟哪个女生谈情说爱,虽然不能指望就此搅黄了这事儿,好歹能拖一会是一会。
只不过不管怎么拖,却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还得来,于是乎我的心思便极为矛盾,像是既想要早死早超生,又有些畏惧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弄得我没地儿投胎。
两人这样冤家路窄的相对了一会儿,沈画学长终究是有事前来,此刻又是临近早读课的时光,于是他便先行的沉不住气,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是来找苏学妹的,近来临近摸底考试,高三那边的课程严了一点,我们班要求早上比正常早读时间早来四十五分钟,所以好长时间没在早上看到她了,今天正好老师不在,所以我溜了过来跟她打个招呼。”说罢转向了教室内,对着我的方向挥了挥手。
我听得不由一愣,脑袋里面登时有些转不过来弯儿,按照我原本的思路,他是不是应该过来跟我们班的哪个狐媚子表白之类的才对吗?这是个什么展开我怎么有点看不太懂啊?
所谓的幸福突如其来,我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举手对他也挥了挥,脑海里一片空白,茫然之际脑海里不知死活间浮现的居然是:“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这么句没头没脑的台词。
楚杨听了却是冷冷的一哼,跟着淡然说道:“那样就关贫道的事情,浅星很好,不劳姓沈的你来挂心,这就请吧!”
他冷着脸,就那么猝不及我防的下了逐客令,让那时还坐在教室里的我当即便想要冲将出质问这厮,我好不好关谁的事,挂谁的心,什么时候要由他来做主了?
不等我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那边厢沈画学长便很是贴心的替我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楚学弟,苏学妹的事情到底如何,似乎还轮不到你做出主吧?”此前被楚大神仙如此的言语冒犯,那个好看的男生却只是修眉微蹙,沉声这般一问。
沈画学长的风度翩翩楚大神仙估计这辈子都学不到一分半毫,就见这厮抿抿嘴角,冷然道:“自然关乎贫道的事!”
对着这般的强词夺理,沈画学长的忍耐估计也到了极限,他眉角一扬,隐有怒色的问道:“却不知道楚杨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着沈画学长的质问,楚大神仙只是不动声色,故作高深的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淡淡答道:“所谓女子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姓沈的你纵然孤陋,总听过这话吧?”
沈画学长被他拽文之间顺带着冷嘲热讽的说辞弄得一愣,忍着气说道:“这种封建老古董,楚杨同学你居然还能搬弄出来,好吧,就算是这样,那又与你楚杨同学有什么关系,苏学妹不满二十岁,恐怕还不能嫁人吧,就算要嫁,估计结婚的对象也不会是楚杨同学你不是吗?除此之外,不管是父亲还是儿子身份,楚杨同学你都更不可能满足吧?”
坦白说我挺佩服沈画学长在这种盛怒之下还能把话说得如此条理清晰,滴水不漏得。
然而滴水不漏却也架不住楚大神仙的胡搅蛮缠,就看他冷冷一笑,淡淡说道:“所谓长兄为父,贫道乃是她表哥,眼下其父既是不在身边,自然便由贫道代行其职。”
这话说得我都把他掐死,另一个方面也悔青了肠子,如果给我一部时光机什么的,我绝对要回去通知过去的自己,别扯什么楚大神仙是自己远房表哥的瞎话儿,这话引起的麻烦已经诚然让我头大不已了。
沈画学长估计此刻已经有点被气得蒙掉了,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楚大神仙,毕竟他这番强词夺理的最基础根据是我提供给他的,弄成这么样搬石砸脚的一出,我也不好意思再跳出来跟他怎么样,于是乎一时间便陷入了僵局。
将这场僵局打破的,是另一个让人觉得出乎意料却又合乎情理的男子,这人便是小浣熊。
俩人那般渊渟岳峙的相持不下,早读的铃声却是急不我待的如约而至,小浣熊抱着课本和教案,一路小跑的从年纪办公室跑将过来,登时感觉到了教室外的这股杀气逼人,差点将怀里的英语书都吓掉了。
以楚大神仙平日价的行事作风,自然不怎么把小浣熊放在眼里,然而他不正常,沈画学长却是不能无视小浣熊存在的,据说当年沈画学长高一的时候小浣熊还临时代过他一个学期的课,是以对于这位老师,沈画学长总是要给面子的。
“刘老师早。”眼见此刻的场面有些尴尬,沈画学长率先打破沉默,向着小浣熊鞠了个躬。
眼见是当年自己的得意门生,小浣熊也是眉开眼笑,和颜悦色的点点头道:“你早,嗯,这个时间已经上课了,快回自己教室去吧!”
小浣熊的吩咐沈画学长这般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自然是听得,于是乎这场对峙无疾而终,算是上天保佑,阿弥陀佛。
眼见沈画学长离开,楚大神仙似乎也有些自觉没味儿,转而也老老实实的进了教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此刻我还有点儿没从之前这番事态里反应过来,没想到当即又出现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