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抵着博卡的腰,令他的皮肤甚至感觉到了刀尖。
“干嘛啊......”博卡战战兢兢,“有、有话好说。”
而这时候的安德鲁,十分做作地把头埋进膝盖里,开始装睡了。这混球的龙人,有谁会在这种天气户外打起瞌睡吗?!给我记住!!博卡此刻恨得咬牙切齿,但同时又怕得心惊肉跳。
“我只想了解真相。”
“真相?”博卡支支吾吾,“都说不知道啊,你威胁我也没用。”
“你在撒谎。”
“请相信我,本人从不骗人。”博卡举起手信誓旦旦,“你想啊,我们和卢平在城内发生争斗,这确实是我亲眼所见,但他后来就离开了,接下来我根本一无所知。”
事实上博卡又忽然很快冷静下来了。因为他能够从奥利维亚的眼睛里看出,她并没有带着杀意。如果换了平时,博卡可能会心虚,一下子就被识破。但关于卢平的死,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自然不会有愧疚的心理,如若再给他选择的机会,博卡仍旧会射出手里的箭。
但奥利维亚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
雪依然飘落着,在她头顶有了白白的一层。
为了打破压抑得可怕的气氛,加上博卡想和奥利维亚套近乎。他试探着伸出手,把她头上的落雪抹掉。
奥利维亚愣了愣,盯着博卡良久。
“当心着凉,呐,我的帽子给你喽。”
博卡摘下来,为她戴上。
“你。”她皱着眉头。
“怎么了?”
“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轻浮吗。”
“......哪有啊,别乱讲啊。”
“在女王那里,也是这样吗。”她说,“我在王宫听过侍从之间的流言。”
什么陛下圈养的小白脸之类的吧,大概。
“谁在瞎说啊?!”博卡嚷嚷起来,“我和安洁只是朋友而已。”
“没人会直呼女王名字吧?”
“那、那个是、”
......
博卡这次彻底哑巴了。
“算了。”奥利维亚收回匕首,“你似乎真的不知情。”
“本来就是啊。”
气氛缓和下来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你连隐瞒都不会,何况撒谎。”奥利维亚苦笑。
“......当然了。”
“那股无与伦比的强大魔力,甚至都改变了地形......即使在戈图,都不曾有这样的魔法师。”
“所以啊,阿丽娅又不会魔法,你肯定找错人了。”
博卡仍旧尽力在为她洗白。
“也许吧。”她低着头自言自语,“但他......终究还是不在了。”
“对了,说起来。”博卡疑惑,“那件事的经过,你怎么知道?”
谋杀米娅公主的人不是龙人,而是卢平的这个消息。已经遭到阿尔比恩的君主,吉尔王亲自下令封锁。奥利维亚却能了解到内情。
“因为比较奇怪。”她看着湖面上的浮漂,“阿尔比恩方面虽然下达了对龙人的围捕,但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行动,这让我很不解。”
“所以你从这里开始查?”
“是的,当有了线索之后,再从中找到内情,比想象地要简单。卢平,我的兄长犯下了难以磨灭的罪行,并且遭到王室的追杀。”
“但他还是从主城逃脱了。”
这点我从未怀疑过。”奥利维亚点头,“在阿尔比恩,我也不认为还有谁可以拦住他。只不过,卢平还是死了。靠近阿贝尔山脉的边境,亡命在未知的魔力下。”
“你找到了他的尸体?”
“嗯,虽然我到的时候,他的身躯已经腐烂。”
“腐烂......你确定是他?”
“会倒在卡特利亚......我们长姐的坟前,只有他了,而且我也绝不会认错。他到死,都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奥利维亚找到卢平时,他仿佛安详地躺在坟墓前。泥地里还有他断成两截的圣剑。
“卡特利亚?她是谁。”
安德鲁现在已经抬起头来了,在发现没有危险之后,他又左顾右盼,向博卡露出副天真开朗的神情。
真够了,这家伙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卡特利亚是我们的长姐。”她冷笑着,“一个让我恶心到极点的女人。”
“噢......”
博卡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貌似触及到了奥利维亚敏感的神经。
“博卡。”
“干嘛啊。”
“你和女王陛下的私交很好吧。”
“一般般.....”
“最好小心点。”
“......干嘛提醒我?”
“萨伯兹殿下似乎看上女王陛下了。”
“诶,什么?”
“他是个为了得到喜欢的东西,不择手段的男人。”
奥利维亚手里的鱼线拉直了,浮漂也跟着沉水。她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拉起一杆,又是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到了她脚边。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博卡语气怯懦,“我是外人。”
安洁作为女王,而萨伯兹又是安哥拉王国将来的法定继承人,两人如果结合确实算得上门当户对。
“你需要更多的自觉。”奥利维亚有些落寞,“女王陛下甚至为你,质问萨伯兹,安哥拉王国的第一皇子。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萨伯兹此次出访戈图,是阿尔比恩牵线,为了开放通商口岸而来,这同样有助戈图的繁荣,其中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但女王大人当时全然不顾,如果不是博卡阻止,安洁一定会要求萨伯兹向他道歉。
“总之,你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奥利维亚劝诫,“不要让萨伯兹认为,你威胁到了他。”
“放心啦,我可没那个能力。”
“是么,那,这样就最好了。”她转头,“你朋友好像回去了。”
安德鲁之前坐的大石头上,空无一人。估计跑掉了吧。
“不要管他,他有毛病。”
博卡暗暗发誓,下次打死也不带安德鲁出来了。这个墙头草到处吹的龙人,只是给他徒增麻烦。
“博卡,我们来下个赌注吧。”
“赌注?”博卡疑惑,“什么赌注,我可是逢赌必输,不要啦。”
他可是猜拳都能让人灌醉的那类。曾经在戈图的一个城镇上,因打赌,请了人家喝一个礼拜的酒。回到家还被艾莎揍了顿,他可是终身难忘。
“我已经钓起两条,所以不去算它们。”奥利维亚说,“我们现在开始比赛,在日落前,如果谁赢,就可以任意命令对方一件事。怎么样?”
任意?
也就是说,也可以做些羞耻和非常糟糕的事情?!
“咳咳。”博卡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我嘛,也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