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病房，白色的窗棂，吹进病房的春风凉凉的却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暖意。
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我和比我小两岁的妹妹还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会一直吵架，整天吵啊吵的，那时候我只知道父亲是一名贵族骑士，据说来自帝都，而母亲只是一个平民而已，据说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唯一对我们好的就是奶奶的爷爷，爷爷是位强大的骑士，他的强大足以令我抬头仰望，每次父母吵架，他都会带着我去后花园的湖景前散步。
那时候的母亲怎么说呢？是位很美丽的人儿吧……会细心教导我知识，教导我骑士的基础技能，虽然很辛苦，虽然那时候父母总是吵架，但是我们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也对着父母的感情有着坚定的信心。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我的记忆，我的梦境。
鲜血骑士会在四岁到五岁的时候，开始觉醒从祖辈身上继承的经验和记忆，这份记忆往往伴随着父母对儿女深切的爱，这回鼓励着这些沐浴在鲜血中的人儿努力的活下去，不至于失去自我……
但是……
如果这份记忆承载的是父母的憎恶悔恨懊恼以及悲伤……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我该何去何从……”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凝聚成白色的光线，枯燥的单色调挑动着薇薇安的内心，令她生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渴望，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她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会把那种药剂给她的。
“这里是哪里。”薇薇安坐起身，淡漠地问道。
“教堂。”
“我们还在魔都对么？”薇薇安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
“不，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斯托克说着，伸手摸了摸薇薇安的头。
“半个月……”
模糊的记忆开始苏醒，貌似是这样，从那里出来之后，遇到了然然和那个来自教廷的男人，之后魔都开始戒烟，貌似帝国骑士团要开始进攻魔都了，所有参加学术讨论会的人员都提前的撤离了那里。
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跟着教廷的队伍一路来到了这边。
窗外是美丽的春色，真的很祥和，很温暖，完全想象不到在几公里外的地方正处在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的危情中。
“可以给我药么……”
薇薇安低着头任由斯托克抚摸着自己，语气淡漠地问道。
“不可以啊，薇薇安，那种药……嘶！”
然而没等斯托克说完，薇薇安突然愤怒地拽过斯托克的手一口咬了上去，点点猩红瞬间在白色的被褥上绽放开来。
“听话，好么。”斯托克并没有急着抽出自己的手，而是任由薇薇安嗫着牙齿撕咬着，同时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薇薇安的额头。
半晌后，薇薇安松开了嘴，背对着斯托克躺回了床上。而如同早有准备一般，斯托克拿过了放在床头桌上的绷带，先是将伤口包扎好，然后拿过一旁的手巾，帮着薇薇安将她手上和嘴上的鲜血擦干净。而薇薇安呢，却如同死人一般僵硬地一动不动，死灰色的眼睛一直望向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我去拿午饭，我走后会有修女过来，不要难为他们好么？”
薇薇安没有说话，眼见她这个样子，斯托克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着白色制服的修女推着放有药剂的推车走了进来，斯托克眼看着修女走到近前，才为难的开口道：“那个，修女小姐……”
“恩？”
“能帮我把午餐买过来么？这是钱，要两份。”说着，斯托克从身上取出了一些碎钱。
“不用了，住院的伙食是免费提供的。”修女笑了笑，轻轻摇了摇手：“是吃什么都可以么？”
“恩……没错。”
“好的，请稍等。”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修女便微微欠身对斯托克行了个礼，然后便面带微笑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唔，总会的修女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岚圣女？之前的事情麻烦您了……”看着走进来的岚圣女和跟在她身后的陈沐白，斯托克立即站起了身。
“恩，也不算麻烦，反正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也准备回来了。”岚圣女说着走到了病床边，一眼就看到了床铺上的血迹，再看了一眼斯托克背着右手的样子后，岚立刻露出了一丝恍然。
“原来喜欢用手啊……”
“岚圣女……总觉得你在说什么很不雅观的事情啊……”
“你的错觉。”岚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直接伸手掀开了盖在薇薇安身上的被褥，只穿着一件病号服的薇薇安立刻被冻得一机灵，这个人都弹了起来，怒视着岚。
“你干什么？！”
“还以为你已经不会对那种东西以外的东西有感觉了呢，这不是还怕冷么？”岚说着不顾薇薇安的反对，直接将手伸向了薇薇安的胸部，手速极快地解开了薇薇安胸前的扣子。
见到这一幕，斯托克二人立刻转过了身。但是雪雪的通呼声和挣扎的喘息声依旧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虽然明知道岚是在检查锁在薇薇安身上的那个能量锁链，但是这迷样的声音还是使得他们二人坐立不安，最后二人还是飞也似的告辞躲到了房门外。
“所以说啊，斯托克还真是温柔且不坦率，你说是不是啊，薇薇安。”岚看着面色羞愤的薇薇安，脸上突然露出了好玩的神情。
“你……要干什么？”
“只是小小的刺激一下你的身体。”岚说着，伸手轻轻扶住了薇薇安的胸部，同时另一只手直接向另一处隐秘的地点袭去。
“额……”薇薇安眼见岚的动作越发过分起来，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脸上的倔强的神色也渐渐被惧怕和祈求占满。
“不行……”薇薇安伸手扶住了岚向下袭去的手，脸上满是祈求的神色。
“喂，薇薇安，做笔交易怎么样？”岚栖身到了薇薇安耳边，小声说道：“只要你让我做下去，我就暗地里把每天给你注射的药剂换成那种药，怎么样？”
“……”猛地听到这句话，薇薇安的神色突然一滞，但是很快，抗拒的神色就显露在她的脸上，但是薇薇安却没有拒绝，相反，她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
“……”看着薇薇安这般模样，岚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是继续试探下去？还是就此定性收手？
