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尔蓝:——非常感谢!
第七剧:哈……
磨磨叽叽了半天,李唯射最后还是带着一脸看戏般的表情把拜尔蓝打发回给了我。
像什么“你都多少天没接触过陌生人了、小心将来变成自闭的人喔”之类的话都用上了,大概是铁了心的要甩掉这份苦差事。
李唯射那找虐一般的性格不是应该比我立场更低才对吗?为什么我会拗不过他呢?
拜尔蓝:第七剧先生,你家住得有点偏呢,这好像完全不是往市区走的方向吧?
第七剧:……是啊,要是在偏僻的地方遇上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所以你还是回头进城吧。
故意用低沉的声音对拜尔蓝说,暗示话语中的“危险”可能就是我本身。要是能吓退他就好了。
拜尔蓝:——不会啦,第七剧先生把我从之前那种危险中拯救下来,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第七剧:是嘛……勇气可嘉啊……
回答我的时候拜尔蓝满脸都是男人不该有的纯真笑容,但明白他是同**者只让我后背升起一阵寒凉。
搞不好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有危险的一方说不定是我呐。
啊啊……好想回家!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快一点看见自己的家人!
拜尔蓝:真是的,第七剧先生走得那么快,我体力还没有恢复噢。
每当我提快脚步的时候,拜尔蓝总能像幽灵一样跟上了,几乎碰着我地并行在一起。
为什么要靠过来!我不可能对男人有任何想法的!
他越是这么做,我越是想早点赶回去,快步前行中很快就到了自家的范围内。
在通向农田的最后一道丛林防线前,一个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仿佛早就知道我要回来了。
棕雀:长官,今天比平时要早呢。
第七剧:噢。
棕雀大概是许愿能力听到了我的动静所以过来迎接一下。对我而言稀松平常的事情在拜尔蓝看来好像就是另外一回新鲜事儿了。
拜尔蓝:……“长官”?
第七剧:呃,那个啊……
棕雀:长官,这位女士是谁?
第七剧:这位“男士”是在丛林里碰到的受害者。本来是想交给拓荒队的,但是执意说想来我家坐坐。
棕雀:嚯……
就在棕雀慢慢消化我话中的含义时,拜尔蓝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拜尔蓝:长官的意思难道是……退役的军官吗?第七剧先生您是隐居在这里的将军?
第七剧:…………
由于一时懵逼没能第一时间进行反驳,拜尔蓝突然就自顾自地展开了妄想。
拜尔蓝:明明这么年轻却曾经身居高位,一定是年少出道所向披靡吧。
拜尔蓝:让不服的友军顶礼膜拜,把狂妄的敌人统统踩在脚下。
拜尔蓝:万军丛中冲破坚不可摧的壁垒,把敌将掳走的人儿揽入怀中——
第七剧:……完全没有过那种事,完全。
这就是那啥吧,只有作家才会有的脑洞大开模式,不禁让人回想起来高中时期自己模仿经典尝试写小说的灰色历史呐。
棕雀:长官,要聊的话还是先进屋里吧。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今天是“惯例”的日子哦。
第七剧:嗯,我知道。
所谓“惯例”是指普雷曼亲自检查我劳动成果的日子,每三天至少会来一次,偶尔也会带着艾顿一起过来。
棕雀:对了,现在的话屋里只有莲在,请您留意一下。
第七剧:哦?罂粟是去采购东西了吗?
棕雀:按理说昨天我才和罂粟小姐采购过一次。今天她没有告诉我们去哪里。
棕雀:之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况,都会在您回来之前到家。
第七剧:噢……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好像不是在意的时候,先打断一下拜尔蓝的个人世界比较好。
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收起记事本以后,拜尔蓝乖乖地跟着我穿过家门口的农田。
拜尔蓝:第七剧先生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吗?
第七剧:不啊,只靠这些作物是不行的,其中大部分是试验品种,很多时候还得进城采购。
拜尔蓝:果然是宜人的隐居生活呢,是吧?
第七剧:差不多给我回归现实吧,我就只是个农民而已……
拜尔蓝:像您这么厉害的农民就不用自谦地说什么“只是”啦。
站在自家门前,我想起棕雀刚才提醒我的话,不由得沉思了片刻。
“家里只有莲”,“我提前回来了”。从莲的角度思考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恐怕双方都不会好受吧……
拜尔蓝:唔?为什么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忘记带钥匙了吗?
