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哦呀,这是怎么了?
没过多久,穿着军装的槐队长和他手下大约与我们人数相当的队伍整齐地出现在眼前。
从容不迫和游刃有余的态度在士兵们的举手投足之间都能一目了然,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上去槐队长已经准备了一套痞子般的套路来对付我,而我当然不会跟他打表面上的那些嘻嘻哈哈。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待在桑身边的这几天我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学到东西啊。
第七剧:槐队长,既然招呼都打过了,那就直奔正题吧。
第七剧:还请您带个路了。
槐:不不、等等,在那之前……
第七剧:——带路,谢谢。
槐:…………
那张长马脸上的马嘴轻轻地拧向一侧,似乎已经开始捣鼓起新的盘算。
槐:行啊,先参观一下我们的机构吧。
在第一分队军区的主道上,我的队伍和槐的队伍并列而行,我们两人则是走在两支队伍的中间。
槐队长似乎并没有充当解说的想法,一开始沉默了好几分钟,或许还在酝酿应该从哪个话题开始挑起吧。
在我看来,这块区域的建筑其实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最多不过是外部涂装成了暖色的橘红让人感到新奇。
这也许是冷铁人的一种期冀吧,希望能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找到一点温暖的感觉。
不过将来如果这个世界出现了空军的概念,这么显眼的目标想装作看不见都难呐。
没瞅上几分钟,这片光景我也看腻了。
槐:第七剧先生,你看上去很年轻嘛。
噢、正想着看腻了呢,这是终于要开始了么?
也让体会一下你能不能施加给我桑队长那般的压力吧。
第七剧:本事和岁数不一定成正比,也有很多人到了你这个年纪还碌碌无为呢。
槐:呵呵,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槐:你身边的那位是……
第七剧:噢,这是我夫人。
瓦德琳:……你好。
想挑这个点下手么?我可是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的。
槐:夫人看上去比你年长很多啊,似乎还有我们冷铁人的血统。
第七剧:年龄和血脉又不是问题,喜欢才重要不是么?
第七剧:当然,父辈给后辈们安排的别有目的的婚事就另当别论了。
槐:是吗……不过夫人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噢,难不成你们的婚事是被强迫的吗?
第七剧:哈哈哈哈——
第七剧:见笑了,我们才新婚不久,若不是有这档子差事现在应该在度蜜月吧。
槐:哈……我还以为没有这趟差事也就没有你们的婚事呢。
听到这句话,我明白槐的眼线当天也看到了棕雀和瓦德琳之间的那一幕,果然是前脚离开桑的营地后脚就留下了眼睛呢。
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人动摇。就算立刻揭穿我,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少好处。
第七剧:槐队长,你也是年纪大了忘记新婚岁月了吧?
第七剧:有什么比上了年纪的大叔处心积虑给人使坏让人吃憋的小算盘更容易破坏新婚的好心情呢?
第七剧:你觉得呢,瓦德琳?
瓦德琳:…………
瓦德琳没有回答,看上去还比较不出我和槐哪个更让人讨厌。
同时,槐却没有露出半分厌恶的神情,好像已经料到我会对他出言不逊一般。
槐:新婚的话题先放一边,那边那个戴着铁链的奴隶是怎么回事?
第七剧:哦?你说莲?
槐:她肯定是冷铁人吧?把我国人当做奴隶带在身边我可不能当做没看见,先好好解释一下怎么样?
第七剧:我就不用解释了,莲你自己来说吧。
莲:是的主人。我在回家的时候被熔钢的士兵抓住送到黑市出售,是主人解救了我。现在我自愿跟在主人身边服侍主人。
第七剧:这个回答满意么,槐队长?
槐:哼,能留下这样的女人也代表你的品味非同寻常啊。
第七剧:哈哈哈,你在意的是这个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
第七剧:你那边的屁放完了,能轮到我了么?
