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谎言，不是谎言啊！
“借用一下你们的船，抱歉了。”
泗海以极低的的声音轻声喃喃。
“哈，你要做什么？”
“抓稳了！”
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趁救援队回岸上补给之时启动快艇，三人开始在河面上风驰电掣。
“泗海，你要做什么？！被抓到就真的晚了！”
归云怀疑泗海因为受到了刺激而疯狂。
“放心，抓没抓到我们都要完了!哈哈哈哈哈！”
他回头甩出一个公文包，又专心驾驶快艇冲向海口。
“你自己看看。”
公文包夹层里面的信纸率先吸引了归云的注意。
“引荐信？”
“你再看看。”
他的语气凝重。
“不，不见了……”
霞摸了摸口袋，慌张地四处寻找。
归云翻开了其他文件。
南极、实验、人造、失败、袭击、光……
“我靠，你从哪里找的。”
都是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归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泗海又不可能伪造这么长篇幅的报告来忽悠他们。
他很清楚泗海没有理由这么做。
“帮你查芷舟的身世，顺便。”
泗海摆了摆手。
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到底有多轻松啊，这不是顺不顺便的问题，这完全已经超出一般人的能力范围了。
“所以，我们要去哪。”
他不说话了，没错，那个一向包揽全局的泗海沉默了！
归云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们已经离开海岸，因为海潮的问题，今天没有船只出航，所以现在四周只有茫茫大海。
“太远的，我也不知道，初步计划是通过教授的引荐信获得登上破冰船的正式资格。”
“哈？”
“引荐信是在你失踪期间向教授要的，教授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放弃登船资格，所以要到引荐信还算轻松。”
快艇失去动力，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随浪摇摆。
“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到哪里都不会安全。”
泗海提了一桶油，给船尾简陋的发动机满上。
“教授可能只是想陪陪家人，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遇见末世，谁也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处理。”
沉默良久，泗海长叹一口气。
未来搞不好，真的就要在海面上躲一辈子。
“归云，球，球不见了。”
回过神来，归云发现霞眼泪汪汪的摇着他的手臂。
归云偷偷瞄了一眼霞的胸脯。
哪里有球，真奇怪。
是泗海率先反映过来，他一拍脑袋。
“干！忘带了。”
“怎么办……”
霞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都带上几分惹人怜爱的哭腔。
不行，不行……
船上两个大男人乱作一团，他们都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
“要，要不，算了，反正以后是末世，也不需要了，对吧？”
泗海小心地征求霞的意见。
“唔……”
霞的泪珠在眼眶打转。
“不不不不，他的意思是说，给你再买一个。”
“对对对，我们马上就要到维克多，那里一定会有卖的。”
“一模一样的？”
“嗯，一模一样。”
归云的承诺让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其实他们都知道失去的东西是买不回来的。
谎言与微笑，谎言与微笑，他们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霞，也是知道的。
一模一样的，恐怕只有外貌，世间物质构成复杂，若要仔细探究，恐怕连外貌都会有所差异……
总而言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监测站几周前便检测到有海洋生物靠近陆地，但是没有引起重视，观测到人觉得只是鱼群溯流罢了，一年总有那么几次的。
海洋生物为了繁衍后代来到大陆，交配，产卵，留下后代，对吧？
于是它们从城市排水系统进入、潜伏，直到触发城市的防御系统。
导弹如雨一般向地面倾泻，然后被神秘的的力量修补，但是已经晚了。
自然对人类的报复已经开始，怪物开始袭击人类带有照明设施的设备。
怪物从哪儿来，他们终于是知道的，但是又是谁拯救了城市一次，他们无从得知。
“对不起，对不起……”
“嗯，对不起。”
归云抹掉霞的眼泪，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出于好奇吧，他舔了一下被泪水浸湿的食指。
啊，是咸的，是真的流泪呢，会哭泣，会抱怨，她果然是人类呢。
人类的话，年龄也是真实的，这么小，就要跟着我们逃窜。
“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
泗海放下望远镜，打开装满石油的桶。
“做一条引线，在我们离开后把它引爆，然后，嘭！像烟花一样。”
泗海做了一个炸弹爆炸的手势，他认真的开了一个玩笑。
“这个玩笑真是冷呢。”
“没办法，如果把船引爆，AI就会判定我们的死亡，下达撤退的命令吧。”
现在船上还有三个人，四周都是茫茫大海……
“不用担心，”
他从船舱里拿出两幅救援用外骨骼，虽然是十分简陋的半包式铠甲，但是用来救援已经绰绰有余了。
“有这个的话，就算是刚刚脱离溺水状态的你也能游到。”
真是个疯狂的计划，但是如果是泗海提出的话，归云选择相信。
“离维克多还有多远？”
归云老老实实穿起外骨骼，这让泗海颇有被认同感。
“啊啊啊，相信我准没错，往那个方向游大概不到十公里就能到。”
经过两天的颠簸，归云相信自己的意识仍然清醒，顺着泗海所指的那个方向明明一片漆黑。
“真的会是陆地吗？已经沦陷了？一点照明都没有。”
“多半已经被当地了解内幕的势力控制了吧，我还能收到那边的信号，经济、娱乐体系都有在好好运行，再说了，现在晚上开灯无异于自杀，他们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后方的探照灯越来越近，深邃的海洋深处传来怪物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低鸣。
“好了，再不走他们的灯光也会殃及我们。”
曾经人类引以为豪的发明现在居然成了死神的索命工具，当初的发明者肯定万万没想到这一点吧。
这个一直靠着光明存活的种族，也会因为光明而消亡。
“末日的只有人类……”
归云盯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失神。
活下去……
“……”
“抱紧你的小公主！我们跳喽！”
泗海把一个黑色的背包挂在外骨骼的背部，那里原本是固定伤者的。
背包是防水的，霞的怀表也放在里面，就算再怎么不舍得，怀表的话，如果进了海水是会坏的吧。
嘭！
他们身后火光四溅，不一会，庞大的鱼自深渊越出，连着燃烧的船只一起吞噬了，他们能够看到那鱼的身躯下部分明连着爬行动物的四肢。
能够活下去也是一种幸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