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刚才我那么做，你不会介意吧？”
靳泽伸手在小学妹眼前晃了晃，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毫无征兆的，从眼眶里突然就涌出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看得靳泽微微怔住。
她赶紧用胳膊擦了擦眼睛，长长的袖口略微甩动，从中伸出两根细小的手指节，有些粗糙，却也很可爱。
似乎中午靳泽稍微提起过一句以后，她就开始喜欢把手藏在袖子里了。
她并没有擦多久，很快调整好情绪，然后露出一个笑脸，就像是她昨天笑嘻嘻朝靳泽跑过来的时候一样。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哈哈哈，刚才沙子吹进眼睛了，嗯，这是你要的千纸鹤，学长。”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千纸鹤来，递到靳泽手中。
“嗯...”靳泽仔细端详这枚千纸鹤，它很精致，折得很好，左右十分对称，而且体积还比较小，应该是用四分之一张纸叠成的，这种东西越小越难叠。
“不错，这是你的奶油蛋糕，你先吃着，我现在就拿这玩意儿去卖。”
靳泽取出蛋糕递过去，打算待会儿再给她水果作为惊喜，然后，看见这妮子又给呆住了。
她眼睛直直的，海藻一样的长发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飘动，似乎没想到靳泽真的会带蛋糕给她。
其实这蛋糕很小，只有手掌大，奶油也不多，放在一张小纸盘子上，是蛋糕店最便宜的一款，但在她眼中，似乎这玩意就是钻石。
“小学妹？罗怡莎？”
“啊、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伸手去接，却在中途手抖了一下，将蛋糕失手打落。
“啊！！”
小学妹的惊叫伴随着蛋糕的垂直跌落，靳泽瞳孔瞬间扩大，8点敏捷带给他的神经反应速度让他瞬间伸手过去就是一捞，结果蛋糕是捞到了，却完全碎在了他的手里。
啊！
啊这！？
两人大眼瞪小眼。
“呃....”
要重新买他也没钱了，剩下的钱他得留着去铁匠铺修理武器，这是他最后的预算，就在靳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小学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没关系！没弄脏！我可以就这么吃的，学长。”
“诶？”
靳泽眼珠微微瞪圆，这玩意还能吃吗？
小学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捞起他的手就开吃，先是稍微尝了一下，然后眼睛瞬间亮起，发出闪亮的光，然后她便完全没了淑女的样子，大口大口，像是猪八戒吃西瓜一样，甚至都不咀嚼，直接吞咽，两三下就把靳泽手里的蛋糕给吃掉了。
少女在吃蛋糕的时候，靳泽的手掌充分感受到了她唇瓣和舌头的柔软，跟她粗糙的手掌完全不一样，是的该死的没错，虽然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但她确实亲到他了，也舔到他了！
不止一次！
是很多次！
而且现在都还在亲还在舔！
天呐，一个超可爱的萝莉美少女正在对自己又亲又舔！？
意识到这个状况，红晕瞬间爬满靳泽的脸颊。
在他疯狂打鼓的心跳中，小学妹很快吃完蛋糕的绝大部分，只留那些完全粘在靳泽手掌上的残渣，然后少女抬头看向他，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像是在用眼睛问：
我可以把学长手上的也舔干净吗？
靳泽赶紧把手缩回来了。
“你...你真、真的很喜欢吃蛋糕呢。”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也发现小学妹怔了怔，然后露出一个有些促狭意味的笑脸，她看见我脸红了，该死，她听见我的声音在打颤！
靳泽此时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儿往里钻，丢人，太丢人了，身为全校男生中的传奇，支配着全校多少男生恐惧和嫉妒的带恶人，竟然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这要是暴露出去他还怎么混！？
“嗯呢，蛋糕好好吃，谢谢你哈学长，给我吃这么好吃的蛋糕，我超级感谢你。”
还好这小学妹不是那种喜欢捉弄人的类型，促狭的眼神没有维持多久，便给靳泽深深鞠了一躬，放过了他一马。
“没、没什么。”靳泽深呼吸了几口，调整过来，“只是说好的事情罢了，只要是我承诺过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
罗怡莎没说话，只是侧着脸蛋偷看他，这小眼神太可爱了，靳泽咳了咳，摆了摆拿千纸鹤的那只手，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问问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小学妹乖巧的嗯了一下。
他转过身，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一路上都在心里不停说着该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谁该死，他想让谁去死，谁该让他去死？
啊啊啊！
该死，没办法冷静了！！
...
