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走在人潮熙攘的梅尔街道。
从和博卡相遇,和他生活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十分享受这份得之不易的安宁。博卡虽然有点迟钝,遇事又会优柔寡断,但不知为何,她却愿意守护这个男人。艾莎不希望以后如何,她只想陪伴着博卡,与他随着岁月慢慢流逝,他可以娶妻,可以组建家庭,甚至和女人生下孩子。而她只需要在角落里,默默地守候着他。
因此,艾莎也极力避免他和危险的人物有交集。
阿伯特兄妹,以及米娅,包括龙人们在内。艾莎在不同程度上告诫过博卡,别与他们有过多接触。
但现在,却轮到她自己了么。艾莎心想。她或许才是罪魁祸首。
莎莉三人,该怎么办......
像阿伯特一样进行处理,让他们消失么?
不行。艾莎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先暂且不提棘手的柯文族,对象是莎莉,她实在无法下手。
“找~到~了。”
突然有人把手放在了艾莎的脑袋上。而她回过头,见到满脸微笑的辛希雅。
“辛、辛希雅。”
“怎么大晚上到处乱跑。不知道我们很担心?”
“我、在散步。”
辛希雅举起了手刀,作势要挥下来。艾莎立即捂住自己的头顶。但随之而啦,却是她轻轻在前额上弹了下。
“好了,快和我回去,博卡快急坏了。”辛希雅有点庆幸,又无奈地望着她。
“哦......”
艾莎缓缓点着头。
记得上次自己擅自离开,他也是急得到处乱找。
而当艾莎回到杂货铺的时候,博卡已经去外面找了圈刚跑回来。还是凉爽的春季,他却热得满头大汗。
他见到艾莎回来,便抓着她的肩膀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他说,“刚才有人在门口,我没见到,想着会不会是人贩,可算吓到我了。”
“我去逛了会。”
“买东西吗?”
“差不多吧。”
“你可是太贪吃了。”博卡觉得自己的担忧算白费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博卡。”艾莎突然说,“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啊。”
“假如......”她犹豫,“某天,我消失了,你会去寻找我吗。”
“没必要问吧。”博卡叹气,“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了?”
然而艾莎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回答他。
之后,博卡他们进屋,而辛希雅则开始制作晚餐。总而言之,今天的料理还算比较简单,刚回到家,又以为艾莎走丢,也没有闲工夫去买菜。主食差不多全是带回来的土豆,还有些蔬菜而已,几乎没有肉食。不过他们都饿了,也就格外有胃口。多琳也是咬了好几个呢。而到了第二天,杂货铺还在休整,他们返家,有许多人前来慰问,商店街的大伙,都知道海伦的事情,虽然没有提及,对博卡却有着特殊的关心。
到了下午时分,博卡带上产权公证书,以及自己在阿尔比恩的出生证明,去向合法居留及户籍管理机构申报档案。
因为户籍管理机构,在众多行政管辖里属于较高规格。它被设立在以半圆形包围王宫的耶格街道。从它设立的地理位置也彰显出,阿尔比恩的人民有着崇高地位的寓意。记得辛希雅在向博卡讲解它所在的时候,耐心向他解释过。
但博卡带着艾莎,失去了辛希雅的管制。他作为大人,对身旁的少女完全没有约束力。光是在路上给艾莎买东西,就花掉了好多时间。尤其进入耶格街道之后,周围的东西不但新奇,价格又昂贵。还未走半条街,博卡口袋已经轻了不少。
啊啊,博卡捂着自己的额头,希望她此刻在喝的苹果酒,不会被辛希雅发现吧。等会让艾莎多喝点水,冲淡浓郁的酒气才好。
国立机构都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博卡突然想起上次去公证处的遭遇,人多得差点排不上队伍。因此他赶紧拉着艾莎,往目的地加速前进。
所幸户籍管理机构,他们的档案申报,以及合法居留,属于两边分开办理。而户籍的注册,在一天里也不会有多少列。
“那个,你好,我想为她申请户籍,是这里吗?”
博卡向柜台里的工作人员询问。
对方在表示肯定之后,便要求博卡出示相关的手续和各类繁琐的东西。
因为申报户籍的过程十分严肃。博卡把能想到的东西,可算全部带来了。加上他在主城,拥有父亲遗留给他的房产,结果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行。”在查阅了所有文件,男性审核人员却表示。
“诶,为什么?”
“你有妻子吗?”对方竟然问道。
“我......”
