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咔地一声,萨伯兹的圣剑被挡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见到的居然是阿丽娅。
阿丽娅的气息完全变了,不是像之前那般从容。反而冷静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
“你帮他?”
“你觉得呢。”
“他介入了骑士的决斗。”
在各国的法律里,几乎都有着相同的条文。介入骑士决斗的人,都可以判处死刑。并且,这更是对当事双方的侮辱。
“是么,我没感觉。”
阿丽娅握着剑的手依然没有松懈。
“你已经失去作为骑士的尊严了!”萨伯兹声音响起来,“我杀他,谁来拦我!”
他提起剑,猛地再次向博卡砍下去。但近在咫尺的阿丽娅瞬间就格挡住了他的数次进攻。虽然萨伯兹可以和阿丽娅势均力敌,但他的左肩受伤,不得已被其逼退。
“好啊。”他说,“既然如此,你们都去死吧。”
他以二阶魔法的初级吟唱为基础,迅速默念出大量咒文。把永世之石的力量凝聚在圣剑上。这是比刚才更为强大的魔力,一旦挥出去,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效果。
但事实上,以萨伯兹的魔法才能,并不具备默念,但正所以有无限魔力源,他才能够简化繁琐的吟唱。
而阿丽娅也做好了准备。她从被博卡干扰的空斩中得出,这回的威力变得越加强大,也不是龙息剑可以抵消。因此,她开始寻找机会,在萨伯兹挥剑的刹那,从侧方角度刺穿他的喉咙。
只有杀死施术者,魔法才会消散。但如果失败,她也是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阿丽娅下定了决心,在此刻,她内心已经没有选择。
然而,在千钧一发之时,停止的人反而是萨伯兹自己。
安洁在这时候居然已经从台上下来,来到了这里。
“博、博卡,你要不要紧?!”她焦急地询问。
不仅是头上的王冠,就连女王的长袍,也被安洁在奔跑中弄得破了好几处。
“我没事......”
博卡捂着自己的上臂。
他冲过去的时候太紧张,根本没有想太多。但也好在剑刃没有割到动脉,不然他也无法能够轻易站起来了。
安洁随行的护卫和侍从,见到女王慌慌张张跑过来。他们也只好失措地站在旁边。
“你流好多血,不行!”安洁向场边的人喊道,“御医在哪里!”
场边的那名医生也是惶恐至极,踉跄地跑上来,还差点摔倒。
“我、我真的不没关系。”他解释,“伤口不深,我自己会处理的。”
博卡口袋里还有龙人的血液,外伤不会造成他太大的困扰。而且他现在关心的是安洁她自己。
安洁出格的行为,不光是阿丽娅,在场所有人都呆滞了。从高贵的女王陛下,一下子形象全无,就如同名真正的适龄少女般。
“我可不允许!”安洁加重自己的语气,“要是伤口恶化怎么办!”
御医已经开始为博卡包扎伤口。
“被、被大家见到了。”博卡轻声,“影响不好......”
安洁迟疑了会,意识到博卡话里的含义。
“别担心。”她说,“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慌的啊。”
“不是这个问题啦。”
“陛下。”萨伯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您也要包庇他吗。”
在初次见面的当天,萨伯兹确实记得安洁为博卡和他起过争执。但那时候,他却并不以为意。因为萨伯兹认为,博卡大概是安洁的仆人,安洁只是作为戈图的君王,在挽回戈图的颜面而已。但此时此刻,安洁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君王对待臣子的范围。
“包庇?”安洁回头,“我恐怕没有吧。”
“他介入了骑士的决斗。”他瞪着博卡,“这个男人,必须得死!”
“骑士的决斗么。”安洁轻蔑地笑着,“但当时胜负已经分出来了吧。”
“哦,陛下要是认为胜负已分,我也不介意。”萨伯兹说,“那我的要求,是不是该得到兑现?”
“要求?”她反问,“但我记得你已经输了。”
“......”萨伯兹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您难道在欺骗我吗!”
“殿下。”安洁没有丝毫畏惧,“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剑术的比试大会,对吧?”
“当然,这谁都知道。”
“那就行了,你还不明白?”
剑术的比试......
“你还是没理解啊。”她终于回答,“从使用魔法开始,殿下,你的资格就被剥夺了。”
“什么。”
“胜利者是阿丽娅哦。”安洁走过去,“是我的这位朋友。”
萨伯兹似乎极力克制着自己,但在与安洁对视良久之后,他才找到了压制自己愤怒的机会。
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虽然有了反制的余地......
萨伯兹不屑地哼了声,收回自己的武器,转身就走了。
至少此刻,他毫无回旋的余地。不过,在萨伯兹离开的时候,他与博卡产生了对视。也是在这个视线交汇之间,两人都从对方的神情里读懂了自己所理解的一些东西。
“胜者,阿丽娅.艾格尼丝!”
公证人员上前宣布了剑术大会的比试结果。
全场沸腾了,尤其是阿丽娅训练的护卫队,那群女孩子的尖叫声,简直把阿丽娅当成了她们的偶像。
而阿丽娅也难得,一反常态,向现场所有的观众献礼。
她解散了自己长顺的银发,如同瀑布般,在冉冉的落雪间闪耀着。
而博卡此时已经在场下接受更细致的治疗,安洁也在旁守着。虽然很高兴,不过搞得博卡浑身不自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这里。
“痛不痛啊。”
“都说了,没事啊。”
“你前两天还在昏迷,要不我让医生去你那里陪几天?”
“真的用不着啊。”
博卡还有事情要办,但感觉真的无法脱身。
“要是疼,就和我说啊。”
“我不是小孩子啊。”博卡无可奈何,“只是破了点皮。”
这时候,阿丽娅也下来。她正好见到安洁在对博卡嘘寒问暖。
“啊,阿丽娅你来了。”安洁说,“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没事。”她凝视博卡。
“对了,赏赐我可还没给你。”安洁抵着自己的下巴,“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吧。”
“嗯,只有一个。”
“好,我一定满足。”
“陛下。”阿丽娅指着博卡,“请你以后,永远离他三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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