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特隆)
一觉醒来,我的身旁睡了一个美女。
朦胧中,我看见她有着一张娇美的脸儿,五官粉雕玉琢的带着甜甜的气息,那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它们此时正一动不动的停息着,又宛如马上就要拍翼而起,避去那些肆无忌惮的贪婪视线,仔细看看,这的确是可洛洛无误。
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他倒真是一个气质型的小美女。
我轻轻一笑,下一刻,笑容又当场凝固。
「嗯?这个触感是──」
此时此刻,可洛洛他正安详地枕着我的手臂睡觉,他的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色Tee,而下半身则是一条非常不符合秋天这个气节的牛仔小热裤,除此之外,在他的热裤之内还有一只不属于他自己本人的大手──没错,就是我那冒失的手掌。
「究竟我是怎样睡才会把手掌塞到了那个地方去……」
「不过……」
「这家伙的屁股倒是蛮有弹性的,平时远远看去也觉得很翘……」
默默感受着自可洛洛臀部传来的热度,我沉着地思考着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够在不惊动可洛洛的情况下把手掌拔出,这时,挂钟的分针已经指向七时半了,我该要起床准备工作。
然而,还没有等到我成功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可洛洛他却又是突然畏冷似地扭动着他的身体,两腿紧紧把我的右脚夹住,过份的身体接触使得我清楚地感受到他那两腿之间的事物,尽管已经隔着两块布料,我还是强烈意识到它的温度。
因为实际上的接触,我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玩意的具体模样以及他一整个胴体的姿态。
「真糟糕,我究竟在想什么鬼东西!」
如果说相拥而眠是一个误会,那我刚才的幻想便是无可辩解的邪恶,我为此而感到羞愧,便是果断而直接地拔出了热裤内的手掌,我不得不承认,可洛洛他的确有着动摇人心的魔力,要不然隼人君也不会在短短数个月内喜欢上性别相同的他。
「而且,听隼人君说,可洛洛他似乎有着心上人?」
「那会是谁呢?」
「会是桑拿吗?不,那小子怂得像老鼠一样,才不会敢对可洛洛出手。」
我低头望着那一位熟睡的伪美女,一时心乱如麻,仿佛好像有什么深埋已久的事情因为触犯了某个禁忌而爆发开来,我看着他的眉,看着他的唇,看着他纤弱的锁骨,心中顿然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就好像突然对闲时喂食的流浪狗生出了收养的冲动。
我忽然想到了可洛洛嫁给别人的画面。
也要想到了他幸福地依偎在某个男人怀里,或是穿上围裙为丈夫准备清晨的早餐。
甚至他还会和别人忘我地亲吻,任由对方探索他那与众不同的身体。
是啊,可洛洛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黄毛小子,而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他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藏着自己的秘密,他偷偷爱着我不知道的某个人,拼命去改变自己去得到那人的爱。
然后,假如他得到了他的话。
那样子的话……
那样子的话……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沉默,但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我好像想要承认什么,也抗拒着承认什么。
最后我放弃了思考。
接着用最粗暴的手法掐着可洛洛的脸颊,把他叫醒。
他因为疼痛而醒来,看见我时露出了姣好的笑容,然后伸出双臂把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甜腻腻地抱怨我的暴力:“史特隆大哥,咱们女孩子都是很纤细敏感的生物,你可记得要温柔一点,像你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将来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哟──”
若如是两个月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把他暴揍一顿,但他此时的声音已经不复以往,不止是变得空灵美丽,而且也变得讨喜了,他刚才的对白和他的声线十分相配,就仿佛是合该经由他嘴巴里头说出这些俏皮的话儿,让我拿掐不住该要吐槽的要点。
是可洛洛他变了令我感觉陌生了吗?
抑或者说……
我由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明白过身边最亲密的这位友人?
抱持着百感交杂的疑惑,我沉着地正视着他,问了那个原本想要一直放在心底的问题:“可洛洛,隼人君说你有了一个心上人,他是谁?”
听了这一个问题,可洛洛立即清去迷糊的目光,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半晌,他浅浅地笑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秘密。”
他回答令我心里有点儿空荡荡的,就好像我曾经期待着他说出某个预期中的答案。
这使得我感到一阵烦闷,这烦闷就好比是煮菜时控制不了炉火的强弱,或是骑马时操控不了马匹前进的方向,我讨厌我熟悉的事物离开了我的掌控。
我端视了可洛洛好一会儿,终是没有追问下去。
他本人不愿意说的话,我大可以去问别人。
我一如往常地皱了皱,用刻薄而冷淡的言语粉饰掉方才的诡异氛围:“有时间去给自己肚子里埋下那么的秘密的话,怎么不多去思考工作的事情?看什么看,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梳洗更衣?是打穿着这身满是病原体的衣服去给客人煮菜吗?”
“不要!不要!我偏不要!”
他也一如往常地露出了讨打的嘴脸,虽然声音配合上动作显得十分可爱,但这个不符合专业精神的举动倒是由衷惹得我心头一怒,马上就给了他的腹部沉重的一拳。
呜哇──
他似是虾子一样卷曲在地上,痛苦而快乐地干呕着空气,少顷,他便用光系魔法治疗好自己的伤势,重新站了起身,一本满足的离开了我房间,还了我一个清静。
却没有还我一个平静的心境。
「蓝农小恶魔,她应该会知道一些内情,毕竟她最近和可洛洛的接触非常频繁,而且也很可能就是那个令可洛洛变成女孩子声音的罪魁祸首,反正只要是这个石头屋出现了任何奇怪的事情,我都觉得该要算到她的头上,那根本是一个事件制造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