博卡语促,因为在这个瞬间,他想起了海伦。
“没有。”
“领养。”男人把目光落在艾莎身上,“尤其是女孩,需要拥有合法的婚姻,才有这个资格。”
“但是,我、”
“请回去吧。”对方打断了他的辩解。
除了拥有在主城的房产,还必须得是合法的夫妻,才能够领养孩童。况且作为单身男性的博卡,领养十一二岁的少女,在阿尔比恩诸多的法律里,包括道德和常理上,机构也不会进行认可和公证。
博卡无可奈何地走出了户籍管理机构。
他有太多的理由,令自己无法振作起来。不仅是又记起海伦的伤痛,还有艾莎的问题。她的居留身份,长时间得不到解决,总会出现差池。就像上次戒严,还有主城被封锁,艾莎的身份便遭到过核查。至于合理的学院教育,还有民众的社会福利,她同样也无法享受。
比起忧愁的他,艾莎依旧满脸不在乎。而且她又微醉了,博卡简直不敢想象等会回家的场景。
除非有人可以帮助他......
但这样的人,不会有吧?珀西因米娅的死,禁足变得更加厉害。加上他大大咧咧的性格,求助于他,博卡完全没有期望。
但,等等......或许,有吧。
博卡的老师格纳,曾经在王宫任职,退休以后,又长期待在公爵府邸,他的话,也许有办法可以帮助自己。
耶格和利森街道相邻,只要在太阳落山前,应该可以试试。
博卡抱着这样的期待,他带着艾莎,走向了艾格尼丝公爵府邸。
可话虽如此,实际路程比博卡预计的近多了。等他回过神,已经抵达公爵府邸的大门外了。
格纳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未下班。
在经过门口的守卫同意之后,博卡进入了里面。格纳经常在那间休息室里打瞌睡,所以他直接往那里走去。
然而,博卡的脚步,却慢慢停下了。
他该怎样和格纳交代......
上次拜访格纳老师,是和作为未婚妻的海伦一同前来。年迈的格纳,十分喜欢海伦,甚至把自己的戒指当作礼物赠送给他们。但不久,因海伦意外去世,两人的婚礼被取消。当时作为长辈的格纳,亦参加了葬礼。他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到现在又要去拜托他么。
“艾莎,我们回去吧。”
“......嗯,听你的。”
“抱歉。”
“你说什么?”
像是懂得博卡心里在想的东西,她明知故问。但艾莎了解博卡,他们在某些事情上,有着不需言喻的默契。
说起来,从刚才走到庭院的时候,博卡就已经发现了。旁晚时分,居然还有许多佣人在忙碌。她们在布置主厅的装饰,以及各种样式的摆设。庭院的水池,也难得的在喷出微波粼粼的水花。
而且守卫,也有点太水了。以前的岗哨,博卡和他们认识,大家都知道他是格纳的学生。但今天的两人,根本未曾见过他,却在经过简单的交涉,就轻易让博卡进入了。虽然省去了麻烦,但他觉得,未免太不负责任。
不过反过来想想,府邸只有阿丽娅偶尔在此居住。上次听闻格纳说,她时常去另一处私宅长住,偶尔才回来。那里博卡也去过,他在中箭之后,还修养过半天。这也是博卡会来公爵府邸找格纳的原因,至少不太会遇到阿丽娅。
而守卫的重要性,其实也可以忽略不计。以阿丽娅的剑术,在博卡见识过的人里面,只有卢平能够与她平分秋色。
“请等等。”
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守卫忽然喊住他们。
“怎么了?”
他觉得奇怪,不至于在离开之际,才要求检查他们吧。
可守卫,却向博卡递上了份信件。
“管家托我转交给你的,博卡先生。”
“这是什么?”
他疑虑,正要打开。
“请您回家再拆封。”守卫制止道。
“这样啊。”博卡挠头,“那好吧。”
虽然不知道理由,不过照做总不会出错吧。他心想。
下午的功夫,差不多全部被他荒废掉。加上艾莎嘴里酒气扑鼻,博卡让她喝了许多水,又闲逛了会才敢回家。
辛希雅恰好做完晚餐,在等他们返家。两人奔波了整天,肚子饿得咕咕响。刚坐下就埋头狼吞虎咽,差点没把多琳给吓坏。
“博卡,事情处理好了吗?”
“没有.....”
听到辛希雅询问,博卡丧气地低下头。
“怎么了?”
“未婚男性无法领养的。”他深深叹了口气,“该怎么办呢。”
“那不是很好解决吗?”辛希雅不紧不慢地说。
“诶?”
难道辛希雅有办法?话说她在阿尔比恩的人脉也很广啊,拜尔德出名的学生又很多,可以拜托到人,也不足为奇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辛希雅一边给多琳夹了些菜,一边说:
“你和我结婚,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