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着无聊的事情,王海森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宅子。
宅子用石砖和木头混搭而成。以木石混搭的房子来说,王海森没见过几座这么大规模的。这座二层的宅子大概共有十几个房间。进入宅子之后,里面的装饰也非常不错,但是还算不上豪华。
房子里本身就有仆人在,见到王海森一行后,便将希索的家人带到了一楼客房,将王海森带到了二楼的大房间里。
新衣服已经整齐地叠放好,放在了收拾得十分整齐地床上。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不小的浴室,热水已经倒好,温吞地冒着热气。
王海森闻着自己身上各种恶心的味道,也实在人受不了,连忙脱掉衣服,随手扔到地上,跳进了浴缸里。
天气很热,又是中午时分,但是泡在热水里的王海森只觉得舒服,完全不觉得热。这其实是因为他已经很虚弱了。
王海森却泡了一会就泡不下去了。是因为他泡了一会,觉得身上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之后,就感觉自己饿极了。
王海森赶忙把自己身上的污物擦洗干净,爬出浴缸,接了盆水,用倒影和浴室的刮刀简单刮了刮自己的胡子。
然后发现没有把衣服拿进浴室,就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自己之前扔在浴室门口的脏衣服已经被人收走了,好像已经有佣人进来过来过了。
王海森怕还有人进来,连忙跑到床前穿上衣服。
衣服的风格有点接近欧洲中世纪的样式,衣服虽然很薄,但是料子比较硬,穿起来并不十分适应。但是穿上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王海森都有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帅过。
就在王海森感叹人靠衣装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时机也太好了,王海森不禁感觉这房间里是不是有摄像头盯着自己。
但是还是立即应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推着餐车的侍女。侍女的衣服比较接近法国女仆的经典着装款式,当然,裙子是长裙。而且推车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侍女,就算是短裙也没什么好看的。
侍女并没有说话,而是把各种食物摆在房间一角的小圆桌上,就离开了。
侍女一走,王海森就再也忍不住了,冲到餐桌前。
食物是以粥为主的食物。大部分都是流质,半流质为主。还有一些碎肉。配了一些饼作为主食。周到的考虑了长期饥饿的王海森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用大量的肉类招待客人。想得这么周到,反而让王海森感到贴心。
王海森再也忍耐不住,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大快朵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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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怎么都吃都不胖的吃货的王海森,在充分享用并在内心品评了各种浓香的美食之后,决定在宅子里转一转。
当然,第一站就是去探望一下希索的家人。
在处事优雅稳重的侍女女士的带领下,王海森来到了希索一家的门前。
站在门外已经能听到希索的父母在争吵。声音不是很大,能听得出非常焦虑,而不是愤怒。应该不是夫妻吵架那种情况。
“那么,就是为了现在的处境而争吵了。”
王海森在心里这么想着,认为这种情况下敲门是合适的。
“谁……请问是哪位?”
希索的父亲听到有人敲门后,下意识的想问是谁,但是又突然改口变成非常客气的语气——毕竟寄人篱下。
“呃……是我,我是王海森,我们刚才在码头上见过面。”
然后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忙乱的穿鞋声,然后马上就开了门。
开门的是希索的父亲。看上去要有40岁左右了,非常标准的欧洲男性的面庞。满脸的胡子还没来得急刮,已经洗过了澡,换过了衣服。深邃的双眼透漏着极大的疲倦感,但是布满血丝的灰色眼球却透漏着相当的不安和急躁。
“呃……望害森大人……?请先进来说话。”希索的父亲并没有很好的记忆住王海森的名字,如此说着,把王海森引进屋子。
屋子比王海森住的小了不少,只有一个隔断,把房间隔成了一个窄厅,一间卧室。客厅里围着一张不大的圆形茶几摆了半圈沙发,两把单人一把双人。一位女性——应该是希索的母亲——从双人沙发上起身站起来,面对这王海森。卧室里有一张上层是单人,下层是双人的双层床。床上有个小男孩,看到王海森进来之后,就扯过来一条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王海森进入屋子后,希索的父亲示意坐在屋子里看起来最舒服的一把单人沙发上。沙发上有坐过的痕迹,这应该是刚才一家之主,希索的父亲所坐的位置,现在有意的让给了王海森。
王海森不知道这是希索的父亲处于待客之道,处于对周围环境的焦虑,还是把码头上“已经是王海森的奴隶”了这样的话当真了。
也可能这三种都有。
王海森稍微思考了两秒,决定还是老实坐下。
王海森刚坐下,女人的声音便响起:“大人……抱歉我记不住您的名字……但是,请问,请问我女儿怎么样了?希索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女性,40岁左右,有点微微发福的身材,比起希索的父亲,脸上除了焦虑就是焦虑,一丝积极的情绪都看不到。说话之前是坐在双人沙发离王海森较远的一端,王海森进门之后,便站了起来。王海森坐下之后,这位女士往王海森身边跨了一步,在双人沙发靠近王海森的一端坐了下来,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对着王海森扑过去。
