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森拼命地跑,拼命的跑,不知道自己该跑向哪里。
尘川呢?霏呢?
他们在哪?
周围似乎起了很浓的雾,周围的森林遮天蔽日,周围的灌木密密麻麻。
抬头没有天。
脚下没有路。
身边没有人。
只有王海森自己。
“别抛下我……别抛下我……为什么要抛下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王海森跪到地上,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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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
王海森一下子坐起了来。
睁眼看到的是尘川。
“霏呢!”王海森焦急的问。
尘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边。
王海森顺着尘川的视线看过去,霏坐在地上倚着墙,脸上身上全是血。
王海森看到这番情景,连忙冲了上去:“霏!你怎么了!霏!你可不能吓唬我啊!”
刚刚被噩梦惊醒的王海森刚确定尘川没事喘了口气,却看到霏浑身是血躺在这里。
“我说……小哥……你轻一点……”霏的语气总感觉有些羞涩,而不是虚弱:“你弄疼我了……”
“哪?哪?哪里疼?”王海森非常紧张的问:“我赶快去给你找大夫!尘川哥!去哪能找到大夫!”
“海森兄弟你冷静点……”尘川的语气有些复杂:“她没受伤,那是别人的血。”
王海森一愣,问霏:“你真没受伤?”
“没受伤,放心。”霏的语气听上去恢复了正常。
“那你刚才怎么会疼的?”王海森依旧关切的问。
“你看看你穿了什么啊!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疼!”
王海森这才想到,自己是在穿着“茉衣”随时备战的情况下累了不知不觉睡着的。
“呃……”王海森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正在在披风里用手揉着胸部的霏。
胸甲上的棱角猛地撞上霏那丰满而柔软的前胸,她不疼才怪。
王海森突然从两种意义上后悔自己为什么穿了这身盔甲。
“不过也真是吓了老娘一条,没想到你这种谨小慎微的人也敢突然抱上来。”霏抱怨道。
王海森只能红着脸低下头。毕竟之前的噩梦让他太难受,情急之下竟然做出这种反应,这大概是希索之后算是第二次。不过想想自己为什么没抱住尘川而是一把抱住了别人,虽说霏满身是血让王海森很紧张没错,但是难道自己真的有犯罪倾向才这么做的吗……
想到这一点后的震惊感,让王海森似乎有点理解了尘川之前对自己是否变得腐化贪婪的工具。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霏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小声说。
然后霏抬起头,解释说:“我这身血是去案发现场调查是弄上的,不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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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和王海森都换了衣服,霏直接把带血的衣服丢到了柴堆里准备一会烧掉。而王海森盔甲上沾染的血迹正在由尘川在擦拭。
“简单来说,就是遇上邪教了。”尘川一边替王海森擦盔甲一边说。
“邪教?”
“对,一个叫污魔教的邪教。”霏回答:“还是我来解释吧,一方面我比较了解,另一方面,我早就跟海森小哥承诺过向他解释了。”
尘川点点头说:“还是你来说吧,我根本就不想提起他们这群操蛋的**的名字。”
王海森有点震惊,他还是头一次听尘川说这么难听的脏话,毕竟连跟霏决斗,跟红尘国的刺客打架时和打架之后都没听尘川说过脏话。
霏苦笑说:“尘川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我也不想提起那群混账的名字。”
尘川附和说:“确实,听他们这个邪教的名字就有点觉得他们是混账。”
霏说:“按照他们自称的正式的名称是:润玉救世会,简称是救世会,不过,被世界上其他的所有人称作污魔教。他们的基本教义就是,红云女神并非是女神,而是个女魔鬼。只要红云女神还存在一天,我们的世界就随时有可能灭亡。所以这些人是反红云女神的教派。”
霏接着说:“整个教派几乎是世界上所有国家的敌人,在所有国家都是禁止他们活动的。因为他们不仅要将红云女神污名化,而且他们的行为方式是以邪恶残忍的方法奸杀妇女。他们还有不为人知的邪恶的蛊惑人心的方法。这次事件从一开始,行为方式就跟他们十分接近。也就是个别教徒渗透进入村子,然后对村民进行洗脑,再在邪教徒的指导下,完成他们的邪恶仪式。”
尘川突然结果话茬:“实际上我和霏以前也没见过仪式现场,今天进入仪式现场一看,尸体躺在一边有明显被奸污的痕迹。地上用血书写了非常复杂的邪恶仪式咒文。死者……死者……死者的内脏被掏空,扔得满地都是……”
王海森莫名其妙回忆起了前几天自己杀掉的女兵。一阵反胃。
尘川咬牙切齿的继续说:“这群人渣……以往是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且是随机分布。这次,我们这一路走来竟然半数以上的村子遭到毒手。本来如果这群疯子人渣活动就需要最高警备队出动,这次影响如此之大,那天我们遇到了最高警备队也不意外了。”
“可是,我们最近几天都没有遇到最高警备队啊?那天我们逃跑之后至今也没人追上来。”王海森问。
尘川摇摇头说:“你没注意规律。除了今天这个村子以外,我们所经过的路线上,都是像瘟疫一样由首都方向向北扩散。”
“那为什么今天这个村子是刚刚发生的?”
