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博卡望着朱利安消失的楼道,居然出神了。
“啊,没事。”他反应,“朱利安殿下长得可真好看。”
“我哥哥是男人哦。”
“差不多了,反正是那个意思。”
“嗯......”安洁盯着他,“博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想多了,我很正常。”他即口否认。
“你该不会是在找阿丽娅姐姐吧?”她冷不丁问道。
博卡心里惊了下。
“哪有。”他狡辩,“我不过是平民。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博卡,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不敢看我眼睛。”她笑着,“你的性格太好懂了。”
“瞎说......“
”别狡辩了。“安洁用手指戳着博卡的胸口,“在阿尔比恩的时候,你在王室的舞会上晕倒,阿丽娅姐姐可是紧张地把我推开,还弄疼我了,难道你忘记了?”
......
博卡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虽然他早就忽略掉了。
“那个,其实我替她工作过。”博卡终于解释,“我曾经是她府邸的园艺工人,负责照顾她的花木。”
之后,博卡把他自己和阿丽娅的相识过程进行了简单的描述。当然他还省略了相当的事情,包括他自己受伤,在戈图未来王妃的私人卧室里修养过。总之,博卡把自己包装成名技术优异的园艺师,因此和阿丽娅有点私下的交情。
“你懂花木的园艺?”
“是的。”他说,“我的老师在宫廷工作过。”
“看不出来啊。”
“还好啦,但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生疏了。”
自己在撒谎的时候确实会移开视线,并且表现得紧张。但在他冷静下来之后,吹牛的本事竟然变得行云流水,没有任何阻碍。
但安洁似乎起了兴致,神采飞扬地说:”其实我也养了花木,下次你可要教我修剪哦!“
”有、有机会。”博卡又流起了冷汗。
“对了,想要跳舞吗?”安洁突然问道,“我的博卡阁下。”
“饶了我吧。”他双手合十,“今天我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可惜哦。”安洁耸着肩膀,“世上有人会两次拒绝公主殿下。”
博卡跳舞实在很烂,记得唯一的经历,也是安洁在阿尔比恩向他邀请。上次可没有人会注意两人,与此刻的情况截然相反。
“朱利安殿下,好像十分关心你。”博卡试图扯开话题。
“是的,哥哥他一直对我很好。“安洁犹豫,”不过,他最近有点怪。“
”有点怪?”博卡反问,“哪里。”
“我也说不上来。”安洁若有所思,“总之和以前不太一样,有种微妙的感觉。”
“会不会是压力比较大。”博卡猜想。
安洁的父皇,因为久病缠身,所以朱利安在婚礼结束之后,大概就会继承王位。朱利安还年轻,却要在这个时候肩负起王国的重担。
“嗯,我想也是。”安洁点头,“哥哥他实在太累了。”
博卡以为艾莎现在已经喝得烂醉了,差不多该带她回房间。但此刻,她依旧精神奕奕,在哪里胡吃海塞住,盘子都堆得小山般高了。
刚刚有几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年去邀请她跳舞,结果艾莎没有理会对方,只顾着自己,完全不屑正眼瞧人家。弄得他们只好悻悻离去。
艾莎毕竟长得十分漂亮,金色的长发和白皙的肌肤,像极了贵族家的大小姐,不过吃相真不敢恭维,去邀请这样的女孩,想必几位少年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宴会进行到途中,有名年轻女性走到了大厅的中心。
当人们察觉到她的存在,便都纷纷退开。
穿着长袍的黑发女性,被众人围在中心。
“这是干嘛。”
“你仔细瞧。”安洁饶有兴致地说,“类似即兴表演。”
女性闭上眼睛,吟唱起了古语。
魔法师......
随着女性魔法师的吟唱,宴厅里浮现出了许多光点,在上方聚集,逐渐膨胀。接着,她微微笑了笑,向大团的光晕打了个响指,光晕便在这个瞬间四散了,如同点缀的冰花,仿佛冬夜的雪片般缓缓飘落下来。
掌声顿时四起,人们为她献上了热烈的喝彩。
“好美丽啊。”博卡感慨,“魔法真神奇。”
“那位可是我们王室直属的精英成员。”安洁不无自豪。
“对了,戈图的魔法师听说很有名。”
三百年来,魔法在王国的稳定,以及抵御外敌上,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众所周知,成为魔法师的条件十分苛刻。但戈图的魔法师,却尤其特别,甚至有着整个大陆三分之一的数量。
“嗯,因为大家都是被主神眷顾的子民。”安洁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你怎么了?”
