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膀男重重地撞上天花板,然后四肢着地安全地降落。他龇牙咧嘴地看着苍叶,眼眸里满是怒火。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光膀男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大爷我今天就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光膀男如同一头发飙的野牛,鼻孔里喷着气,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息,蹬了几下地面,朝苍叶猛冲了过去……
第一个落拳被苍叶躲了过去,击中了一旁的桌子,随着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木桌断成了两半。光膀男直起身子向苍叶挥出第二拳,苍叶急忙用铁盘挡住光膀男的进攻,但没想到铁盘居然在顷刻间被光膀男的击穿,拳头直逼苍叶而来。苍叶身子向后一弯,这才勉强躲过了攻击。身子不禁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光膀男大笑了几声,“见识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力量!”
苍叶摇了摇头,道:“你的确是只有蛮力强,这样一来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小看我?”
“你又搞错了一件事。”苍叶再次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是小看你,而是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你找死!”
光膀男一把抓起地上的木椅,向苍叶投掷过来。只见苍叶一偏头,椅子飞到了墙壁上,并散成了碎片。
“这这这……”
在墙壁边吃饭的一个人险些被飞来的椅子击中,回想起椅子飞来时耳边的风声,他全身发抖,忽然呜哇的叫了一声,跑出了餐馆。其他正在吃饭的人也纷纷响应,没命地想要逃出这是非之地。
“等等!钱!钱还没给呢!”
这时候还有谁会管钱的事?任凭饭馆老板如何叫喊,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大门太堵就从窗户翻出,不一会儿一饭馆的人就都消失不见,只剩苍叶,白果,光膀男,以及一脸死灰色的饭馆老板。
“人都走了吗?这样我就能放手一搏了呢。”苍叶左右看了看白果和餐馆老板,对他们道:“你们两个也离开这里吧,这个家伙的心里没有分寸之明,继续留在这里会牵连到你们。”
白果听话地点了点头,看了眼苍叶,然后从餐馆中离开;餐馆老板石化了一会儿,在白果离开之后也晃动起了身子,失魂落魄地也离开了餐馆。
“求你们轻一点……”
这是餐馆老板最后留下的话。
“好了,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你用尽全力攻过来都没问题了。”
苍叶向对方招了招手,做出挑衅的姿势。
“嘿嘿。”光膀男突然阴冷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
不知道对方想耍什么花样,苍叶忽然有些不安,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觉。只见光膀男向一旁走两步,然后在被绑着的女孩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在她的身下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你这家伙……”看到砍刀的一刹那,苍叶忽然有些心慌。她不是不能对付这个玩意,只不过一旦对方使出这个东西,自己就必须要不竭余力地去战斗。Gungnir和自己魔法的本质就是纯粹的杀戮力量,万一失手,就会对对方或者周围的一切造成超出接受的后果。苍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自己必须使用Gungnir的地步。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只能把对方当成怪物看待了。
“现在哭还来得及,”光膀男用空出的手拍着砍刀的刀面,“不过怎么说我也得在你的身上留下一条痕迹,不然你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蠢货!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居然敢说我是蠢货?!”光膀男的眼中闪出危险的光芒,“好,这是你自找的!”
光膀男持着砍刀向苍叶疾驰而来,瞬间便冲到苍叶的面前,手起刀落,空气中出现了数条白刃的残影……
“仓——”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零星的火花顿时迸发,光膀男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在苍叶手中的长枪,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可恶,开什么玩笑,这里不就只有我是贱人?为什么你也带着武器?”
因为愤怒,光膀男说话时已经不考虑用词了。
“我已经说过了,你的作为只能是愚蠢,只能是在自寻死路。”
“臭娘们!”
光膀男将砍刀高高举起,再次向苍叶猛劈过来。先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一声锐利的声响伴随着火花四溅,不过这次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金属的更加清脆,之后还有连续几声的金属颤音,光膀男觉得手中的感觉有些怪,朝自己的砍刀上一看,发现砍刀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迟疑间,苍叶已经反转长枪,用枪尾向光膀男猛出一击,只见光膀男嘴里一呕血,然后飞了出去。
“咚!”
