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神仙默然间抿了抿嘴角,算作是回答她这一言,然而手腕翻转,却是将转魄剑蓦然拔出,斜横指地,气势森然,丝毫未曾放松。
对方见状又是微微一哂,唇红齿白,春桃乍开。
“小杨杨你倒是好小家子气,我既然答应了今晚不找她们二人的麻烦,却又何须你如此戒备防范,真真的叫人伤心不已呐!”银铃般的笑声间,炎剑九离如此话中带刺儿的将楚大神仙调笑了一番。迫于形势,也是出于原本便是冲淡平和的性子,楚杨对此只是微微的一蹙眉,并未做声。
然而一旁的桐音却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主儿,听得炎剑九离这般的皮里阳秋,心猿意马的说辞,当即又是一哼,脆着嗓子大声道:“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一般,也不晓得若是动手了,你这火疯子到底有几分的赢面?哼!瓦看你也不过是胡吹大气,虚张声势罢了…”
话未说完,便见得那边厢炎剑九离眼波一灼,如若流火,虽然怀中抱着一人,行动不便,却是威势凛然,当即便将桐音虎得言语一顿,继而不等这小丫头片子缓过劲儿来,就听得那个千娇百媚,情如烈火的声音忽而转冷,淡淡的说道:“如此也好,看来今晚如若不真的出手,到让太乙你这小丫头瞧低了我,却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此前是因为什么而挨了主人的剑规惩戒?”
“你这火疯子,你还敢说!若不是你这婆娘欺负青盏大哥,瓦又怎么会…”桐音闻言登时小脸一白,银牙紧咬,恨恨的骂道,却又冷不防的被炎剑九离冷声打断。
“我便是欺负了那头蠢狼,你又待要怎地?你们一灵一狼齐齐向我出手,结果却又如何?剑规之上虽不忌剑灵私下里切磋术法,却不许旁人干涉,你甘冒受责罚,联手杯中酒那头蠢狼,却在我手下讨了好去也不?”炎剑九离面如寒霜,冷冷的这般说道,话语间将怀里犹未清醒的冰剑柒雪换了姿势,单手揽住,再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只见红色的光片随着那素手兜转,熠熠流散,再而后原本便如火烧炎炙,烽烟四起的天穹猛地闪过一道红光,就犹如原本漆黑的天幕被谁撕开了一道伤口,只是那伤口里流出的鲜血却是亮红色的,明艳如火,耀目如灼。
“火象,焚天!”
刹那之间,那道伤口忽而的被撕扯开来一般,慢慢的扩大,从那伤口里流出的火焰光片也逐渐壮大,洋洋洒洒,如若落雪,不住的坠将下来,只是此番真正飘零而下的却不是凉薄纤维的雪片,而是灼热鲜明的离火!
那般的火焰光片簌簌而落,纷纷絮絮的打在了银装素裹的雪地之上,登时便将那般的白璧无瑕灼得千疮百孔,不忍堪看,更因为那道伤口般的明红色兀自在不断的扩延,落下的红色光片也愈来愈大,初时细碎如雪,之后却是大如笆斗,坠落之间,流光逸散,来势紧急。
忽而之间,一块红光落在了我们旁边的一棵枯树之上,陡然之间,火光兀起,只是刹那,那颗原本便干瘦得有些可怜的枯树便即灼烧而起,熊熊焰光里,却趁出了桐音那愈发苍白的小脸蛋。
说来也甚是怪异,这般的离火连天,四下坠落,却独独的避开了我们三人所站的地方,估计是炎剑九离手下留情的缘故,要不便是她在故作仁慈,实则示威吧?
“如何,太乙丫头,你的木象术法,青藤树海阵,可当得住我这招焚天毁地,天物烬燃?”火光俨然间,那个绝美绝色的女子笑得仍是那般明丽美艳,不可方物,只是言语之间甚是盛气凌人,动人心魄。
桐音狠狠的咬了咬牙,对她的问话只做未闻,然而身旁的那株枯树却烧得噼啪作响,让人望而生畏。
对于这般声势夺人的法术,楚大神仙倒是显得甚是淡定,只在桐音面露惧色之时,微微的将转魄剑一横,再度护在了她的身前,嘴角一抿,轻声的说道:“别怕,她不过是在示威而已,若是真的动将起手来,贫道虽无取胜之法,却有同归之术,她也讨不了好去,阿音你便放心吧!”
他这话虽然说得低哑,又是在这边火光四起,林木竟燃之间,却不论是炎剑九离,还是桐音都约莫听得清楚,两女齐齐的脸色一变,我听了也是神态一紧,不由自主的拉住了这家伙的衣服。
“好吧,便算瓦输了你这一阵,只不过火疯子你莫要得意,等瓦恢复过来,跟大哥哥联手,却也未必输将给你!”桐音嘴巴一撇,居然就这般的认怂认栽,对着炎剑九离示弱起来,想来她确乎怕了楚大神仙那所谓的同归于尽的说法。
炎剑九离闻言却是殊无喜色,只是咬牙瞧着一脸淡漠,仿佛看破生死一般的楚大神仙,恨恨的用那双勾魂折魄的眸子在他面上刮了几刮而后愤愤说道:“也罢,你这丫头都也有服软的一天!哼!”
手腕一番,那道横天而现的火焰裂口迅速收拢,四下坠落的红色光片也逐渐的消泯,隐隐的没入了苍茫的夜色中。
对于这般的俄顷变幻,还有那倾城倾世的嗔怒薄怨,楚大神仙却是泯然不觉,无动于衷,只是暗地里轻轻的拍了拍桐音瘦削的肩膀,再背过来对我摇了摇,这些小动作自然没能落出炎剑九离的视线,只听得她又是一声轻哼。
“尊驾说是两个条件,归还令妹乃是其一,却不知道另一个乃是如何?”眼见得红光隐没,灼炎黯收,楚大神仙却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这般低声问道。
“哼,亏你还想的起来这个!我还以为小杨杨你忙着跟别人亲热,早把我一茬丢到脑后了!”炎剑九离杏眼圆瞪,俏声讥讽道。
我和桐音被她说破了楚杨方才那番暗地里的安抚,虽然没有旁人在场,却也不由得俱皆有些脸热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