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娜他们已经离开了阿尔比恩......
不辞而别,显然走得十分仓促。
博卡唉声叹气,游荡在主城繁华的街上。觉得有些寂寞。他们是继艾莎与相遇之后,一起旅行过的伙伴。但现在,与他们再次见面,不知要等多少年,又或许,没有机会了。这种落寞感,惆怅着博卡的内心,有点酸溜溜的。
据闻旅行商人的地域贩卖周期都非常长。而特蕾娜是十年前离开主城,到如今才回来。
博卡咬了咬上嘴唇。这实在太久了。等到再次和特蕾娜相见,也许她已经结婚,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已经很晚,现在辛希雅该着急了。没有提前告知,估计会被她责备吧。
在辛希雅面前,博卡就像个不折不扣的未成年人。
因为主城的地势就像个山包,宫殿在顶端,所以倾斜度十分大。博卡回去的时候因为往下,路程时间会缩短许多。到了修建的平缓港口,博卡很快就进入了梅尔街道。
但在博卡到27号商铺不远处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争吵声。
“难道你觉得我是女人,就好欺负吗!”
“我哪里有摸你,不要冤枉我。”
辛希雅正在和名男性争执。多琳躲在艾莎的后面,含着眼泪在看自己的妈妈和陌生男人大声理论,那副样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艾莎则是面无表情,极其冷漠的脸孔,凝视着上门挑事的那个人。
“我有说你摸我吗!你都自己承认了!”
被戳中了痛处,知道自己理亏,男人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为了挽回颜面,他话题扯到了另一边。
“你卖的蜡烛都点不着!难道我抱怨几句有错吗!”男人把整包蜡烛折断丢在地上。
“你见过放在水里还能点着的烛火吗!难道你的抱怨就是轻薄女性吗!”
辛希雅虽然不甘示弱。但博卡知道,她只是在逞强而已。因为辛希雅已经在提高嗓门,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她作为母亲,不能在多琳和艾莎面前退缩。尽管,她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梅尔商店街的人都围在这里了。大家开始在边上指责,中年男性的不对。但依然没有上前站到辛希雅她们面前。只有这个时候,博卡才懂得,家里有个男人,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女性的弱势和不足,需要他去保护和支撑。
中年男终于恼羞成怒,举起自己掌心向辛希雅的脸挥下去。
然而,就在半空中,他的腕部被另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掐住了。冷着脸的博卡,静静看着对方,不断施加手心的力道。男性立即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博卡自从失忆以来,从未和人发生过冲突。但作为曾经的猎户,在山野间生活,使他的四肢力量非常出色。对付普通人,简直比屠宰狼要轻松多了。
“放、放开我......”
“你在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好痛!”
“你想用你的脏手碰她么!”博卡指着辛希雅,“前提是我死了!”
“啊啊啊!!”开始哀嚎。
博卡扭住了他的整只胳膊,令他的关节咔咔作响。
“博卡,算了,算了。放开他吧。”辛希雅眼角还留泪水,“反正我也没受伤,不要搞出事情,就这样放过他吧。”
辛希雅从未想过,博卡会有这样的模样。冷峻,含着杀气的眼神。他青筋暴起的臂膀,看起来居然如此强壮。
博卡没有回答辛希雅。他心头的怒火还在燃烧,这是自己的家,可现在,有人却在向她们施加伤害。
“放了他吧。博卡。阿尔比的法律禁止私斗。”辛希雅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这么多人看着,求求你,不要惹麻烦!”
沉默了片刻,博卡缓缓松开了手,恶狠狠说了句:“别让我再见到你。”
对方骂咧了声,走开几步,象征性地威胁了博卡两句。
但正当中年男人要逃,他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了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伍。
其中带头的青年骑士,揪住了中年男性。接着,两名士兵就立即上前,牢牢按住他。
“根据阿尔比恩的法律,你被逮捕了。”艾利克说,“在我管理的街道上,决不允许出现欺压平民的事件。”
“还有你。”艾利克抓住博卡,“动用私刑同样触犯法律,所以也被逮捕。”
“什么......”
