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在博卡接触到的刹那间,两个双层图形魔法阵突然自来个不同的方向,急速旋转起来。如同要是插入机关般,不同的符文进入对方的结界图形里,进行者不断解锁的过程。终于达到了临界点,两个双层的图形结界魔法阵,都化成了无数的光点,消失在了空气里。
“怎么了。”博卡回头看着她,“为什么大喊大叫。”
“......什么,竟然没事。”菲蕾丝愣住了,“你破解了魔法阵。”
“我只是随便摸了摸。”
“不可能......哪怕是集结我们柯文族之力,都无法撼动它......仅仅一个人类,你......”
在主殿的最上方,随着逐层而高的阶梯,坐落着一张镶嵌了众多宝石的精致王座。众神之殿,那么说来,那个位置的主人,就是阿米尔么。
而就在博卡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那枚红色的棱形晶体,居然已经漂到了他的身前。它怎么过来了?博卡下意识地握住了它。
最初捏到手里有些热热的,但感觉又不算烫。它像是有种力量,可以通过皮肤传达到体内般,连体力都莫名其妙充沛起来。
“博卡。”菲蕾丝的语气忽然冷下来,“把它交给我。”
“交给你.....”
“没错。”
“那好,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博卡盯着她,“可你却让自己的同伴赴死来找它。”
“这是我们柯文相传的宝物!”菲蕾丝声音一下子响起来,“你没有资格持有它!”
“柯文相传的宝物......”博卡还是充满疑惑,“但你为什么要瞒着族人。”
“这些你不用管!”她喊道,“之后我会向路德认错,哪怕是被流放,我都会去坦白!但现在,博卡,它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这不是你们人类能够持用的!”
柯文族的宝物?他们出于什么原因才把它封印在湖底?而菲蕾丝想偷偷取出来么。但这 看似一无是处的晶体,它能有多大用处?
但这也不对啊。博卡心想,假如把晶体放置在湖底的人是柯文族的成员,菲蕾丝见到巨龙,为何还会觉得非常意外。柯文族,他们没有驾驭龙的能力。而她的调查,也只限于对宫殿的历史而已。
“头好痛......”
红色的晶体突然发出了光芒。
博卡握着它,疼得捂住了额头。
这枚棱形晶体,仿佛在很久以前,自己确实见到过。但它,博卡可以肯定,它绝对不是菲蕾丝他们曾经拥有过的。
有些模糊的图像涌入了博卡的脑海里。有个男人把它放置在了这里,从他的背影判断,是人类,而边上,还有站着名少女,梅丽......
是关于这枚晶体的记忆......它的来历......
“不对”博卡说,“它不是柯文的东西,或许和你讲的差不多,它不是人类有资格持有,但,也更不是你们能够驾驭的力量。”
“......你。”
“而且我想起来了。”博卡紧咬着牙关,“它到底是什么。”
“把它给我!”
菲蕾丝想要抢夺,但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只借助着幼女的身体。博卡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就躲开了。
“阿米尔的神器。”他自己看着水晶,“传说中无限的魔力源,永世之石。”
“你竟然知道!”
“是我......”
博卡刚才回忆的场景,是见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因此他断定不是自己的视角。
“不,或许是我的朋友,封存在此。不会有错。”
“开什么玩笑。”菲蕾丝的目光已经冷得彻底,“作为人类的你,如何会见证过三百年前的事情!”
“是啊,但就是这样荒诞。”
“把永世之石给我。”
“即使你有正当的途径,我也不会同意。”博卡表现得异常冷静,“从希德族介入戈图开始,你们就盯着这个国家了。”
“里昂的事,和我没有关系。”菲蕾丝辩解道。
柯文族不愿意介入人类的之间的纠葛。但在博卡眼中,菲蕾丝却是个意外,她对待莎莉,就像是当作了自己的妹妹。
“你想把它交给那位公主。”他说,“替她完成复国的愿望?”
“......”
“而她一定会再来找艾莎吧。”博卡握紧了拳头,“因此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把神器交给你。”
为了得到神器,却令族人陷入生死不明的境地。这才是菲蕾丝隐瞒族人的真正理由。博卡无法认同,更不会选择妥协。
“你懂什么。”
博卡似乎从菲蕾丝的脸上见到了怒容。
“那个孩子,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泪水!你都明白吗?!”