第七剧:请你认真地敲下门,用客气的措辞表示要登门拜访一下。
拜尔蓝:呃……这不是你家吗?
第七剧:想进去的话就照做,不然还请你打道回府吧。
拜尔蓝:……?
虽然不是很理解,拜尔蓝还是照我说的话做了。
屋内传来一片不自然的响动,继而是向着深处的房间奔跑的声音,随后又安安稳稳地往正门走来。
穿着在渡城买的那身衣服的莲端端正正地打开门,在开门的一瞬间就立刻看向了我。
莲:啊、主人回来咯?我还以为是普雷曼他们来了。
莲:真是的,提前回来的话就普通地进来嘛,这是故意折腾我的恶作剧么?
第七剧:才不是什么恶作剧,话说不要把客人忽视掉啊。
莲:唔,好吧……这个小男孩儿是?
小男孩儿什么的——莲只是看一眼就明白拜尔蓝的真实性别了吗?
如果不是见面的时候无意间触碰过拜尔蓝的胸腔,说不定我现在都被他蒙在鼓里。
拜尔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快被人看出来是男生呢……
拜尔蓝:难道说这位是第七剧先生的夫人吗?
莲:!!
莲:没错喔,我是主人的内人,莲!
拜尔蓝:莲……小姐,我是拜尔蓝,很荣幸能来拜访。
第七剧:…………
就在莲两眼放光地伸手握住拜尔蓝的一瞬间,我注意到拜尔蓝的神情短暂地呆滞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话说居家时莲是没有必要动用任何许愿能力的,也就是说大家看莲的样子都是在莲的血脉诅咒影响下的模样。
但是刚才那一刹那,我毫不怀疑地认为莲悄悄地暴露了一下自己的真面目。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且一听到拜尔蓝的问话莲的态度就完全活跃了起来,不知道心里开始盘算些什么事情了。
总之,先坐下来给客人送上水和果蔬再说吧。
拜尔蓝:其实这次拜访是想收集一点写作的素材,所以可以问问你们夫妻二人一点故事吗?
莲:诶嘿嘿,夫妻二人什么的……你想问什么呢?
第七剧:……以防万一我先声明一下,我和莲之间没有缔结什么婚姻关系。
莲/拜尔蓝:诶?
第七剧:为什么你们俩的反应这么同步……莲你就不要在外人面前开玩笑了,要是等下罂粟回来撞上了我恐怕很难解释清楚啊。
拜尔蓝:敢问“罂粟”是……
莲:——那是主人的**噢,最近咱家的主人很沉迷于她呢。
第七剧:…………
拜尔蓝:…………
拜尔蓝:第七剧先生,虽说不该由我来说……“家贫不嫌妻丑”,可不要因为功成名就就始乱终弃喔。
第七剧:哈?始乱终弃?
莲:是呢是呢,家里呀田里呀都是我在打理,主人宠爱的**除了在床上出力以外就没做过什么事呢,身为原配我好伤心呀……
拜尔蓝:第七剧……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第七剧:………………
在莲的出色表演下,拜尔蓝对我的称呼中“先生”两个字连同一路上尊敬的态度一起全都没了踪影。
莲的演技都是在哪里学的?难道说这个世界的花女连情景模拟都是必修课程吗?
趁我无力吐槽的时机,莲刻意地把胸部挤在我的身上,用手指戳起我的脸颊来。
莲:主人就不要袒护罂粟啦,我刚才说的话没有错吧?
家里的家务是莲一个人主动包揽的,有余力的时候也会下地帮忙。
而罂粟好像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正事,这些天来我几乎被“深夜的人体打桩机”的姿态填满了脑海……
有时候罂粟会故意做一些嘲笑和挑衅的言行,搞得我不得不稍微解放一丁——点儿伪装能力,弄得她昏睡过去才能结束。
第七剧:就算无法反驳,也不要用那么刻薄的话描述自己人啊……
拜尔蓝:——精力过剩的**之徒,只要是漂亮女性全都要设法弄到胯下,把她们调教成离开自己就活不了奴隶。
拜尔蓝:面对丈夫的暴行,可怜的妻子只能独自流泪、乞求唤醒当初纯真的爱情。
第七剧:喂、说的就是你!再污蔑别人的形象信不信把你扔回刚才的丛林里去!
