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蓝农)
「早知道刚才就不回去把小斑还给怜儿了……」
「要是有小斑看著,孟儿她应该就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可是,真没想到当日我用在古山的招数,竟然也会被应用在自己身上。」
「难道真的是我的定力太差了吗?」
「不对……」
「作为一名男性,有像是艾哈德会长这样子的女生投怀送抱,我又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坦白说,孟儿姐的条件真的很不错,颜值高身材好就不用多讲了,而且还年轻有为,仅是十七岁就开始懂得如何管理一间公会,若是不和白夜那些老变态相比,在武力值上,她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精英人才,再加上阳光开朗而又富有责任感的性格,这简直就是许多男生女生的梦想情人。
被她包养了的话,马上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不!四十年!
然而,我们的艾哈德会长却似乎半点也没有想过有关于恋爱方面的问题,即使有公会内有男生向送去各种她明示暗示,她都一概无视,眼里头就似乎只有努力工作以及努力工作,除了偶尔对我们这一些看板娘毛手毛脚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想要正经找个对象的迹象。
“啊──”
“……”
在被处刑了后,也没来得及让我报复回去,孟儿她又对我下达了另一个指令,就是让我把给她喂食便当,纵使我觉得这一个行为无聊透顶,但她看去上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一副要吃煎蛋就吃煎蛋,要吃鱿鱼就吃鱿鱼的样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此时,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社会上会出现那么多女主角是自己上司的本子了,因为有时候看久了她们大模大样指指点点的强势姿态,也确是会想要倒过来把她们惩罚一番。
只可惜,我那微薄的战斗力恐怕是不能允许我把想法转变为现实。
若是我动起手来,保准会被在三分钟之内被逆推回来。
「不,等等……」
「我怎么会有一种就算被逆推了也好像不错的感觉……」
看向孟儿她那沾有饭粒的小嘴巴,我略微有点儿失神。
其实,自很久以前我便对孟儿姐抱有一种说起来也不太好意思的观感。
那就是她吃东西时的表情十分之色气,像是现在我给她喂食,她就总是能够运用她的舌头以各种自然而然的角度去舔舐我手中的汤匙,从而令我产生极到不好的联想,而更要命的却是,我们的会长小姐却是对此一点自觉都没有,搞得彷佛只有我自己一个是不纯洁的一样。
“那个~~我要喝水!”
也只是吃饭要喂,获得了绝对命令权的会长小姐似乎是准备把我的所有利用价值一次过全部压榨乾净,可正所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上回离家出走的事情由结果看来,我确实是处理得不太得当,不止令自己陷入危境,甚至还拖了白夜她们的后腿,令她们当时险象环生。
而白夜她更是惨遭断臂。
“你就不怕我一个星期之后报复你吗?”我扭开水瓶,把瓶口递至她的唇边。
“害怕呀!所以现在才更加要努力争取福利!”
她贼贼一笑,然后往前吻上了水瓶,由于我和她之间的动作并不契合,于是乎,小部分食水便由她的下唇漏了下来,清澈的水一路滑落下巴,接著经过她的玉项溜入轻甲之内,在阳光的照射之中,汗水与净水徐徐混和为一,映射出艳人闪烁的星光。
「喝个水而已,至于吗?」
「会长你莫不成已经H到骨子里头了吗?」
看见我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孟儿姐幡然一笑,疑问道:“怎么停下手来了?你这样下去,我这一顿午餐是要吃到何年何月了啊?”
我回过神来,眯眼反呛说道:“你要是肯自己动手,三分钟就可以把几口饭吃完了。”
“不要!那样子吃饭可就称不上享受了!”
会长小姐坚定维持自己的懒人状态,转开了话题:“对了对了,再过几天就是10月31号的法洛林亡国悼念日,那一天是光明联盟的法定假期,就算是我们冒险者公会也会关门不做生意,趁著这一天,咱们把其他人约一约,来痛快地玩一天吧?”
放假?!
好呀!我超爱放假的!
“好呀!”我当即答应了下来:“我想古山那小妮子应该会很愿意听见这一个提议。”
“你说古山啊……”听见服务生领班的名字,孟儿姐流露出一个兴味盎然的笑容:“我觉得她绝对会非常乐于和你讨论悼念日的事情,而且她一定会费尽心思照顾到当日的每一个环节。”
“会长,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另有隐情的感觉?”我不由得好奇问道。
可惜,孟儿姐却明显不想透露太多,只是含糊说道:“总之,等你跟大家都报了平安之后,你就赶快去找古山商量这件事情吧!不过,当晚最好还是不要邀请太多人,互相不熟悉的人要是太多的话,大家都会变得拘紧,气氛也不容易炒热──”
“又是限定人数,又是要炒热气氛,孟儿姐你别有所图喔!”