明明是个幼女在向博卡咆哮,但他却能从伊娜丝娇小的身躯上,清晰地见到菲蕾丝的影子。
“柯文禁止介入人类之间。作为她的导师,我却只能保护她,无法给她再多的帮助,这种无奈,你又能体会吗?!”
那个冷得比阿丽娅还要彻底的菲蕾丝,居然也会大喊大叫,和博卡歇斯底里地争吵。换了以往,这简直无法想象。
但她的反应,依然令博卡无动于衷。
“永世之石,它的出现只会引起更多的杀戮。”博卡紧紧拽在手里,“被埋葬在漆黑冰冷的湖底,这才是它的归宿。”
菲蕾丝的眼睛泛起了红光。
她开始动用魔法了,被隔绝在外部的湖水,被她引进了主殿,开始围绕起博卡。
“没用的。连你自己也说过,没办法同时使用两种系统的魔力。”
博卡露出自己袖口里的精巧的十字弓。
“你已经很累了,而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你射死在这里。”
菲蕾丝的意识已经很累了,她费力地喘息着。
“虽然,我不会伤害这个孩子。”博卡的口吻冷静,“所以前提是请你放弃,当然,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我不会放弃的......”
“即使把这孩子的身体拖垮?”
“双系魔法的负荷,只是损伤我自己的精神......”
“那这个孩子,她的命呢。”
“......”
菲蕾丝陷入困苦抉择里。
“我知道你不会让伊娜丝受到伤害,况且你另一个失踪的同伴,也是生死不明。”博卡向主殿的另一个方向走,“但我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之前,他们从阶梯走到宫殿,菲蕾丝把光珠向水中抛掷的时候,博卡从光角的那处,宫殿的侧方,见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条在帕斯湖底的深沟,又会通往何处呢。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还是永不见天日的深渊?
但至少,没人可以再次得到它了吧。
博卡握着棱形晶体,用他自己的意志,以他自己此刻被允许的一丝力量,去唤醒永世之石。
博卡的手心变得越来越烫,晶体发出了耀眼的红光,在回应他的呼唤。
“......什么。”
菲蕾丝彻底愣住了,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竟然可以引出永世之石的力量。
主殿的大部分高墙已经破败。从博卡站着的位置,就能见到外面漆黑的湖水。
“去吧。”
博卡将它向上,缓缓推出去。
“不要!”
菲蕾丝还打算使用魔力,可水的形态才开始变化,她就因精神负荷过大而表现出痛苦。
而永世之石,它散发着猩红的光芒,进入了湖水中,缓缓向那个深渊飘过去。
去吧。
我不知道是谁把你遗留在了这个世界,不过,你却并不属于我们。博卡心里默默地念着,如果继续握着永世之石,自己也许还能记起些往事。但这样,就已经够了,再多的,他也不需要了。
它漂浮到了深渊的上方,开始往下坠落。
这些所谓的神器,包括扎伊的永恒之枪在内,不知道还有多少流落在世间。但如轮怎样,博卡若再次遇到,还是会选择今天的方式来结束。
越强大的力量,只会带来越持久的杀戮。
如同当年安哥拉侵略戈图,以及今天两国和平的态势。唯有等同的力量都能相互制衡,人类才会放弃掠夺的欲望。而这些神器,它们无疑会打破来之不易的平衡,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这个世界,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博卡揉了揉眼睛,他视力本来就不好,所以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好像有个人影在接近坠落的永世之石......
错觉?
不......晶体的猩红光芒已经照亮了那个人。是个身穿盔甲的骑士?!他的外部也明显有屏障隔绝。在靠近永世之石的那刻,他便抓住了它。
“什么?!”
博卡惊恐地喊出了声音。
那人悬浮在水中,红色的光芒则照耀着他。
骑士看着博卡这里,仿佛是在盯着。
“到底是谁......”
即使看不见对方,但博卡能感觉到,那人似乎在嘲笑自己。
就这样过了会,骑士突然拔出自己的重剑。
博卡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难道想将自己和伊娜丝灭口?!
然而,骑士并没有向他们这边过来,可他的重剑,却突然散发出了和永世之石相同的诡异色彩。
咒文吟唱......
紧接着,他对着另一个位置,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两剑!
重剑加上魔法凝聚的威力,瞬间将水压破开。急速掠过,击中了连接城墙和宫殿之间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