“您……您就是希索的母亲吗?”王海森对这位女士的态度略微感到紧张。
“是的……我是……我叫希尔玛·赛格,我……”
“希尔玛!镇定点!”希索的附近稍微有点愠怒,打断了情绪激动的希尔玛。
“您好,望害森先生……不好意思,我确实没能认真记住您的名字,可否请您再说一次?”希索的父亲制止了希尔玛之后接着对王海森说。
“呃……王海森……可能我的名字对你们来说比较不常见,所以不好记。不过你们可以叫我海森,希索说海森并不难记。”王海森回答道。
“海森大人吗……确实好记了不少。恕我无礼……”希索的父亲微微低了一下头,似乎在为自己没有正式介绍自己却首先询问王海森的名字表示抱歉。
“我叫穆特·赛格,这位是我的妻子,希尔玛·赛格。那边的是我的儿子,斯维耐·赛格。”穆特指了指床上一个把自己包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着王海森的孩子。
“您好,赛格先生。”
“不,虽然不知道,但是您显然是位大人物。并且我们这一家子都姓赛格容易搞混,您可以直接叫我穆特。”
“呃……好吧,穆特先生。”
“我有一些问题想问您,不知是否可以。”穆特镇定地问。
“对于这次我们整个村子都被绑架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哎?”
“不方便回答吗?”
“不不……我以为你会问关于希索的问题,没想到你会问这个……”王海森确实没想到穆特会问这个问题。
“希索的事情当然会问……不过我是村子里的管理者之一,准确来说我是村子里的会计。帮村子里的人管理财产账目还有仓库储备,村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职责比较重要……”穆特的语言非常诚恳。
“呃……不过,我确实并不知道你们的村子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听希索说,你们的村子遭到了匪徒的劫掠,希索非常担心你们,在山上遇到我之后,希望我能帮上忙,然后就往你们的村子里赶……”
穆特平静地听着。
“不如说,反而是我就被稀里糊涂的抓了起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特叹了口气,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可以说。我们之前确实遭到了匪徒的袭击,但是等到傍晚匪徒把想要带走的财物装车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们突然就被一群装备优秀的人包围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其他抢匪还是什么,他们二话不说就跟劫匪打了起来。劫匪死了十几个,跑了十几个,被抓了十几个。”
穆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我们还以为遇上救星了,结果他们马上就把我们也控制起来,并且要求村子里所有55岁以上的人全部站出来……”
穆特突然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王海森语气谨慎地追问。
“然后他们就把所有55岁以上的人全部砍头了……并且把剩下的人都当做奴隶抓了起来……”
“……”王海森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王海森正在沉默,却看到旁边希索的母亲希尔玛不断的用手戳穆特的大腿。
穆特略有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希尔玛,然后回过头来对王海森说。
“海森大人,我还想问一下关于希索的事情。”
“呃……刚才我就想说,您能不能先不叫我大人?我很不习惯,我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当然,关于希索的事情,我会如数告知的。”
“那么好吧,海森先生,请您告诉我事情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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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森粗略的讲了一下自己和希索相遇的事情至今的事情,穆特一直听着没有说话,而希尔玛则不时打断王海森,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询问细节。
直到王海森说完,穆特才非常讶异的问道:“这么说,您此前跟希索并不认识?”
“并不认识……不如说,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这里。感觉自己睡了一觉之后,就已经出现在石龙山上了。”
“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穆特却第一次起了非常大的反应。“您以前生活的国家并没有听说过石龙山,没有听说过卢歌萨帝国?”
“对,不仅如此,我连你们所说的什么什么大陆也没听说过。”
“风万大陆?”
“对对,没听说过风万大陆这个名字。”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会说我们当地的语言?”
穆特眼睛里愈发充满着光芒。好似年轻了20岁,变成了一个青年人。
“确实是这样……”
“那么!海森大人!”穆特不知为何又叫回了“大人”。
“你是不是连这边的蓝火国的黑地语也十分熟悉?!”
