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少女懊恼地别过脸去。
然而靳泽比她更懊恼。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优柔寡断？”他极度无语地道，“你不知道战斗的时候就是要果决吗，犹豫就会败北，不管是交朋友也好谈恋爱也好做生意也好，一旦机会错过，那就只能后悔了。”
丹妮却反过来问他，“那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一些事情。”丹妮眼睛向上瞟了一下，然后又看向斜下方了。
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
靳泽循着直觉的话可以知道正确答案，但他不想这么做，为什么明明直接说出来就行的话，还需要他自己去揣测？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他平静地说出近乎残酷的话。
丹妮果然就是很倔的那种，也像是赌气一样的跟他说，“那我一样也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靳泽沉默了。
这妮子，怎么会是这种性格呢？
明明喜欢他到了骨子里，但就是不说，就是憋着，就是要等他这边放下身段主动追求，就是要让他特别严肃的正式表白才可以。
其实作为男方来说，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去做，脑中闪过另一个傻丫萌萌的俏脸。
这分钟靳泽意识到了，或许，他不是真的喜欢丹妮。
他只是在享受捉弄丹妮时的乐趣而已。
真是恶趣味啊，自己。
不过，恶趣味就恶趣味吧。
靳泽想要与自己妥协。
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去做什么样的事，再也不顾及了，他再也不想顾及了。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捧起丹妮的脸，对她说，“跟你在一起，我真的非常开心。”
丹妮的眼睛亮起来，抬起头，期待地看向他。
但靳泽偏不说她想听的话，只是问：
“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我要是干什么的话，你就把跟你姐姐的矛盾说给我听？”
“没什么。”
丹妮瞪了靳泽一眼，嘟起嘴巴。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羞人地提条件，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这很煞风景，搞得像是讨价还价的交易一样，破坏爱情的纯真和美好。
不过靳泽偏偏不让她如愿，“你刚才都打算说出来了，现在又不说，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嗯哼。”
少女昂起脖颈，抬着下巴，像是在拽拽的说，‘我就是吊你胃口怎么了？’她也支棱起来了，竟然敢这么跟靳泽‘说话’，这不是找撩吗？
于是靳泽也遂了她的意，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做出一副要强吻她的样子。
“你说不说？不说你的初吻可就没了！”
丹妮凶凶地闭上眼睛，一副要亲你就亲的样子，只是脸色红得仿佛要嫡出血来，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这一幕让靳泽冷静下来。
因为自己的离谱行为，也因为少女对他这个离谱行为的离谱反应。
如果恋爱也有共振，那一定是丹妮此时的颤抖，那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睫毛的颤抖，还有那从锁骨两边延伸过去的，少女香肩的颤抖。
全都传递到他的内心深处，让他想要跟女孩做某些快乐的事。
这种诱惑，极为致命。
身处隔音良好的、全封闭式的马车车厢，坐在柔软的熊熊坐垫上，背后是填充羽绒的兔兔靠背，面前是任君采摘的美少女，白皙嫩滑、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鼻尖暗香的萦绕...
这些所有的一切，他唾手可得。
靳泽深深吸了一口气，丹妮的体香跟亚妮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双胞胎。
他轻轻抱住少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可爱面容，那两瓣柔软粉嫩的嘴唇，遮住额头的蛋卷刘海，散落在座位靠背上的银色长发，心情突然复杂起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以前的他，现在肯定已经趁势把丹妮给扑倒吃掉了。
但是，脑子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娇小身影，实在是碍事得紧，总是跑出来阻止他发泄欲望，浇灭他的冲动。
比如此时此刻。
“叫你不学好！”
靳泽狠狠给了丹妮一个闹崩，打得她‘啊’的一声惊叫，痛苦地捂住额头。
“凯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靳泽用一种很怜爱的目光看着丹妮，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有多煽情。
“都说了，面对我对你做的这些明显过线的冒犯，不要犹豫，狠狠的打我一耳光啊，告诉我这就是轻易冒犯一位淑女的代价啊，这就是不做正经人的代价，痛骂我，让我认识到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好吗？”
丹妮愣了一下，然后泪水在眼眶中积蓄，接着直接蓄满涌了出来。
她一下子就崩溃了，伸出两只手一个劲的猛打靳泽，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闹。
“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做吗，你以为我不想狠狠扇你耳光吗，每次都这么捉弄我，欺负我，你以为我不想报复你吗，可我喜欢你呀！我喜欢你，我没办法拒绝你，更没办法打你，你让我怎么办嘛！？”
靳泽愣住了，少女还在哭闹，不，现在已经升级为咆哮了。
“既然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认认真真对我表白一次呢！？上次也是，在表白之后马上就借口在开玩笑逃掉了，你倒是给我承认啊你这个大尾巴狼！为什么就是要故意这么欺负我呢，你不知道我们淑女是不能主动的吗！？你到底想要欺负人家到什么地步才会满足嘛！”
靳泽惊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给震住，下意识就开始道歉，“对、对不起。”
然后丹妮立马被激怒，指着他的鼻子叫喊。
“你给我道歉干什么！人家哪儿要你道歉了，人家是在让你表白！！”
“我、我喜欢你，请、请做我的女朋友，好、好吗？”
真的，完全是下意识的，类似条件反射一样的东西，靳泽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少女的脸立马红到耳朵根，刚才仿佛崩山一样的气势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娇滴滴的柔弱美少女小姐。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车厢，长达三秒钟。
三秒钟之后，少女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立马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马上用双手把脸遮住，似乎再也没脸见人了。
“丹妮？”
“呜呜呜...女神啊，我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不算不算，时光倒流，呜呜呜！呃呜呜呜！！”
“啊？”
丹妮直接哭出来了，只是光用眼泪似乎根本没办法洗刷她的羞耻，她直接摸索着打开车门，转过身就跳下车逃了，看得车上的靳泽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啊喂？
前面的老车夫也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他正在打盹儿，就看到自家小姐哭着从车厢里跑出来，看向靳泽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惧。
靳泽看着丹妮跑进公馆里，从视野中消失，才吩咐车夫道。
“去难民营。”
“啊？”
“麻烦去一下难民营，西城区...西甘希娜区的难民营。”
“哦哦哦，好的凯姆少爷，小人知道了。”
老车夫一脸惶恐地连忙挥动起了鞭子，驾驶着马车往城市的西边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