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瓦倒是要向大哥哥请教,退敌避趋又是怎么把大姊姊退到你怀里去的?”娇俏而清脆的声音,略带嗔怨的这般质问道。
这下子楚大神仙估计也有点没辙了,毕竟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也要拉出来问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应用某部作品的经典台词,这里只要微笑就好,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楚杨对于这么个道理却是没啥觉悟,仍旧嘴硬的跟桐音这小鬼头辩白道:“她是肉胎凡躯,纵跃往复不来,是以贫道有违礼教大防,然而性命攸关,生死相系,不得不如此而已……若是换作阿音你身陷这般绝境险地,贫道亦会如此!”
最后那几句话,是我在他怀里倒腾了好久才补上的结果,幸好这般拼命的使眼色和暗地里打手势没有白费,这厮好歹精明了一把,跟我心领神会了一次。
“哼!算你会说,罢了,这事儿瓦就不再跟大哥哥大姊姊追究了!”这话说得带着点不甘的情绪,却也好歹有些隐匿的欢喜,同为女生,我自然听得出来。
听得这小鬼头大发慈悲,不论是我还是楚大神仙都暗地里舒了口气,庆幸好歹顺利过关了。
然而这口气只舒了一半,当即又被这小鬼头的下一句话给生生的噎了回去。
就听这小丫头极其不忿的隔着浓雾俏声问道:“接下来,大哥哥大姊姊你们是不是应该给瓦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呢?嗯,包括大哥哥的那个什么晓染,还有学姐的问题,就这一段儿!”
原本是娇俏而动听的声音,虽然带着三分嗔怨,三分薄怒。可是在我跟楚大神仙听来,这句话无异于三九隆冬,卧冰尝雪一般的森寒。个中隐匿的杀气冲天,凶险十足,大约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啊,不,是肇事者能够深切体会。
完了,还以为糊弄过关了,没想到那不过是个开胃汤,主菜在这里等着呐!
亏心事后两应同,最是不胜坦白奸情中。
在跟楚大神仙面面相觑之后,这家伙叹了口气,朗声仰天说道:“此事别有情由,等此间事了,贫道再跟你详细分说。”
这一招缓兵之计在桐音小鬼头这里明显不怎么奏效,就听被浓雾深锁的天穹里,一声娇俏无比的轻哼。
“哼,瓦不听,瓦就要大哥哥你现在给瓦当面说个清楚,不然,哼哼!”桐音是这般的不依不饶。
“大敌当前,情势危机,阿音你恕贫道暂且…”楚杨一边老实的这般说道,一边四下而顾,仍旧警戒着随时可能袭来的冰剑剑芒。
然而我却从这之前桐音小丫头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不知为何,在这当口儿,脑筋转的甚是利索,当即出口打断了楚大神仙那番明显接不住对方打翻了的醋坛子的话语。
“慢着,阿音,唔,你要楚杨跟你当面说清楚,可是眼下雾那么大,那么浓,连你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又怎么当面说?”心知按照楚大神仙的说法,那边厢的冰剑柒雪可能已经成功变身出窍什么的,时不我待,是以这番话的语速快得异常。
“哼,大姊姊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把瓦糊弄住了,区区雾幻,就这点小事儿,还难不住瓦!”又是一声轻哼,桐音小朋友略带着点不屑的这般傲然说道。
听这说辞,小鬼头那边仍旧没有打算放过楚大神仙的意思,然而我却在楚杨的怀中悄悄的舒了口气,暗地里庆幸自己那片刻的机灵,居然赌对了,这小鬼头果然有办法对付这漫天浓雾,遍地凄楚。虽然还没能将欺瞒于她的那件破事儿给糊弄过去,好歹先出了眼下的这般困境,走一步算一步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等下会有啥转机呢。
心下这般的算计着,感觉眼下虽然说是情势不明,前途未卜,好歹也不算坏,甚至就算是来不及刘晓染,啊不,冰剑柒雪的那个劳什子的剑灵出窍,反正桐音小鬼头已经掺和进来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反正也已经都被知道了,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就这么跟冰剑柒雪硬碰硬的拼斗,一剑在手的楚大神仙也未必会输于她罢!
这样想着,又是长舒了一口气,忽然间的有些感觉到在这场劫数里,自己似乎显得很是有点无关紧要,既不影响大局,也不左右战斗,说白了就是个局外人,然而这么个局外人却被牵扯进来,而且还身处险境,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流年不利。
听说过本命年该灾的封建迷信说法,可距离本姑娘的下一个本命年还有个六年多,由此可见这么个说法实在不太靠谱,因为这个该灾的日期有可能会像生理周期一样偶尔失调。
就在我胡思乱想期间,俄顷之间,浓雾的另一端,那浩淼高远的天穹之上,云色暗淡,风声又起。虽是隔着那浓浓的雾气,这般的天象变化仍旧能依稀的瞧见。
再而后的那风声渐近,自上而下,由远及近,直到盈满乾坤。衣角袖口皆被这封吹得有些猎猎昭昭,漂移不定。虽然是躲身在楚大神仙的怀里,仍旧感到一阵风紧渐欲迷人眼,便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楚大神仙对此却似乎只道寻常,那双晶亮朗然,恍若星辰的眼眸纵是这阵飓风骤烈里仍旧睁得分明,似乎依然在警戒着冰剑柒雪会不会趁着这么个最后关头,忽施偷袭。
只是片刻间,那原本几重深锁的浓雾随着这烈风肆虐,飘然而逝,风卷残云,云开雾散,继而的就是一片朗朗清清的分明天地。
没了那般的疾风满目,我这才试探着将眼睛睁大,隔着楚大神仙怀抱,依稀间可以辨识出此刻两人刚好的是站在路旁的一株树下的雪地上,估计此前那一番像是没头苍蝇似的逃窜大致上都是在兜圈子,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此处距离拐到刘家豪宅的那个路口并没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