霏苦笑着回答:“这就不知道了,没人能摸清污魔教的人的底细。毕竟,几乎被所有国家通缉的邪教,竟然还能像瘟疫一样时不时出现,而且每次出现,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个村子都要遭殃。有时候连防守严密的城镇都会遭到袭击,非常防不胜防。”
尘川接着说:“这还只是我们途径的村子。肯定还有许多我们没有经过的村子也发生了这样的血案。因为这混账邪教死去的人,很可能已经上百了。”
尘川气得咬牙切齿。这毕竟是在他的祖国上发生的这种事件。
作为尘川的立场来看,不管是自己的国籍、职业、信仰、荣誉、良心,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王海森对这一切实在是不能理解,只是感觉自己脖子背后阴风阵阵,无比恐惧。虽然在原来的世界的时候,经常能听说邪教,但是自己实际上并没见过,接触过。邪教目的更是难以理解。不过如果真的理解了,自己也就变成邪教的人了吧。
王海森这样想着,问道:“那霏你怎么会弄得全身是血的?”
霏听了王海森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扭过头,似乎是不想说。
尘川摇摇头说:“我以前瞧不起霏是我错了。其实我们偷偷潜入了事发的木屋,地板上只有用血画出来的魔法阵。但是霏发现房间里的衣橱有异样,打开衣橱之后,滚出来大量被肢解的尸体碎块。”
听到这里,王海森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快吐出来了。
尘川叹了口气接着说:“一大堆碎块就那么扑面滚到她身上。她竟然能面不改色,也真算是厉害,当时我都想吐了。”
霏也叹息一声说:“其实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说真的我现在确实很不舒服。不过我们至少知道了,村子里民兵所说的细节是有误的。那一家5口里的父亲和儿子并没有失踪,而是被碎石之后装进了衣橱里。”
王海森忍着恶心感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尘川抢着回答道:“谁知道那群渣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海森兄弟,你也不要去想着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懂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最好!”
王海森点点头。实际上尘川的意见和王海森的意见还是比较一致的。
霏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因为是第一次看到霏的心情如此不好,第一个忍不住的似乎是尘川:“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然后便推门出去了。
尘川出去之后,霏和王海森半晌没说话。王海森很想说点什么,但是霏却只是倚在床上玩稻草棍。
认识霏这一路上以来,霏那明快爽朗的性格一直让王海森一想到霏就想到晴天一样的感觉。
实际上,王海森现在也不认为一些血腥恐怖的场面就能让霏害怕恐惧。
正当王海森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霏时,霏伸手到自己的后脑勺部位,咔擦一声,打开了戴在脖子上的粗大项圈。
这项圈霏在睡觉之前都会摘下,但是项圈内还有一层软布内衬,王海森却从来没见霏摘下来过。
霏突然在后脑上上轻轻用力,好像解开了一个扣子的感觉,把软布套圈摘了下来。
王海森吃了一惊:“霏……那是……”
霏的脖子右侧,也就是项圈上写着“勿忘耻”的位置,有一道硕大的恐怖的伤痕。
看得出是陈年旧伤,不过即便是许多年以前的伤痕,但是依旧有一条浅浅的凹痕,看得出受伤时有不少身体组织丢失了。
“霏你……”
“我十二岁那年,加入了精锐卫队预备班,差点被人杀死。然后就有了脖子上的这道伤痕。”霏慢条斯理的回答说:“那天我们训练点遭到了复仇的匪徒的袭击……很多同伴都被杀死砍成了碎块……从那以后,我就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当时的耻辱……啊……说真的……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那时的心情可能真的忘记了……”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王海森小心翼翼地问。
霏却一脸无力的伸出手,对王海森说:“小哥,别再问了,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抱……抱……?”王海森反问着,并不能清楚的理解霏的意图。不过身体却鬼使神差般的站起来,缓慢的向霏走了过去。
然后到霏的床边坐下,将霏抱在了怀里。
“小哥……”霏轻轻地哼哼着:“能不能抱紧点?”