一个桌子被光膀男撞翻在地,上面的酒水饭菜全部撒到了光膀男的身上,光膀男在地上奋力挣扎,样子狼狈不堪。
苍叶慢慢向光膀男走来,光膀男却挣扎着从地面爬起,苍叶以为他还要做无谓的抵抗,没想到对方却猛地朝被绑在地上的女孩一扑,然后将一块瓷器碎片抵在女孩的脖子边,看着苍叶恶狠狠地叫道:“别过来!否则这女孩就没命了!”
苍叶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嘿嘿……”光膀男露出和先前一样的阴笑,他朝苍叶大喝道:“把那把枪丢过来!”
这个要求刚开始苍叶并不打算接受,可接下来她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顺从地将长枪丢了过去。
接到长枪的光膀男一阵欣喜,他将长枪放在手中,就像欣赏美女一样从头到脚用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有些被长枪那华丽的外表和微微散发的不可思议光辉所折服。
这个时候,苍叶的双眼一亮,突然大叫着“快把眼睛闭上!”
地上的女孩没有怀疑的闭上了双眼,而光膀男却用一副迷惘的表情看着苍叶。
“Lighting!”
随着苍叶一声令下,光膀男面前的长枪忽然如同闪光弹一般绽放出炫目的光芒,光膀男只觉的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千根针刺穿一般疼痛,立刻松开长枪用手捂住双眼,哇呀呀地哀嚎起来。
闪光在数秒之后停止,周围的一切又变回原样,只有光膀男还在捂着眼睛不断哀嚎。苍叶迅速冲了过去,捡起长枪在女孩的身上划了几下,绑在女孩身上的绳子顿时脱落。苍叶将长枪一甩,长枪在一道光芒中变成了白色披风,苍叶将披风一披,随后蹲下身子将女孩抱起,撕开了贴在她嘴上的胶布。
“没事吧?”
苍叶关切地问道。
女孩看着苍叶,几滴眼泪顿时滚落。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用哽咽的声音道:“没事。”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女孩子听到这个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有警察要来逮捕自己,吓得小脸一片苍白,不安分地在苍叶的怀里挣扎着,想要推开苍叶离开这里。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苍叶紧紧抱住她让她没有办法。女孩子有些急了,泪水如泉水般涌出,身体不断颤抖着,用哽咽的声音对苍叶说:“姐姐,求你……让我走……”
看到女孩的反应,苍叶有些疑惑,被人围殴,甚至被光膀男绑架,都没让她流几滴泪,一听警车声居然如此的不镇定,果然警察叔叔对她来说才是最可怕的吗?
“没关系,有我在。”
苍叶抚摸着女孩的头,安慰她。
“求你、求你了,让我躲过这次,我给你做牛做马,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女孩的反应非常剧烈,苍叶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抱住她,她恐怕会跪下来向自己磕头。
“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
疑虑间,门外忽然闯进了几个人影,苍叶转头望去,几个警察出现在了餐馆里。
“完了……”
女孩的双眼失去了色彩,身体也突然停止了颤抖。她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垂着双手,如同无人操控的人偶一般陷入死寂。
“没事,有姐姐在……”
苍叶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脑袋,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地重复“没事”的话语。这让女孩忽然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希望,眼睛也慢慢地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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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警察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调查现场,从附近众多人的口供得出是光膀男危害社会在先,苍叶的行动完全是自卫,而是也没有自卫过当,苍叶自然就没有被追究责任了。光膀男还是不肯放弃,供出了女孩偷东西被围殴,苍叶无端伤人的事情。不过结果却是苍叶保护儿童得当不被追究责任,而那几个参与殴打的人将以虐待儿童的罪名被逮捕,女孩则因为理由复杂的原因同样不被追究责任,于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呼——”苍叶忍不住叹了口气,“居然动用了父亲的关系来解决问题,这可真的不像我。”
事情之所以能如此顺利,那是因为苍叶暗中向警察供出了父亲的名号,警察才在各种方面替苍叶说话。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女孩子恐怕难辞其咎,少管所是住定了。
“姐姐!”