没想到凉爽的晚风是他的救星，一路快步走过来，靳泽发现自己差不多已经冷静了，回到之前的饰品店，他拿出千纸鹤询问店员。
“就是这个东西，你们收吗？”
“嗯？这小鸟是怎么做出来的，纸叠的！？”
店员似乎是第一次看见用纸叠成的小动物，还如此精致可爱，顿时吃惊得眼珠瞪圆。
靳泽轻轻点头，恩了一下。
“女神啊！这...这也太精巧了，没想到一张纸竟然还能变成一只小鸟！？这...我能拆开看看吗？”
拆开？
靳泽皱起眉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千纸鹤拆开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学习到折叠的方法，一旦卖出，那也就很快贬值了。
“暂时还不行。”他拒绝道，“你就说多少钱收吧？”
“嗯...”年轻店员的眼珠急速转动，“这纸小鸟虽然精巧，但也没办法列入艺术品或者工艺品的范畴，最多只能归类于一般手工品，按照规定，一般手工品的价格不能超过其成本的12倍，一张纸的成本大概是四分之一铜币，那就按5铜币两个的价钱收吧。”
“5铜币两个？”靳泽皱起眉头，他忽然发现这个东西不能这么卖。
就在他不满的时候，店员脸上忽然挂起一个奸商似的笑容，“不过我个人愿意私底下出10枚银币购买您的这只纸小鸟。”
然后把它的折叠方法学会，自己折来卖是吗？你当我傻啊？
靳泽心里冷笑，表面装作为难的样子，“10银币太少了吧，要不再加点？”
“10银币还少？都够我两个月的薪水了，客人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您出城冒死狩猎一趟，估计收入也才几个银币吧？而且...”
他蛊惑似的低声道，“这么漂亮精巧的纸小鸟，估计也不是出自您一个狩魔人之手吧？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来的，但一张纸就能卖520铜币，这可是严重违反经商管理规定的，您该知足了。”
我特么是卖的纸吗，老子特么卖的是设计！
靳泽鄙视了店员一眼，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只小鸟卖10银币还是少了点，我还是去别的店问问吧。”
他已经不想跟这家伙做生意了，反正这座城市多的是饰品店，抬腿就往门外走。
结果店员立马急了，伸手过来拉他。
“诶诶诶！客人别急着走啊，价钱什么的好商量，10银币不行，我出20银币总可以了吧？”
靳泽摇摇头，这玩意他卖出1个金币都嫌少。
“那你说多少？”
他眼珠一转，试探道，“5枚金币？”
“5枚金币？你直接去抢劫好了！”
店员看样子差点没直接气死过去。
靳泽耸耸肩，感觉5枚金币确实离谱了一点，这价钱都够买一把带属性加成的精品长剑了。
“那你说最多能给多少吧？”
“最多...”他咬牙道，“最多48枚银币...干脆再凑4银币，给你1枚金币得了，这是我能支配的全部预算，都给你！”
他的声音发狠，不过靳泽只是摇头，他总觉得这玩意绝对不止卖1金币。
“那还是算了，我心里预期的最低价位是4枚金币。”他没有停止试探。
“4枚金币...”店员失魂落魄地摇头，看着地面呢喃，“太贵了，太贵了。”
靳泽的眼睛轻轻眯起，显然，这个店员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知道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自己手里的千纸鹤毫无疑问是个难得的商机，但4枚金币的成本显然是他负担不起的。
“该死，如果我有充足的资金...”
靳泽淡淡道，“阁下既然不打算买的话，那我就走了。”
“等等，我可以带你去见我们店长，她肯定能出4枚金币给你。”
靳泽脑袋一歪，道，“我为什么不货比三家待价而沽呢？”
“你想待价而沽？”店员用鼻子笑了笑，道，“商业里最重要的就是秘密和先机，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把那漂亮纸小鸟的事情泄露给别家知道，那你再回来的时候，我可就给不了你多高的价了。”
靳泽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片区域的饰品店不是属于我们梅隆财团就是属于我们的竞争对手华盛财团，一旦华盛财团的店铺知道了这个东西，肯定就会紧盯我们，我们早上卖他们下午就能拿出一模一样的仿品，这还赚什么钱？”
靳泽眨了眨，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
这梅隆财团和华盛财团他听说过，狩魔公会里经常有各种财团发布的悬赏任务，基本上都是击杀特定的某种魔物，取得它们身上的材料，或者就是去壁外采集什么珍惜的野生材料，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是这样吗？”他姑且还是质疑了一下，然后得到店员一个‘你大可试试’的微笑。
“好吧，那你带我去见你们店长吧。”
“店长在楼上睡觉，我要去叫她，还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明。”
靳泽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偷东西，很干脆地把小铜牌交给他，他看也没看，直接拿着就往楼梯上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熟女从楼上下来，店员稍微检查了一下橱柜上的商品，就把靳泽的身份证明递到他手里。
“听说你要卖一个稀奇的小玩意？纸叠的小鸟？”
“恩。”
靳泽把东西给她看，熟女立马醒了。
“好东西啊这是，没想到纸也能玩出这种花样，真是精巧的设计，既精巧又漂亮，真漂亮。”
她赞叹着，拿着千纸鹤不停观察、感叹，颇有些爱不释手，然后她忽的扭头看过来，媚眼含笑，紧紧盯着靳泽的眼睛。
“既然纸能折叠出小鸟，那其他的小东西应该也折得出来吧？”
靳泽一愣，暗叹这女人机敏，脑子转得太快了。
“没错，是折得出来。”
至少他还会折青蛙。
“你能拿出来吗？”
“可以。”
“完美。”女人笑靥如花，“这个小鸟就放我这儿了，其他的你马上回去拿，我今晚不睡觉，就在这儿等你。”
说着，她从胸口掏出一个钱袋，摸了四枚金币交到靳泽手中，“若是其他的纸折动物精巧程度不低于这只小鸟，那我全按照4金币的价格收购。”
靳泽愣了愣，每个4金币，我滴个乖乖，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然能靠纸折动物发家致富！
“那可能...我需要一些纸。”
他咽了口唾沫，道，“不对，是很多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