王海森没有说话,而是加大了力量。
“小哥……”霏在王海森耳边吹气般轻轻喊道。
王海森认识霏以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霏是一个女人。在王海森怀里是如此的柔弱,无力,仿佛一碰就碎。
王海森的内心因此变得焦躁不安。
更令王海森焦躁不安的是,霏丰满的胸脯正顶着自己只穿着一件薄衫的胸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霏的肉体被王海森的身体轻轻勒出凹陷。两人的身体互相嵌入、包裹住对方的身体。
霏之前受伤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中午的时候刚刚在小河边洗过澡,从未见过的洗浴用品从发丝间所传出的阵阵花香不断刮搔着王海森的鼻腔。
王海森也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想到了林茉衣,但他未必能再见到自己的这位女友。想到了希索,不过希索只是他目前的一个目标,一个妹妹。
如果此时此刻和霏做些什么的话,自己心理上并没有负担。
给王海森压力,让他觉得到自己应该松手的原因,是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做出一些改变当前人际关系。人际关系是此时此刻对王海森唯一的制约。
但是王海森发现自己比自己想的勇敢,当然,也可能是比自己想得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他的脑内几乎没经过什么思想斗争,就做出了“去他的人际关系”这样的结论。
做出这样结论的王海森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热,手心渐渐渗出了汗,小腹有一团火。
不过,此时驱动王海森的,**最多只占一半。他现在正同时被想要抚慰他人的情绪推动着,两种复杂的感情似的王海森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内心得焦躁也愈发严重。王海森感觉似乎把霏压在床上猛亲她是唯一平息自己这种极端冲动的唯一办法。
但是王海森平时是一个冷静的人。又加上王海森想抚慰霏的情绪,使得王海森十分害怕会伤害霏。思想斗争轻松得出结果的王海森,在行为上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冲动与压制最终得出方案:王海森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霏的脸颊。
霏并没有抵抗,不如说,霏被吻了之后,反而抱紧了王海森。脑袋更加往王海森的怀里钻进去,抱住王海森的手不断摩挲着王海森的后背,做出了“允许”的信号。
可到了这一步,王海森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是……是应该用手摸了吗……?还是说……亲……亲嘴唇?听说……听说亲耳朵也有效……”没有实际男女经验的王海森知识还是有的,不过此时知识却妨碍了王海森,让王海森不知道先做什么比较好。
正在王海森想着如何下一步的时候,霏却轻轻地推开了他。
霏用王海森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和微红的脸说:“尘川随时可能会回来……我不想被他看见……所以……改天……好吗?”
“啊……”王海森的冲动使他忘记了尘川只是出去走走随时都会回来这点。
不过,王海森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失落,毕竟霏说了改天,改天这两个字,让王海森不仅没有沮丧,反而更加激动,心脏跳得比刚才还激烈。
如果今天就和霏发生了什么的话,很可能是因为霏是一时情绪波动才导致的。而如果改天,霏情绪正常的时候做些什么的话,那岂不是说霏是真的很中意自己?
王海森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拒绝比被人接受竟然更让人觉得幸福。
“那……好的……”说着王海森想站起身来,却又被霏拉着坐下了。
“再让我抱一下……”霏说着,亲吻了一下王海森的额头,然后又把自己的头埋进了王海森的胸口。
在尘川回来之前,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持续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