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疑,而会长小姐的嘴角也随之展露出一个默认的微笑:“谁叫你擅自昏迷了这么久?嗯哼?亏你还自称说要成为一名任务鉴定师,现在竟然连身边友人们的情报也搞不清楚,你是想要怎么给她们安排任务?”
眼见会长小姐开始借题发挥,上纲上线,我立即不满反驳叫道:“喂喂,一码子的事归一码子的事,用白夜她的说法,咱们这一次只是稍微倒霉了一点而已,这不是技术上的错误,而是机率上的偶然!谁会预料到得当时候会突然冒出一个北海商会以及一只高等精灵!”
“高等精灵吗……”
因为高等精灵这个名词,孟儿姐的阳光笑容悄然收敛了下来,只要在莫波里斯城生活久了,自然就会发现当地的人们对于自然是抱持著强烈的恐惧,而当我真正遭遇到那名高等精灵之后,我也深刻地体会到那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在绝对的力量前面,即使是聪明如白夜也难以抵御。
“呵呵……”
但正当我为此而忧虑时,孟儿她却反而笑了起来。
她半张著一双琉璃舨的碧眸,抬头迎向初冬云中的暖阳,轻声说道:“小蓝,你醒来的时候也应该有见到白夜吧?那妖女被砍掉了一只手臂了,听拉芙坦说,那是毫无悬念的一记快刀,也不知道当时如果我也在场的话,我又是否有机会可以看清楚那一刀呢?”
“孟儿姐?”
我讶异于孟儿姐的淡然,这和我记忆中的她全然不同。
而她自身却彷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她把手放在温和的阳光中,一边仔细端详,一边对自己和我说道:“小蓝,你说人的手掌就只有这么大一点,我们是怎样才知道自己能握住什么,又应该去争取什么?或者说,一个人是否只要用心努力活过了,那她的人生就算是没有遗憾了?”
很难得地,会长小姐竟然也会说出这么一番感性的说话。
然而,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正如我无法回答白夜的迷思。
我用另一个问题回应她的问题。
“会长,史诗和童话,你比较喜欢那一边?”
“……”
她沉默了。
挨著宽阔的树干,闭上了眼儿。
良久。
她睁眼笑语:“或者,我比较喜欢大家的故事。”
我并不全然能够领会这句说话答覆的意涵,但它听上去像雀鸟声般悦耳。
于是,我也稍稍分享了一下自身的经历。
“曾经,有一只蟋蟀也问过了我一个类似的问题。”
“一只蟋蟀?”会长小姐古怪地望了过来。
我半真半假地说道:“在梦中,蟋蟀先生告诉我,他那里有一首波澜壮阔的史诗,还有一段细水长流的温馨田园小曲,最后问我想要聆听那一首。”
“所以,你怎样回答牠?”
“大音希声。”
“大音希声?什么意思?”
我恬然为未曾读过道德经的异界小姐送上一抹微笑,同时夹起一块青瓜,粗暴地把它送到她的嘴巴里头,并为她将昔日读过的字儿背诵了一遍。
“视之而不见,名之曰微;听之而不闻,名之曰希;抚之而不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至诘,故混而为一。一者,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乎不可名也,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忽恍。随而不见其后,迎而不见其首,执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
“嗯──”而咱们的会长小姐则明显听不懂老子的话儿:“你在说什么?”
我简约地总结说道:“大音希声就是天簌之声,也是寂静无声。”
这回,会长小姐倒是摸著下巴思考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她深锁眉头,认真八百地向我问道:“你和安妮她是不是有背著我们私底下开读书会?为什么最近你们的嘴巴都可以突然蹦出一些非常了不起的东西出来?”
“安妮她也懂得《道德经》?!”
我顿时大为讶异,深里不由联想到地球上的同乡们。
孟儿一耸香肩,应道:“她懂不懂《道德经》我是不知道啦,但她前阵子给我说了一个叫做止水明镜的玩意,据说是我老爸的名言,可我始终都觉得我那死鬼老爸没有那么聪明。”
“那可就真的非常值得调查一下呢……”
我一转眸子,暗自把这段奇闻放在心上。
搞不好,我在这个异世还真的会有著那么一两个故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