女孩子忽然大叫了一声,苍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小妹妹?”
“嘻嘻……”小女孩一把扑到苍叶怀里,不断蹭着她的胸部,“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乖乖……”
苍叶抚摸着女孩的脑袋,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幸福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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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女孩在前面带着路,苍叶和白果跟着她穿过了几条河流,来到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地。
“北京。”
苍叶道。
“是吗,原来是在遥远的帝都啊,一路过来不容易吧。”
“倒不算不容易……话说帝都这称呼不对吧。”
“呵呵,没什么不对的。”
女孩笑了笑,她躬下身子轻轻采摘了一朵嫩黄色的花苗,将它装饰在自己的头上,随后转过身子摊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一边倒着步子一边道:“我的名字叫马伊莎,欢迎姐姐们来到我的故乡塔城。”
“马伊莎……”苍叶淡淡一笑,“是个很好的名字。”
谈话间,三人又绕过了一条湖泊,前面出现了一片沼泽地,沼泽地的尽头有一个老旧的木质房屋,马伊莎指着那个房屋,道:“那个就是我的家了,很近了对吧。不过现在要小心哦,这里都是沼泽,陷进去就不好出来了,要看清脚下的路。总之跟着我就对了。”
沿着曲曲折折的林荫路,三人来到了马伊莎的家,推开房门,一股霉味冲鼻而来。
屋内的空间很小,大概只有十平米的面积。里面的家具很少,一个木质的椅子,一个木质的洗脸盆,出现裂纹的镜子,一只双人床,大概就是全部的东西了。
“啊哈哈,那个,抱歉,没什么地方可以坐呢。”
马伊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没关系,”苍叶道,“我们还有事,不打算打扰太久。”
苍叶所谓的有事,当然指的就是找船,这件事也告诉了马伊莎,马伊莎也表示会帮忙,她告诉苍叶说自己家旁的湖边停着自己家的木船,而且那条湖和那条大湖相连,可以直接坐船过去。苍叶想了想让她帮忙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就跟着她来到了她的家中。
“也对呢。”马伊莎似乎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稍等呢,我把食物拿给奶奶,就带你们去看船。”
马伊莎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已经冷掉的馒头,这个馒头是之前在饭馆的桌子上拿过来的,因为出了事,一餐馆桌子上的食物都没人处理,马伊莎就好好地利用了一番。她把冷馒头拿在手中,然后踩着铁床一层的铁栏上,然后伸出手把馒头递向二层床铺,透过帐子将馒头送了进去。
“奶奶,今天我认识了两个从外地来的姐姐哦,她们都是好人,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她们有困难了,我真高兴自己能很快帮到她们的忙。我又要再出门一次了,午饭要好好吃哦,很快我就会回来陪奶奶了。嘻嘻~”
马伊莎从床铺上跳下来,看着苍叶和白果,道:“那是我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是个很温柔和蔼的人,但她患上了一种不能下床不能说话的病,所以如果怠慢了你们请不要责怪她。实际上她应该很高兴你们能来,知道你们很照顾我也会在内心里感激你们。好了,不说了,我带你们去看船吧。”
马伊莎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屋外,并招呼苍叶和白果跟上。
“奶奶?”
对于马伊莎的话,白果还有些疑惑,她望向二层床铺,感觉到有些空虚感,这时,从墙壁上方的通风窗传来了几声鸣叫,白果抬头,几只小鸟真停留在窗框上,嬉戏,打闹,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叫。
奇怪的感觉在心中酝酿着,白果觉得这个房间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这个时候,苍叶忽然拉起白果的手,示意她跟着马伊莎。白果只得转过身子走到了屋外,走了一段路,还是有些在意之前房屋的事。
“那个,苍叶……”
“你也感觉到了吧。”苍叶忽然道。
“诶?”
原本把目光定在前方马伊莎身上的苍叶忽然转过头看着一旁的白果,面露出复杂的神情。看着白果,眼神摇摆不定,轻声到:
“那个屋子里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的气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