槐:…………
第七剧:槐队长,站在你的立场上,我能不能这样推断你的想法……
第七剧:你会认为冰融、血凝和渡城都是一伙的,合力上演了一出戏码,就是为了打压你们黑铁铸成之地的力量。
第七剧:战况是伪造的,冷铁国王也被血凝和冰融领主骗了,现在的铁铸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第七剧:要面对那么多敌人,不一点点挨个瓦解的话恐怕很难存活下来啊。
第七剧:考虑到你们领主目前的身体状况,悲观一点这么考虑的话好像也合情合理呐?
第七剧: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对呢?
槐:…………
槐:第七剧先生,你还真是年轻啊,和渡城的城主一样年轻。
槐:也就那样年轻的城主才会派出你这样年轻的使者吧。
第七剧: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老沉一点比较好呢,不然的话早就有人要像个鲁莽的年轻人一样跟我动刀子动剑了。
槐:呵……我手下和你一样年轻的人也有很多,你要先到我们的练兵场来看看吗?
第七剧:嚯……这样啊……
第七剧:行吧,毕竟“军人”也是这次审查要求过目的军备项目之一。
说了半天,结果还只是在试探我。
本以为他的态度会更加刁钻一点,现在岂不是显得我反应过激了么?
但这趟审查才刚刚开始,槐在后面准备了什么“大礼”也未尝可知。
我轻笑了一声,把掌心中的巨齿按回了体内。
…………
…………
第一分队的练兵场,是一片大型的开放式操场。论大小的话,大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想到这里是黑铁铸成之地主城的市中心附近,这么大的场地那可是相当大的手笔,也足以证明军队在领主和领民心中的地位。
当我和槐的队伍走到练兵场边上时,场上正有数个作战单位在执行训练任务。
近战武器的训练,远程武器的投射,整队行军和步伐练习,分兵突进和包抄,还有你来我往的空手格斗。
训练的项目这么齐全,让人不禁认为把他们丢到我原来的世界去也能成为优秀的士兵。
第七剧:(是精锐呢……)
槐:第七剧先生,你看这些士兵的素养和渡城守卫军相比,如何呢?
第七剧:嗯……和血凝区的战力相比是比不了的,比比一般士兵肯定要强一些吧?
第七剧:要是我把你的精锐都说成不如普通的小兵,我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
槐: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你真的那么说我也不会当真的。
槐:如果换一个说法,我认为你会更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槐:假如这里所有的士兵突然包围了你的队伍,你认为你的手下应付得了么?
第七剧:…………
我瞥了一眼槐的表情,他平静得就如同一路过来时那样毫无波澜,好像仍旧是个玩笑一样。
炫耀?自信?还是另有暗示?
第七剧:嗯——说的也是啊,那样的话究竟会如何收场呢……
第七剧:不管如何,我总会无条件信任这些人,相信他们的战斗力,相信他们能够守护住自己的安全。
第七剧:至于我……
第七剧:如果针对目标只是我的话……
槐:?
第七剧:——我能用一根手指头把这片练兵场上所有活人连同您身边的这支队伍全部压扁,槐队长。
槐:…………
槐:——哈哈哈哈!
槐: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第七剧:你能这样笑出来真是太好了。
再一次松开瓦德琳的手,我脱去自己的外衣交给莲,只穿着活动轻便的下装,赤膊朝练兵场中间走去。
一路上槐的话几乎是滴水不漏,坚硬得一点弹性都没有。我既无法判断他的真实想法,也无从得知他到底打算做出些什么举动。
在桑的营地中我还没有这么上过练兵场,但这一次我觉得不这么做的话就会一无所获。
直白地说,我不相信这个名为槐的军官会对我的存在无动于衷。
所以,我要先行动一步了。
槐:唔?你这是要?
第七剧:把你的兵拉出来给我练练吧,槐队长,我已经做好了不弄坏衣服的准备了。
第七剧:不这么做的话,我无法准确地把握铁铸军的战力到底如何呢。
槐:哈……有意思。
槐淡淡地笑着,眼神却已经有了稍许的变化。
槐:无妨,我就挑几名士兵陪你练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