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蓝农)
『石头屋还需要老夫坐阵,这封信的事情就全数交给你了,臭丫头。』
因为海老打著呵欠所讲的一句说话,我便踏著黄昏色的阳光,去到了同盟的水世界。
曾听说,人倒霉时的面相其实大致一样。
而如今看来,战争中的冒险者公会也是差不多的相同。
纵是过去歌舞不断,琼浆无绝,在号角声中,此刻的水世界也是一片沉寂。
在郁闷的纷围中,在众多警惕的视线中,我抱著缝合犬小斑,找上了一名水世界的看板娘。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们的会长在吗?我是来自石头屋的信使。”
“石头屋的信使?呃,好的,请稍等。梅里,你马上去会长室通报。”
过了一会儿,等到那一名前往通报看板娘回来后,我就被她们带到了水世界的会长室,跟孟儿的房间不同,维多拉阿姨的办公地点十分宽阔,即便容纳六七十人也绰绰有馀,而在我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一早坐著二十馀名冒险者以及维多拉阿姨本人。
“啊啦,小蓝你怎么突然自己来了?”看见我的出现,维多拉阿姨笑眯眯地问道。
“海老让我来送信,那个……”
语末,我犹疑地看往周遭的其他人。
维多拉阿姨笑说:“不要紧,请直接把信让我一观。”
于是乎,我便把海老的信径直交到了维多拉阿姨手里。
虽然不知道海老在信中写了些什么,但在看完信以后,维多拉阿姨便立即没有了笑脸,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威严,并向在座的其他幕僚郑重说道:“各位,我有事情要单独与这位小姑娘商量,请麻烦你们暂时在门外等候一会儿,谢谢。”
“是──”
簌的一声,房间内的二十名相貌气质各异的冒险者同时站了起身,然后安静而富有秩序地出了会长室门,相较于这一种齐整如士兵的节奏,我们石头屋的纪律甚至连动物大迁徙中的非洲水牛也比不上,只是一艘充斥著尔虞我乍的罗亚方舟。
“孟儿她们的情况海老已经在信中说了一个大概了,请你回报海老说是我会派人处理这一件事情,但现在已经夜深了,在这段宵禁的日子里面放著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趴趴走也不是个事儿,这样子吧!你今夜就先在水世界住下来,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简单的吩咐完毕,维多拉阿姨便把一根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上。
她笑吟吟地说道:“房间的号码就写在钥匙上面,明白吗?”
“喔,好的!谢谢你,维多拉阿姨。”
尽管我对于维多拉阿姨的打算怀有许多疑问,但碍于她们方才也似乎有著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讨论,故此我不敢多作打扰,便在收下钥匙之后便离开了水世界的会长室,然后根据钥匙上面的号码找到了房间,带著小班一同来到了我们此夜的栖身之所。
房间内是水蓝色一片的装潢,四周的摆设丰有曲线感以及古典美,从插花用瓶子到飘飞著淡淡花香的床单无一不是世间珍品,而令我大伤的脑筋的是,自那梳妆台上被用到一半而随便丢在桌面上的口红以及那被胡乱丢在地上的蕾丝睡衣看来,这一个房间明显是香闺有主的。
「总觉得去到不同女性的房间欣赏她们的寝室风格已经成为了我的日常之一……」
「不过,为什么维多拉阿姨安排给我房间会是有人居住的?」
「难道是维多拉阿姨她不小心给错钥匙吗?」
「还是说因为住宿状况比较紧张,所以让我暂时和别人合住?」
疑惑的我放目巡视,只在房间内觅见一张大床。
总感觉情况不太妙啊──
按照这个节奏走下去,只怕又会被某个女色魔揩油。
而目前的重点是──
「这一个房间是谁的房间?」
为了维护自身的贞操,我开始对房间展开了初步的搜查。
非常残念地,我没有在房间内找到任何一幅相片。
同时,我也没有找到任何写有房间主人名字的文书。
当然,假如我能够厚颜无耻地去打开别人房间里面翻箱倒柜,那相信一定可以找出一点什么蛛丝马迹来,可问题是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位客人,胡乱侵犯个人私隐是古山那只蠢萝莉才干得出的事情,像我这种深谙世事的成年人才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社交错误。
因此,搜查证物的程序变得格外困难。
然而,我是什么人?
我可是堂堂一只迷之妖精!未来将会成为名侦探的女人!
这种程度的疑团以我智慧又怎么可能破解不了?!