“应该是没有错……”王海森看到穆特情绪如此激动,反而有点心虚了。
“刚下船的时候,好像……您好像连闪银语都会?!”
“那几十个女人的语言吗……跟他们交流的时候确实没有障碍……”
“这……这……这简直!”
穆特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拍沙发站了起来。
旁边的妻子希尔玛和床上的儿子斯维耐似乎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一般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穆特一个箭步,跨过妻子希尔玛冲到王海森面前,用力得抓起了王海森的双手,然后猛地单膝跪在了王海森面前。跪得时候还撞倒了茶几。
王海森完全被吓了个半死,第一反应竟然是看着被撞翻的茶几上的糕点滚落在了地上感到可惜。等意识到穆特抓着自己双手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时,完全吓呆了。
“不……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不喜欢男人!”
王海森第一反应竟然是认为穆特要向自己求婚。
“神召者!”穆特没有理会王海森说的话,非常用力得攥紧了王海森的双手。
“神召者!”穆特的双手愈发用力。虽然是会计,但是也毕竟是农民,长着粗大老茧的双手捏得王海森有点疼。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遇到神召者!”
穆特说着,竟然就这么哭了起来。
这一哭完全哭傻了在场所有的人。
妻子希尔玛连忙跪倒在穆特身边,双手用力拉着穆特的胳膊喊:“穆特!你怎么了穆特!希索现在下落不明你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啊!”
而床上刚才还安静得看着着一切的斯维耐,这会看见现场的异常竟然吓得也哭了起来。
穆特莫名其妙地喊叫声,希尔玛激的地呼唤声,斯维耐惊恐的大哭声,这场混乱持续了大概有3分钟才渐渐平息下来。
王海森就这样在错愕中懵了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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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十五分钟,穆特激动到前言不搭后语,胡乱给王海森解释起神召者来。
因为穆特的讲述支离破碎,并且口水横飞,经常打断王海森的思绪。
王海森足足听了15分钟,才大概理顺了所谓神召者是个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所谓神召者,就是红云女神从另外一个世界召唤过来的人。
至于这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有什么区别,穆特讲了很长一段宗教经典上的预言故事,但是只是一个片段,王海森完全没能理解。
但是王海森还是知道了不少对于自己来说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首先,石龙山的峰顶被称作宁心峰。靠近宁心峰一定范围,类似结界一般的区域内的山顶,气候相对温和,并且也没有高山缺氧等症状,人类可以生存。
而宁心峰上建有一个这个世界最大的宗教——尘云教的宗教建筑:礼院。这座礼院被称作宁心院。
礼院中常年住着7名左右的尘云教里类似僧侣或者牧师的人,这些人被称作长师。
而吉特卡村——希索的家乡,村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责,定期往山上输送物资补给。
不过这些都是无偿的,村民只能以此表达自己对神的虔诚,并不会得到任何回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如果有村民愿意进入尘云教教会成为神职人员的话,经过山上长师的考验,可以得到推荐信——分量相当重的推荐信。
之所以有这样一座礼院,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供奉神的。但是对于吉特卡村的很多人来说则有更加现实的意义——宁心院是神召者的出现地。
被红云女神召唤来的人,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宁心院,并被山上的7位长师接待。
神召者有以下几个显著特点:
纯粹的外乡人,对整个润玉的风土人情完全不了解,不了解世界上的任何国家。
会得到神的指引,一瞬间学会并能熟练使用这个世界所有国家的主要语言。
记忆会出现混乱,大多数神召者表现出来的特征是丢失一些记忆,也有记忆全失变成孩子一样的情况。
得到神的祝福,会得到只有特定神召者才能使用的物品,也可能是知识。物品往往都是神兵利器之类的军械,知识也往往是作战知识。不过因为记忆会遗失,所以经常会把神兵利器搞丢。也有过得到的是知识,却把得到的知识搞丢的情况的记载。
神召者平均每30年出现一个。最频繁的记录是10年内出现了三个。
尘云教教派有很多,对神召者的理解也有很多种。
有的视为救世主,有的视为混乱的根源,有的视为神的使者,等等。