”魔法师的存在,其实也有原因呢。“安洁苦笑,”等到过几天祭祀的时候,我会带你去见她的。”
“她?”
“我们的主神。”
“......去教堂,见阿米尔?”
“把主神的真名挂在嘴上,可是大不敬,博卡,别让人听见。”
“好的......“
“至于是不是见主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么、”
正当博卡还想继续询问,突然有人来到他们面前。
“呦,晚上好,安洁殿下。”
“穆迪,你好。”
“啊,是你。”
“是的,不欢迎我?”
“没有啦。”
“我白天可是带博卡你参观王宫了,别这么冷淡好不好。”穆迪自嘲着。
话虽如此,但眼前的男人,算是把自己投进监狱的罪魁祸首。几天牢狱之灾倒还没什么大不了,但差点被判处死刑,博卡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见到你,我有生理上的戒备。”
“哈哈哈,你真幽默。”穆迪爽朗地笑了,“好吧好吧,我以德拉克之名起誓,不会再伤害你了,行不行。”
“德拉克?”
博卡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见到穆迪腰间挂着的黄金色的佩剑。
这把剑,博卡曾经见过,而且也绝不会忘记。
“卢平......“他忍不住把这个名字说出口。
和卢平的佩剑简直一模一样,如出一辙。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你认识阿拉斯托?”穆迪皱起眉头。
“嗯。”博卡回答,“这把剑,为什么在你这里。”
“这个?”穆迪把它拔出来,“我们圣殿骑士共有九人,武器除了上面的符文,几乎都相同。”
“是么......”
博卡的声音轻下来了,因为这把剑,他又回忆起了某些痛苦的往事。
“你见过卢平,他在哪里你知道么?”穆迪说,“我找他很久了。”
卢平在哪里,博卡不清楚,因为他也不愿意知道。
但,他那天夜晚在高空射出去的箭疾,饱和着爆裂的魔法能量,博卡明白,卢平的命运只有湮灭。
“不清楚。”他摇头,“我不晓得。”
“真可惜。”穆迪遗憾地叹气,“我和他还没分出胜负呢。”
博卡难掩饰内心的惊讶。
穆迪的剑术能够和卢平旗鼓相当,那将有多高的造诣。博卡亲眼见到,卢平把三名骑士长,在短短瞬间全部击败,并且令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更何况,穆迪比他还要年轻太多了。而这样的怪物,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
“如果你见到阿拉斯托,请转达我对他的问候。”
“有机会的话,一定转达。”
不过只有博卡自己明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博卡阁下,你在看什么?”
“那座塔。”博卡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说那里?”穆迪指着黑夜里耸立着的漆黑塔体。
“嗯。”
“这样的塔有很多呢。”安洁解释,“在建造王宫的时候,设计师似乎考虑过布局,其实还有三座。”
不知为何,白天在王宫参观的时候博卡没注意,反倒入夜之后,他变得格外敏感。
“为什么要建造这些塔......”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这个可能父皇会知道,建造王宫,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三百年前......”
“干嘛,博卡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座塔体给博卡十分异样的感觉,但至于原因,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极其不详的某些东西。
“博卡。”安洁忽然摇他,“你的脸色好难看。”
“诶,是么。”
“没有一点血色。”安洁焦急起来,“要不要紧。”
“我没事,我没事的。”博卡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可能喝了点酒,感觉不舒服,艾莎、”
博卡才把她的名字喊出口,发现少女已经在他身旁了。
“博卡,我们回去吧。”艾莎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好的。”
“我送你吧。”
“没关系。”博卡摇头,“你这么快离开不合适,我自己可以的。”
“但、”
“放心。”博卡摸了摸安洁的头,“别担心我。”
“博卡......”她一下子脸红了,“这么多人,你别这样啊。”
“啊?不好意思。”他愣了愣,“我把你当艾莎了。”
“真是的你。”
在大庭广众之下,果然还是不合适吧。
“哥哥他们好像回来了。”
朱利安和阿丽娅似乎又从顶层回到了大厅,周围的王宫贵族都围上去,在表达自己的社交辞令。
“不去和阿丽娅姐姐打个招呼么。”
“算了吧。”博卡面露难色,“等下次,人少点的时候再说,今天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