首先,凡事都不可以单看表现,就算只发现了有限的证物,可只要我们看得深入一点,有时候却未尝不能够发现真理与事实为我们偷偷留下的启示。
而且,如果你懂得鉴定术或者真理之眼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人鱼后裔的宝石梳子】:一把比较贵的梳子,人鱼女士喜爱的日常用品之一。
【大海蓝蕾丝睡衣】:没有什么保暖作用,但非常贵的睡衣一件,玛菲露娜时装店出品。
【海后的三叉戟(赝品)】:放著让人偷的赝品,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便宜货。
【葛里菲兹的头发】:一根出自于葛里菲兹身上的头发。
【女子的毛发】:一名女子的耻毛,有著湖水绿的色彩。
就以上三只证物的资讯看来,房间主人的种族应该是一只人鱼的后裔,而且还是一名非常有钱的富豪,另外,除了令人为之诧异财富外,她也具备著一定的武力值,至于那两条毛发则是一同在房间的床上找到的,其中葛里菲兹的毛发是白中带灰的颜色。
「葛里菲兹……葛里菲兹……」
「总觉得这一个名字非常耳熟呀……」
「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见的呢?」
在我拿著两根毛发思索不断的同时,房间的门也喀擦一声被人打了开来。
“小蓝,你在干什么?”
一听见后背生出声响,我立即转身面向门口,把握在指尖的两根毛发丢到地上。
开门的人是维多拉阿姨。
“呃,我在想为什么你给我的钥匙会是这一个房间的钥匙。”我心虚地回答道。
“因为我们比较缺房间,所以就让你住在我的房间而已。”
维多拉阿姨行至梳妆台旁脱下头上后冠,让她的一头青发失去拘束,如瀑布般自由散落。
顿了顿,她扭头向我,狐疑问道:“小蓝,你的脸色为什么红通通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被她如此一说,我的脸蛋禁不住热得滚烫──
「拜托!」
「阿姨你这一个问题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啊──」
「如果我告诉你,我脸红的原因是因为在床上捡到你的耻毛,而且还在等待鉴定术CD完毕之前曾经几度好奇将它放到鼻子闻嗅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会被宰掉吧?绝对会被宰掉的吧?!」
我努力挤出可爱小萝莉天真无邪的笑容,握住两个小拳头,避重就轻地答道:“没事没事!只是觉得阿姨你的房间十分有女人味,害得我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对了,阿姨你们公会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只可惜,这回我似乎装得太过幼齿了……
听见我那略带奉承的回答,本来就有点萝莉控特质的维多拉阿姨顿时就乐得坐到床上,然后伸手把我拉入自己怀里,让我坐到她一双玉腿上面,咯咯笑说:“那自然是因为太过想念你这只小可爱,所以特别提早结束会议回来看你呀!”
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结果我仍然是被女色魔给揩油了。
逐渐开始被上下其手的我扭著发痒的身子,马上尝试转移女色魔的注意力:“多维拉阿姨,话说回来,你们公会也要执行战争任务对不对?那是怎么样的任务?”
维多拉阿姨笑言:“像是我们这些白金公会,任务的难易度差不多就是讨伐一两只战争古树程度的魔物吧?其实只要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者说军方没有故意给坑我们踩,战争任务其实也不算是非常难以完成的目标,在战争中,可是会有著更多更可怕的状况出现──”
只是稍加想像,我也明白维多拉阿姨口中那更可怕的状况是什么。
莫波里斯城的陷落──
国破家亡──
担忧的心情似乌云压在我的心上,我探听问道:“维多拉阿姨,你说孟儿她们会没事吗?”
“安啦安啦。”
维多拉阿姨盈盈一笑,一边伸手解我胸前的钮扣,一边表示说道:“我已经让最适合的人选去帮忙你们家的小会长了,如果孟儿她们真的如同海老所说那般成功走到了一步,那一个奥援自然会有办法把她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莫波里斯城。”
闻言,我无言地按住维多拉阿姨的手:“为毛要脱我的衣服。”
维多拉阿姨捧起我的脸庞,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难得有一只资质上佳的萝莉看板娘出现了,而且她的监护人也刚好不在,难道我不是非常应该让她试穿一下我们水世界的制服吗?”
套路。
全部都是套路。
为毛这个世界的女人总是要把我当成洋娃娃一样玩换衣游戏呀?
有这么好玩吗?
就算是正值战争时期也要玩?
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蛮好玩就是了?!
此夜,寄人离下的我暂时由石头屋的看板娘转职成了水世界的看板娘,破天荒的第一回做好了斟茶递水的基础服务,也一如既往地完美做好了健全版的暖床服务,从而使得维多拉阿姨的床上又多出了另一个人身上的毛发。
唔?
等等?
葛里菲兹是一名男性的名字吧?
究竟怎么样的情况,一名男性的毛发才会留在一名异性的床上啊?
是夜,与水世界会长大被同眠的我由不得一阵浮想联翩。
春了一个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