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儿-艾哈德)
“艾哈德会长,午安!”
“会长,你好!”
在员工与冒险者们零零落落的问好声中,我走过一楼通道,上了二楼。
日子久了以后,我们总会无意中记住一些特殊的数字,譬如说伯兰妮的生日是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又譬如说怜儿放学的时间是十二点半,而此时的我则正在前往所白夜居住的444室,那是一个不详的号码,有很大一部分的冒险者都会为之反感,会提出更换宿舍的要求。
咯咯咯!咯咯咯!
我毫不客气地用力敲响了白夜的房门,也十分肯定白夜就在房间里面,而考虑到小蓝还在昏迷当中,我便更加没有理由担心会打扰到里面的人。
咯咯咯!
咯咯!
咯咯咯咯!
「奇怪,为什么白夜她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来应门?」
「该不会是又出了什么意外吧?」
联想到她们早前所提及的高等精灵,我心里顿时一沉,便在空间戒指内寻出白夜房间钥匙。
与会长室内摆放的后备钥匙不同,这一把钥匙最初是因为防备白夜而专门打造出来的,但经过几个月来的暗中观察,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白夜她对小蓝不单止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还会在不经意间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保护欲,直把我看得鸡皮疙瘩,好不恶心。
咯擦──
我径直打开门锁,推开房门,一边利用墙壁作为掩体,一边探出半个脑袋往房间里面看去──
只看见房间内正坐著两位容姿上佳的女士,她们各自捧著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看来是貌似正聊得畅快,就是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玛菲露娜小姐竟是一脸绯红,而白夜那婆娘则是一脸得瑟,两人间的气氛半点也没有待在重病者房间时该有的忧伤,反是谈笑风生。
“艾哈德会长,你这样子擅自闯入我的房间,那可不怎么礼貌呀,你说对吗?玛菲露娜。”
斜眼看往我的身上,白夜吃吃笑著,娇声抱怨起来,而被询问的玛菲露娜小姐却在这时忽地站了起来,她急冲冲地留了一句说话,就越过我的身旁,离开了房间:“对不起,我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事情要忙,白夜大人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
“别忘记我交代你的事情喔!”
白夜往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声,但玛菲露娜小姐没有回应就已经走了。
我不由得因为这个古怪的场面而感到疑惑:“难不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夜舔了舔下唇,一脸好笑地答道:“没有,没有,你来得正是时候,你让我看到了非常有趣的画面,不过,我希望下次在没有人应门的时,请你千万不要擅自拿钥匙开门,要不然我很难保证下回会否冒出什么防御性的禁咒魔法把你轰飞出去~~”
“切,我如果不是害怕你被高等精灵给宰了,我用得上开你的门吗?”
我闷闷然坐到了玛菲露娜刚才的座位,可才刚刚坐下来,我便被椅子上面所传来的凉意吓了一下,我用手指摸了摸椅子,便觅见了一些湿润的水渍,我闻了闻手指上的它们,又舔了舔它们,仍是不能确定这些湿湿的液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因此,我向白夜问道:“为什么椅子是湿的?”
白夜挤出一个强忍著笑意的表情,解释说道:“玛菲露娜刚才泡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热水壶,虽然简单擦过了一下,但也有可能会有点儿湿吧?对了,在我的房间你最好不要像是原始人一样胡乱用嘴巴尝东西,假如不小心喝到剧毒的话,我也未必来得及帮你急救。”
“放心,假如我被你毒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以为然地用卫生纸擦乾净椅子后,我望向沉睡在一旁的小蓝,钉问道:“话说,你既然有闲情逸致坐在这儿喝茶聊天,那是否代表著你已经找到医治小蓝的方法了?”
“亲爱的艾哈德,别待我那么严厉好不好?”
白夜掐起桌面上的一块巧克力糖果,笑说:“但正如你的推测那般,我确是已经找到了医治乌鲁的方法,也给她喝下了对应的药剂,我想只要再过几天,乌鲁她就会苏醒,不过,由最后的结果看来,乌鲁这几日的昏迷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她让某人开始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了。”
“本会长懂不懂得管理自己的情绪关你什么事?”
“哎呀呀,真凶呢,艾哈德会长。”白夜委屈地幽幽说道:“我那只是单纯对一名后辈所作出的善意关心,别凡事都以为我在算计你好吗?只要你足够发奋上进,可以管理好石头屋,站在我的立场,我单止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甚至还会全力辅助你呢~~”
“我不需要你的辅助。”
闻言,白夜撇开脑袋,发表了极度危险的言论:“假使不是有灵魂契约的阻碍,我真想现在就把你幽禁在我的房间调教一番,明明接受我的帮助是互惠互利的最佳选择,为什么硬是要因为那些死人原则而放弃这一个大好机会呢?艾哈德呀艾哈德,你也太顽固了吧?”
从过去到现在,我和白夜之间总是没有两句好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乌鲁的缘故,我根本就不可能和她主动产生任何交杂,而即使她把房间换了新的布置,我仍然也忘不了她昔日的所作所为,只是看望了乌鲁一会儿,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我便已萌生去意。
而在临走之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
如果乌鲁一直昏迷不醒,那作用在白夜身上的契约岂非是废了一半?
换句话说,倘使以往乌鲁给白夜订下的规条是不完善的,那白夜只要找出当中的灰色地带,那她不是照样可以像过去那般胡作非为吗?而像是白夜这种功利性十足的大恶人,她会不趁著这一个难得的大好机会把乌鲁她弄成永久性的昏迷吗?可疑!太可疑了!
“白夜,你会照顾好乌鲁的对吧?”我佯装作随口问道。
而白夜却彷佛看穿了我脑袋中的思量,她给了我一个间接的保证:“乌鲁她的性命就是我的全部,我当然会救活她、救醒她,而你则应该尝试更加信任我,像是你家那位看过灵魂契约的海老,他就只是在昨天凌晨来探望过乌鲁仅仅一次而已。”
灵魂契约?
我记得当其时,海老好像提过白夜在契约中写下了一个古怪的条文……
好像是什么亡灵法师最后的坚持来著……
“白夜,你在灵魂契约上面到底还写下了些什么?”我凝视著白夜问道。
“一个对你们有利无害的秘密。”
她给了我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暂时地相信了她,把小蓝交予给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