不过吉特卡村民不同,他们把神召者视为生存的意义。因为围绕在石龙山半山腰的村子其实也不算少,大概有十几个,都做着类似的供奉。那么,某个村子的村民有幸一睹30年才出现一次的神召者的容颜,可以被理解为,是神的奖励。
但是这件事在村子里拥有一定的保密级别。首先是女性不知道,只有男性才能知晓这个秘密。然后是未成年的(18岁以下)男性也不知道。
这是因为大概60年前曾经有过村里人上山送给养时,知道了神召者准备经过吉特卡村下山。结果这个消息却被几个女人传到了其他村子,另外一个村子提前上山,从半路上把神召者接走了。这引发了两个村子的火拼,双方都死伤不少。
从那以后便有了这样的村规。如果是男性泄露了消息,男性就要负起责任,在跟其他村子火拼的现场打头阵。男人也都不想死,更不想这样的荣耀被其他村子的人抢走,外加村子里人数委实不多,都是熟人不难控制,所以男人们一直讳莫如深。
对于此时此刻,让自己的妻子孩子知道了这个秘密是否有不妥这个问题,不知道穆特是太开心了忘了,还是因为村子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无所谓,总之王海森管住了自己的嘴,并没有提出质疑。
“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没想到海森大人竟然是神召者。”穆特的心情变得非常好。以希尔玛的经验来看,穆特在没喝酒的情况下这么强烈的表现出情绪没准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可能是穆特这辈子心情最好的时刻。
但是希尔玛的心情却非常糟糕,非常担心女儿的她,却发现丈夫好像一点都不急。但是希尔玛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在谈的问题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女人没有插嘴的余地。虽然希尔玛并不认为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希索下落不明更大。
穆特本以为王海森是女儿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结交的什么野小子,来勾引自己女儿的混球。生性谨慎严肃的穆特本来对王海森打起了21分的防备。
但是也因为自己谨慎严肃的性格,不过在听说王海森是神召者之后,“放心了”的感情和“成功了”的满**至在一起,让他罕见的把情绪波动都放到了脸上。
“不,我也有可能是假的吧?”王海森却十分的犹豫。“你看,我身上没什么神兵利器,还被人抓去,差点做了奴隶……说不定他们一会反悔了又要把我抓去当奴隶……”
“不,不会。或者说,几率很小。”穆特自信满满“你精通各国语言这是事实。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虽然我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到,你的口音很纯正,你说卢歌萨语的时候发音比我还正统。”
“他们更不会把你抓去当奴隶,眉月国和蓝火国的人显然已经都发现你是神召者了,所以不会再把你送去当奴隶了。”穆特的话语里充满自信。
穆特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解释。
这个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精通两国语言已经是非常稀有的人才了。而且神召者的存,即便被很多不知细节的人认为是神话,还是在为这个世界上的人普遍知晓。但是神召者的具体细节,除了半山腰这几个村子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尘云教长师级人物知晓以外,就是每个国家里比较高级的贵族才知道。
神召者自古以来,就拥有莫名其妙的战斗能力和战斗知识。
他们拥有的不是出众的文艺、绘画、农业或者其他什么能力,竟然是战斗能力这一点,一直为尘云教内的讨论争议不断。
神召者是无国家所属的“人”,所以各个国家对于这样的人才的争夺历史悠久。就算自己不需要,也不希望别的国家得到。而至于神召者所得到的各种宝物,因为只有特定的神召者能够使用特定的宝物。所以,得到神召者本人才是更根本的解决方案。
但是,对于大部分国家来说,如果得不到神召者,那么就会想尽办法将其杀死。
听到这里,王海森有点愣住了。虽然三国演义之类的文学作品里经常提到如果得不到某某人,那么就要将其杀死。但是这事发生在自己头上,还是相当吓人的。
王海森听完这一席话,内心愈发混乱。
首先王海森本来认为自己恐怕是穿越到了异世界,但是听完穆特说完这番话,却不知为何产生了对抗心理。对自己是否身处异世界这件事感到强烈的怀疑。
几天前那种“这是不是某人对我的大规模恶作剧或者大型整人节目”的思维又重新浮上心头。当然,王海森很清楚自己解释不了有什么人,什么栏目能用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大的规模来进行一出整人节目。自己除了接受这个现实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不过王海森平时性格随和,甚至有些随波逐流,这种性格在此时却帮了他。
王海森用较短时间整理了否认现实的心情,转而开始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到底是从此开始着手如何返回原来的世界,还是就这样在这个世界过下去呢?