拜尔蓝:哪里的话,我可没有污蔑第七剧你哦,这只是作为故事的素材记录下来的设定而已、设定哟。
第七剧:明明连敬语都消失了……我身为你救命恩人的立场呢……
莲:噗噗个噗——
悄悄地凑到我耳边用手罩住,莲用充满魅惑的语气开始向我的大脑灌输香艳的劝诱。
莲:如果现在让棕雀把客人支开的话,罂粟回来以前我们就有难得的独处时间了。
第七剧:你这是要坐实我的恶人形象吗……
莲:每天晚上我都看着呢,主人,从第一次的夜晚开始……
第七剧:…………
莲:每一次罂粟都会疯狂地榨取主人,只在乎自己最直接的快感。
莲:那可不是相爱的做法,只是没有技巧的原始冲动罢了。
莲:但是我不一样……我有很多很多的方法,可以让主人体会到各不相同的快乐,让主人彻底地满足……
莲:而且我保证……主人永远都不会腻的。
莲:至少……先试着收下我的第一次吧?如果主人觉得不好再拒绝我我也无话可说。
莲:不然的话,我可能还会像今天这样嫉妒下去也说不定噢……
第七剧:………………
不知是罂粟的索求过度让我麻木了、还是我比起莲更在意罂粟,面对莲的劝诱,我的内心想着的人却不是她。
如果没人提醒我的话,意识到罂粟夜晚的需求有些异常这件事说不定还要更晚。
罂粟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瞒着我?
而且还特意在我不在的时候跑去不能说的地方……该不会是……
不可能。我怎么能有那种怀疑的想法。
看样子今天罂粟回来以后,必须好好和她沟通一次了。
连那样的困难都跨越了过来,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无法沟通的事情。
…………
…………
此时,在剧城一间昏暗的房间中,罂粟正躺在一张硬硬的木床上,主动撩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身体的一部分。
白色的帘子遮挡住了床的两侧,除了罂粟以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佝偻的身影站在床边。
一只苍老的手熟练地抚摸了上来,触摸到她光滑的肌肤。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罂粟还是有股莫名的忐忑。
不对,应该说不忐忑才奇怪了。
如果结果是好的话,早就可以得意地在第七剧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
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天,现实却无法让罂粟开口坦白。
还要等待吗?还要忍耐吗?明明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有结果吗?
亦或是说,是自己内心的渴望太过急切了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呢?
哈……总感觉已经不能回头了。
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就只能继续无穷的索求了。
不……也不能那么悲观,说不定今天就能——
苍老的手开始在罂粟的身上游走,虽然只是集中在小小的一处部位,罂粟仍然紧张地应对着。
越是意识到最后一刻即将到来,呼吸越是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结束了。
罂粟:……
罂粟:…………
罂粟:谢谢你,婆婆。
罂粟身边的老妇人收回自己满是皱纹的手,脸上也堆满了的皱纹掩盖了本就十分平淡的表情。
罂粟无法从老妇人的脸上立刻得知。明知尘埃落定,她的心中还在继续祈祷。
罂粟:那……结果是?
老妇人:…………
老妇人:没有。
罂粟:…………………………
巨大的失落感包围了罂粟。
罂粟:是……嘛。
罂粟:这是第几次了呐……难道说是我不行?
老妇人:也可能是对方。
罂粟:应该不是吧,他可是很厉害的。
老妇人:外在的厉害和内在的成败是两回事,小姑娘。
老妇人:什么时候两个人一起来吧?
罂粟的脸轻轻地垂了下去。
罂粟:嗯……我会考虑的。
离开了昏暗的房间,走在剧城杂而不乱的喧嚣大街上,罂粟仰望着天空,在心里默默地叹下一口气。
罂粟:(唉……)
罂粟:(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么……)
罂粟:(还是说我的束缚还没有完全解脱呢……)
罂粟:(…………)
罂粟:(……想要有一个孩子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