“等、等等!”辛希雅拦在他前面,“艾利克,博卡是为了保护我才动粗的,不要带走他。”
艾利克表情严肃注视着辛希雅,那张充满正义的脸孔,显然写着不近人情几个字。
但他却松开了拽住的手,突然笑了:“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学姐别太紧张。”
“呼......”她喘了口气,“被你吓死了。”
“他就是你提起过的弟弟么?”艾利克打量他,“模样和聪慧的辛希雅相反呢。”
什么意思......博卡迟疑了会才意识到,对方可能在暗示自己样子迟钝。
“嗯,但我的博卡可是很能干的哦。”辛希雅挺着胸膛,语气似乎还有些自豪。
艾莎见已经什么事,打了几个哈欠。就拉着多琳进屋去了。而此时的多琳,则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着自己的舅舅博卡。博卡刚才的突然出现,已经在多琳的心目中立下了高大可靠的形象。
“啊啊。”艾利克扶着额头,“真是羡慕啊,能和学姐住在一起。”
“不要胡说。”辛希雅双手插着腰,“博卡可是布鲁默家族的男人。”
“是是。”他说,“拜尔德老师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拜尔德出城去授课了,要下个月才回来呢。”
“唉......”艾利克有些失望,“难得上门拜访,老师居然不在么。”
“抱歉哦,让你失望了。”
艾利克脸色又有些兴奋,说:“拜尔德老师可是我最崇拜的人,在传染病大流行期间,带领学院的剂师研究治愈的药物,甚至比起王室和克拉尔公爵,他才是位真正的英雄,默默无名的天才!”
“是是。你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假如学姐的对象不是老师,我才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再说下去,你把自己先投进监狱吧。”
辛希雅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看上去不打算继续理会艾利克。博卡见状,就跟着将货物搬到里面。
博卡知道拜尔德十分受到周围人们的尊敬,即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向他点头示意。但拜尔德竟然是七年前传染病大流行期间,和学院的人们开发出新药,治愈疾病的那个人,却是博卡不曾想到的。
青年骑士依旧在滔滔不绝。而博卡和辛希雅已经收拾完货物,开始关门了。
“艾利克。”辛希雅叫他。
“嗯?”
“我不留你喝茶了。”话音未落,辛希雅就关上了门。
只剩下孤零零在门外愣住的艾利克。
多琳已经躺在藤椅上睡着了,天气虽然炎热,但这里距离港口不远,海风顺着后门开着的窗户进入屋内,吹上去感觉很舒爽。因为博卡的商铺,和辛希雅他们的27号属于相互连接,艾莎已经从后门,回到楼上睡觉去了。辛希雅用拜尔德的国立图书馆外带证明,去借了许多关于魔法的书籍给艾莎,已供她消磨时间。
“博卡。”辛希雅语气很轻。
“怎么了。”
......
上身突然传来了肉体的温度。辛希雅突然抱住了他。
“那、那个......”博卡不知所措,有点语无伦次。
“谢谢......博卡,幸好你及时出现了。”她似乎在哭,“刚才我真的好害怕,拜尔德又不在,谢谢你,博卡,谢谢你......”
“没什么。”博卡粗糙的大手抚摸她的头,“我们是一家人。”
这天晚上,博卡安慰了她许久,两人聊了一会。辛希雅是个不喜欢把苦恼和困扰表达出来的人,但正因为如此,博卡才更愿意成为倾诉对象。七年前的传染病期间,主城人口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而布鲁默家族,除了被流放的博卡他们,就只剩下了辛希雅。所有人都死了。父母长辈,兄弟姐妹。只有她孤零零活着。这种孤独和恐惧,常人根本无法体会。辛希雅告诉他,那时候是拜尔德的出现,他给予自己关怀和爱怜,才令她振作起来,感受到了温暖。拜尔德不仅是主城居民的英雄,也是辛希雅的恩人。最后,他们结成了夫妻。
但因为这日博卡入寝很晚,第二天,他就睡过头了。
幸亏,他的上司格纳爷爷,没有责怪他。因为博卡无精打采的模样,格纳以为是他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甚至用关心语气询问他。可博卡没有说什么,特蕾娜也好,昨晚的那个辛希雅,他只能藏在心底。
下午的时候,到了回去的那会。格纳爷爷突然拍拍博卡的肩膀。
“去个地方。”格纳的语句简短。
博卡忽然想起来,昨天他就有提起过。估计要去河边夜钓吧。而这已经是自己老师的多次邀请了。
“嗯,好的。”他点了点头。
格纳在园艺上有很高的造诣。听说之前还在宫殿的庭院服务过,因为年纪太大,不适应里面的生活,才被聘请到艾格尼丝公爵这里。他的腿脚已经不太方便,但作为名拥有较高薪酬人士,格纳有着属于自己的马车。虽然陈旧,但依然非常气派。上面还有着他亲自雕刻的花木形状。
然而,当到达格纳所说“好玩”的地方的时候。
博卡被这名老绅士,彻底弄傻眼了。
门口站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女人,露出大部分胸口白嫩的肉色。进入了里面,除了弥漫的雌性气味,就是坐在过道上招揽客人的年轻少女。
这分明是,娼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