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职场饲养日志
人事部的指纹机第三次发出警报时，林然缩回泛红的手指。这周新长出的指甲圆润透粉，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粗暴地按压识别区。
"用这个。"行政总监突然推来一盒印泥，"顾总交代过，林小姐的生物特征..."她视线扫过林然修剪整齐的指尖，"...更新频率比较高。"
电梯金属壁倒映出林然瞬间涨红的脸。自从三天前签下那份《特殊岗位补充协议》，全公司都知道新秘书需要每周提交激素水平报告。最可怕的是此刻贴在他大腿内侧的监测贴片——薄如蝉翼的电极片藏在丝袜蕾丝边下，每隔两小时就会向总裁办公室发送体温波动数据。
叮。
顶楼提示音惊得他一颤。电梯门开时撞见保洁阿姨正在更换地毯，看见他立刻露出神秘微笑："顾总让换成长毛绒的，说您膝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林然手里的文件夹正巧滑落，露出今早刚收到的《办公规范手册》。
第17条用加粗字体标着：【禁止直接跪坐于硬质地面】
总裁室飘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氛。林然踮脚走向秘书位时，新换的羊皮底高跟鞋像踩在云朵上——这是今早出现在公寓门口的"入职礼物"，附带卡片写着「适应期辅助工具」。但当他试图弯腰开主机时，后腰突然传来细微电流感。
"上午好，林小姐。"顾承渊的声音从身后贴着耳廓滑进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平板电脑的震动声，"你的腰椎前倾角比昨天改善0.8度。"他展示的曲线图上，代表林然体态的橙色线条正一点点向旁边的蓝色标准线靠拢。
林然僵在原地。那些数据分明是今早他对着浴室镜子练习"标准坐姿"时的画面，可镜框角落根本没看见摄像头！
"茶。"顾承渊敲了敲突然升起的电动茶几。随着机械臂缓缓展开，林然看清这个"符合人体工学"的设计有多恶劣——茶几高度刚好迫使他必须并腿斜坐才能操作，而陶瓷茶杯的加热底座亮着暧昧的粉光。
当他哆嗦着倒茶时，顾承渊突然翻开日程本："十点的供应商会议，你做会议记录。"钢笔尖在某行字上顿了顿，"用新教你的速记法。"
林然的膝盖猛地并紧。所谓"速记法"其实是前天被迫在对方膝头学习的——顾承渊握着他的手写满整页符号，其中"重要提案"的记号是爱心，"否决"竟然画成小笼包，只因当时他饿得肚子叫了一声。
会议室的智能玻璃开始调光时，林然正拼命回忆那些羞耻符号。他突然发现每位高管面前都摆着熟悉的金色钢笔，而自己面前却是粉色的——和茶水间新装的卫生巾互助盒同色系。
"关于冷链运输方案..."物流总监刚开头，林然的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出墨团。因为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顾承渊在桌下轻点膝盖的节奏，正是昨天逼他记住的摩斯密码：【坐我这边来】
假装没看见的后果，是顾承渊突然提问："林秘书认为呢？"全桌目光顿时刺过来。林然慌张起身时，包臀裙静电黏在大腿上，扯开的瞬间发出令人脸红的声响。
"我...我..."他结结巴巴翻看笔记，突然发现那些胡乱画下的符号连起来竟是完整方案——爱心代表恒温箱，小笼包旁边画着叉，正是顾承渊想否定的部分。
散会时财务总监偷偷塞来小纸条：【顾总亲自教你商业逻辑？】林然揉碎纸条的瞬间，茶水间的智能屏幕突然亮起，跳出一条新通知：
「17:00 形体矫正课程（含肩颈按摩）」
「地点：总裁专属休息室」
更衣镜前，林然机械地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这是今早缝纫组"奉命修改"的成果——原本珍珠母贝纽扣的位置，现在缝着需要特定顺序才能解开的磁性扣。当他终于扯开衣领时，锁骨下方赫然浮现淡红指印，是昨天学速记时某人无意识留下的。
"迟到两分钟。"顾承渊的声音混着精油香气从背后笼罩过来，他手里的平板正播放林然上午在电梯间的画面，"髋关节摆动幅度不够。"温热手掌突然贴上后腰，"女性的骨盆前倾角应该是..."
精油顺着脊柱沟淌下去时，林然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嘴唇发抖。那些所谓的"矫正课程"根本是精密的身体测绘——上周还只是肩线测量，昨天增加到腰臀比，今天竟然连膝盖内侧的柔韧度都要记录。
当按摩床的束带扣住脚踝时，林然终于忍不住抽泣。床头的数据看板突然刷新：【泪液pH值5.2，建议补充电解质】。顾承渊皱眉按下呼叫铃："给林小姐准备蜂蜜枇杷膏，要..."他指尖滑过平板，"...用喂药器。"
暮色染红落地窗时，林然在工位发现一张烫金便签：
「明日日程：
07:30 晨间发声训练（含喉结按压）
15:00 高跟鞋耐受测试（负一层车库）
18:00 员工餐厅营养配餐指导」
便签背面是顾氏医疗的LOGO，下面还有行小字：
「注：今日监测到三次违规男性用语，已扣除本月语言矫正奖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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