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王宫逛回来,来到了庭院附近。而正当博卡想询问的时候,奥利维亚却率先开口了。
“博卡,你逃离这个国家吧。”
逃离?是让他尽快走的意思么。
“为什么。”理所当然的问题。
“萨伯兹殿下,他不会罢休的。”
“就因为我阻止了他?”
“是的。”
“可我只要在王宫里,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在戈图,博卡至少是女王的座上宾,混吃等死的最高境界,没有人敢把他如何。
“但是......”
“奥利维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博卡问,“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的......”她摇头,“我只是有不好的预感,和他有过节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和人家有过节,我倒是不太在意了。”博卡耸耸肩膀,“反正记我仇的人,大概也不多他一个人。”
从尼洛斯亡国的公主,再到希德族的末裔。都把博卡当做他们的眼中钉。但博卡此刻关心的却是奥利维亚的前半句。
“你说自己有不好的预感?”他问,“为什么?”
他们已经到了博卡住处的下方,两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殿下他,很反常。”
在奥利维亚的印象里,萨伯兹总是保持着惯有的高傲。他曾经数次在人前评论过三百年前那场大战,认为安哥拉如果有个出色的领导者,并不会输给戈图。要是当年的侵略战争成功,戈图的主权也就已彻底易主。但如今,正是那个傲慢的皇子,竟然低下头,亲自来往向戈图请求开放沿海的口岸。这令奥利维亚感到十分错愕。
而当博卡听完她的解释,他也陷入了沉默。
事实果然和他猜得相差无几。
萨伯兹到访戈图,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口岸,而是封印在湖底的永世之石?戈图正以魔法闻名,永世之石又恰恰是至上的瑰宝,足以打破两国力量的平衡。如果侵占了戈图,别提沿海的港口,就连这片肥沃的土地,贯通数国的陆路,也将全部归其所有。安哥拉会成为大陆上,最为强盛的帝国。
“博卡,你怎么了?”
见他愣了很长时间,奥利维亚试探地问道。
“你必须帮助我。”他说,“奥利维亚。”
“......帮助?你刚才也提到过了。”
“是的。从萨伯兹那里,替我拿件东西,可以吗。”
“殿下?”她迟疑,“......他那里有什么。”
该直接告诉她么?
但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奥利维亚,因为她也是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不过,他至少该用相对委婉的方式表达。
“你,不愿意见到战争吧。”
“战争。”她呆了呆,“到底怎么了?”
“安哥拉,很有可能会在冬末,向戈图发起进攻。”
“诶?!”奥利维亚震惊了,“为什么?!”
从奥利维亚的反应判断,她应该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即使她清楚内幕,博卡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所以博卡把事情的经过整理了下,将大致情况解释给奥利维亚听。
“那块石头真的有这么重要?”
“嗯,我希望你替我偷出来。”
两国的港口协定可以先不管,无论如何,都比随时在战争的威胁之下要好得多。
如若萨伯兹顺利带着永世之石离开。最多到春初,安哥拉就会发起对戈图的侵略。戈图的常备军队数量虽然可观,但人口不像其它大帝国,后备军队,大多都是些少年和老者。至于永世之石,它到底会对戈图的魔法师产生多少影响,目前都还不得而知。
“可、可是,博卡、我,我不行的......”
在听了他的请求之后,奥利维亚整个人都慌乱了,这是博卡从未见过的。奥利维亚像是十分惧怕萨伯兹。这里表现很明显,从他们在街上,包括萨伯兹在剑术大会出场的时候,奥利维亚都有下意识的反应。
“我、我是骑士。”她说,“宣誓效忠君主,我无法背叛。”
“这不是背叛。”博卡义正言辞,“难道你想见到自己故乡的人民,自己的同胞,在战火中死去么!”
“但......”
“我不勉强你。”博卡抓住她的肩膀,“你只需要找找机会。”
奥利维亚还在犹豫,踌躇的模样,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们不是朋友吗?”博卡说,“你一定要答应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好吧......”奥利维亚终于妥协了。
博卡松了口气,要是奥利维亚拒绝,他能想出的办法几乎没有了。再退一步讲,假如让安洁派兵把萨伯兹抓起来,不仅需要付出代价,真找不到永世之石,同样给了他们发起战争的理由。博卡只有将赌注放在奥利维亚身上试试了。
“你好像很怕萨伯兹?”
等到奥利维亚答应,博卡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有。”她低声细语,“殿下他,没什么的。”
博卡能从她脸上读出些抑郁的情绪,但奥利维亚有意隐瞒,他继续追问恐怕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要是奥利维亚失败,被萨伯兹察觉的话,她又该怎么办?让她把责任推给博卡?但这和她背叛的事实却没有冲突。
博卡突然自责起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是不是把奥利维亚推向了一个无形的深渊?
“博卡,你袖子里有什么东西?”
低着头的奥利维亚,突然见到他右侧的袖口有些鼓起。
“这个是十字弓。”博卡撩起袖子,“我用来防身的。”
在王宫和皇都的街道上老是带着弓箭走来走去影响不好。所以博卡长期把这把小型十字弓戴在自己的右手。
威力虽然不大,但在近距离伤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十字弓的箭也被博卡固定着,危机时刻,随时能够拉开使用。
但见到缩小弓箭的奥利维亚,她的嘴唇,仿佛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紧?”
“没关系。”她摇摇头,“我没事的。”
箭......
奥利维亚清楚地回忆,自己的兄长,在卢平被杀死的那个地方,整个湖泊都被庞大的魔力蒸发殆尽。而她在干涸的湖底,曾经找到过一支箭。那是支特制的弓箭,两侧各有三片白羽。而羽箭之上,亦是沾满了血迹。
正是那支箭,包含着无比强盛的魔法,杀死了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