不,王海森思考的不是这些。
“穆特先生……我……应该不会就这么被弄死吧……?”王海森与其说是更加重视眼前的人,不如说是不爱去想太远的事情的人。
“嗯……大概不会……至少不会这么快,毕竟你还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选择自己所从属的势力。”
“这样啊……”
对话陷入一阵沉默。
“海森大人……请问你能够救救我女儿吗?”希尔玛终于按耐不住,张嘴提问了。
穆特本想阻止希尔玛,因为自己在谈重要的事情。不过穆特还是没有阻止,只是放送了身体往沙发里倚了下去。
其一,自己也担心女儿。其二,和王海森的对话暂时也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穆特是个平时非常刻板不苟言笑的人,他被希尔玛一打断,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眉飞色舞长篇大论,深感自己的失误,所以在此刻选择了沉默。
“不……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希索啊?”王海森一脸为难。
听王海森这么一说,希尔玛急了:“您千万别这么说啊海森大人!您……您不是神召者吗!您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希尔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啊!海森大人您是平时缺少照顾起居的人吗?我!我可以的!我什么都会做!让我当您的奴隶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世界上确实充满了神召者的各种传说。如果放到平时,胆小怕事的希尔玛可能连正眼都不敢看王海森一眼,但是对女儿的担心让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王海森就是这位可怜的母亲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能救女儿,就算给王海森当奴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希尔玛!你在说什么!”在王海森做出反应之前,穆特首先怒不可遏的喝止了希尔玛。
因为在穆特这么一个虔诚的尘云教徒心里,神召者就是红云女神的使者,虽然给红云女神以及其使者当做奴隶自己完全没有不满,但是他非常不满妻子这种丑化神之使者人格,认为神使要“拿钱办事”这种想法。
“不不……穆特先生你不要生气……希尔玛女士,我所来的世界,讲究人人平等来着……不存在什么奴隶不奴隶的。”王海森对希尔玛的说法有点尴尬。
“我猜……我只是猜测……刚刚听了穆特大叔的解释,我感觉蓝火国的人是想让我为他们做事。然后在港口上做出了宣称希索是我妻子这种蠢事……”
穆特听到这里马上打断了王海森:“不,海森大人,如果我的女儿真的能嫁给您,是我们家族的无上光荣。”
王海森因为话被打断,只好又是尴尬一笑:“我的意思是,我估计蓝火国的人真的以为希索是我的妻子,所以想用希索来要挟我,让我为他们做事。如果我答应他们的要求的话,我相信他们会把希索放了的。”
“那么我求您了,您就为他们做事不行吗?反正像您这样的人在蓝火国工作的话,肯定是高官厚禄,这对您不是完全没有害处吗?”希尔玛抢着说。
王海森能理解希尔玛作为母亲的爱女心切,但是这个世界似乎有严重的男尊女卑,穆特已经非常愤怒,用严厉的眼神瞪着希尔玛。
希尔玛看着穆特的眼神非常恐惧,好像很怕被穆特打的样子。但是又从恐惧中满怀祈求地是不是瞟几眼王海森。
王海森决定还是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想法:“穆特先生,您别生气。希尔玛女士,您也别着急。”
王海森稍微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虽然听了穆特大叔的一些解释,但是我对这个世界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比如连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国家都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在蓝火国工作也尚不清楚。在我原来生活的国家里,让别人当自己的奴隶属于罪大恶极的行为。而这次这蓝火国一下就掳掠了这么多奴隶,我很难认同他们。”
“可是……”希尔玛欲言又止。一方面,希尔玛也非常痛恨把自己抓起来当奴隶的蓝火国,另一方面又想救回希索,内心十分矛盾。
已经换回扑克脸的穆特看到这种情况说:“海森大人,你是神召者,是带着神的旨意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拥有改变这个世界格局能力的少数人。我希望你能首先遵守自己的准则行事,我们不求你为了救我们的女儿而改变自己的意志……”
“穆特!”希尔玛听到穆特这么说,急了。
穆特做了一个让希尔玛听完自己讲话的手势:“但是如果您有余裕,或者您乐于助人的话,希望您能保证希索的安全。我们不求她能大富大贵,只求她过上平稳的日子,哪怕辛苦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不要变成奴隶……”
穆特一边说着,钢板一般脸上的眼睛里,却微微闪起泪光。父爱的强硬与柔软交织在一起,王海森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绞了一样疼。对于王海森来说,穆特这样真挚诚恳的请托,杀伤力比希尔玛大了何止百倍。
“不,穆特先生,拼上我这条性命也要救希索这样的女孩,正是我的行事准则,我相信,这也是红云女神的意志。”
王海森的话语里,渗透着无比的坚定。但这坚定,不仅仅是承诺救出希索的决心,更是王海森不再想止步不前,寻找人生新目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