她不服气，虽然只见过寥寥数面，但是她却很喜欢这几个所罗门的特招，他们虽然各有各的性格，但是却都有着无比善良的本质。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如果一旦被定了性，那么薇薇安的余生恐怕都要在教廷的律令所里度过了。
“你倒是没有拒绝嘛……”岚说着，突然栖身上前，准备吻住薇薇安的嘴唇，然而就在唇瓣接触的瞬间，薇薇安突然伸手拄住了岚的肩膀。
“不要让斯托克知道……拜托了……”薇薇安用她那死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岚，而看到她这般模样，岚却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也许……还有救！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如果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彻底对你失去兴趣，到时候就没人管你了，岂不是更好么？”
“总之……不要……”薇薇安说着，眼神中充满了纠结，那死灰色的而眼神中头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唔……算了。”岚重新站起身，看着薇薇安如蒙大赦的侧脸，默默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打开病房门，斯托克和陈沐白正低着头站在门两边，而看到岚出来后，斯托克立刻开口问道：“薇薇安她的症状怎么样？”
“你跟我来。沐白，进去看着，出了漏子就准备好穿泳衣的觉悟吧！”岚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带着斯托克离开了。
“额……等！为什么出了漏子要我穿泳衣啊喂？！”
且不提一旁挣扎的陈沐白，另一边，在带着斯托克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岚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和薇薇安已经做过了吧？”
“啊？！”斯托克一愣，然后很快他的面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那个，您的意思是……”
“啊，就是了，反正你也都成年了不是么？据我所知你们几个也就你俩迈到这一步了，怎么，你是不想对她负责？”
“当然不会……只是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了吧，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岚说着，仔细观察着斯托克面色的变化，幸好，她从斯托克的脸上只看到了“自责”的“羞愧”，并没有“怀疑”。
“还不错。”岚耸了耸肩，随口说道。
“什么还不错？”
“没什么，下面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倒地喜不喜欢她？”
“既然发生了那种事情，自然要负责……”
“我问你喜不喜欢她？”岚圣女说着，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我……”斯托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要以为一句负责就好。”岚圣女说着站起身走到斯托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斯托克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为了负责而带着阴影和她在一起，那你就是在毁掉她的一生！你明白么？”
“我会好好负责的，也会对她好，而且……”
“而且什么？对她好？你能保证全身心地去爱她么？”岚圣女说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
“你自己也清楚你这犹犹豫豫的态度是绝对不行的吧？负责这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如果一辈子面对一个不喜欢的人对着自己虚情假意的微笑，这对于薇薇安来说公平吗？”
“对不起……”
“你……诶，算了。”岚说着站起身，重新走向了自己的作为坐了下来：“你要知道对于薇薇安来说，那种东西不是说戒就能戒的。这需要真正支持着她的力量。你明白么？”
“……”斯托克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的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那就试着去骗骗她也好，上次发作是在二十天前，算算日子第二次发作也快了，如果不能再第三次发作前完全抑制住药理本能，我们就只能将她送去律令所，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有……其他办法么？”斯托克声音艰涩地问道。
“如果是已发现的药剂还好说，可以通过药理根治，但是从你拿回来的样品来看这时一种我问从未见过的安乐药，从药理角度上分析，它可能是直接作用在人的脑神经上的烈**剂，尤其是里面还含有一种特殊的液态能量公式，似乎是专门用来抵抗骑士的能量免疫机制。不得不承认魔都在这一方面的确是超过了我们。”岚说着，声音变得飘忽起来：“而且，注射抑制剂本身就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当她对安乐药的渴望达到一定程度，甚至连抑制剂都无法抑制她的时候，之前积蓄的负面情绪就会一股脑的释放出来，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吧？到时候她不但会失控，甚至六亲不认，大开杀戒都有可能。”
“这就是几位主教不同意出手解除她身上的封印的原因么？”
“……”岚看着斯托克的目光，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但是很快，她便摇了摇头：“是条件。”
“条件？”
“恩，把薇薇安留在我身边的条件。”岚说着，看向了窗外：“你要知道，薇薇安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而在这座教廷中央教堂里，有多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女和病人？其实说实话，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被免去圣女一职的心理准备。”
“抱歉……”
“如果抱歉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悲剧。斯托克，你是个好人，但却还不能被称之为好男人。你还有太多东西要学，第一件事，就是去认清你的本心，这对于你来说十分重要。好了，快回去吧，要不然出了乱子就不好了。”
“恩……其实岚圣女你……”
“我这是为了我自己，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的担子有多重而已。”岚说着，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个空相框，陷入了沉思。
而见她这样，斯托克也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许久后，长长的叹息声从岚的嘴中飘出。
“人难免犯错，但是有些错误，犯了，就再也没法弥补。希望你能想明白，斯托克，好自为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