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的洗衣店,应该是一间不到十平方米,放满各种恐怖的会震动的设备的地方。小时候因为调皮捣蛋,曾把自己关在了洗衣机里。与机器人和水怪搏斗了五分钟后,那些妖怪因为失去能量,我才幸运的被赶到的父亲救出来,所以在上高中以前,我一直对洗衣店抱有一种奇怪的偏见。不过,在这个世界,已经很难有洗衣机能把我装进去了,所以,我也就能很轻松的和它们打交道,而不用胆怯。
但是,莉森珂带着我去的洗衣店,就像美国电源里的模样,是一间好像超市的巨大屋子。各式各样的设备,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等待需要使用的人前去和它打招呼。
“嗨!”
“请投币。”
可恶!
莉森珂要洗的东西,我自然是知道的,那就是放学后在社团室里,被汗水浸湿的衬衣了。
她好像经常来的样子,很利落的把东西塞进滚筒洗衣机里,给它喂饱了硬币,机器便自己运转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好像很冷清的样子。除了店主在柜台后面打瞌睡以外,我也有被传染的危险。
“唔。”
“前辈睡着了?”
“没、没有……”
只有一件衣服,干嘛要洗这么久?还占用一台机器!Oh,回家用手,再用上肥皂就完全OK了呀。她很懒的缘故吗?
“啊,好无聊。”
“去隔壁吃点东西吧,前辈。”
我看了看瘦小的钱包君。它望着我,我望着它,心里一酸,不忍心再让它受苦。
“算了。”
“我请客!”
“那不是你请得起的东西吧,必胜客什么的……”光是菜单就能将我“驱逐”出去。
“没关系!”
她站起来拍着胸脯上的两坨脂肪说。
“我说请得起,就是请得起!”
看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如果是开玩笑的话,就把她扔那,我自己跑掉就可以啦——骗你的!
虽然有点尴尬,但我还是勉强挪动自己的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背上书包,像个跟班而不是前辈模样,随在莉森珂的身后。
我已经记不起上次来这儿的具体时间了,但我依旧记得那段屈辱的历史。
大致的时间,是所有人类都需要补充能量的正午,我被妈妈牵着小手,领进了和这间店很像的一家必胜客。
我和她对立而坐。服务员站在一旁,笑容已经融化进饮料里,让喝下去的人整天都会有好心情。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位子是排了两小时队才排到的。
按照操作程序,首先是点餐!
妈妈一边翻动着菜谱,一边口传心授,告诉我中华民族的美德,除了尊敬老人之外,还有一个叫做“节约”。我半懂不懂,因为还很小嘛,只是不停的点头说是。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教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节约。
我手里的菜谱被妈妈拿过去,然后莫名其妙的又跑到服务员手里。妈妈先说“孩子还很小,不知道怎么点菜”,然后又说“你们这儿能不能便宜一点啊”。
我肚子里的饮料好像在翻涌,那一定是服务员的脸色引起的蝴蝶效应。然后的事情,就是我妈与服务员的争论了,在此,我就不一一诉说,反正只需要知道,她让我学会了“节约”两个字,就够了。不,是美德!
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可以如实的告诉你们——她说的是“我家楼下的大饼才两块钱”。
真是丢尽了人。
直到五年后,和同学去魔都的时候,才有幸吃到了一次纯正的披萨,还有,我也知道了,原来蜗牛也可以做成菜吃。
而现在,又时隔了五年,我再次坐到了这家我认为很奢华的店里。情景似如往常,唯有对象变成了漂亮的巨乳女孩。如果再丢人现眼的话,恐怕这辈子就再也没救了。
只吃过一次这玩意的笨蛋,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只好寻找不点菜的借口。
“因为是你请客,所以,我跟着你点就好。”
“前辈?”
“嗯!就这样!”
“可我只想吃冰激凌。前辈也是吗?”
“哎呀……”有苦难言。
“来,来,来一份……嗯……啊!”39元的特价牛排。“这个!”
我指着图片下方的单价,一口咬定,仿佛如释重负。汗如雨下的男人大声的说道。
“只要这个吗,先生。”
服务员的声音仿佛樱桃般甜美,让我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了菜谱的边缘,翻页。
“呃,呃……”
“前辈!”
“嗯?!”
“如果前辈不知道吃什么好的话,就让服务员给你推荐吧。”
“好啊!来,请!”
服务员娴熟的接过菜谱,好似随手的翻了几页。
“我推荐两位点这个。”
“唔?”
我抬头一看。服务员手所指的料理拥有一个激萌的名字,叫做情侣套餐。
好奇怪的名字呀!
“我们不是……”
“就这个好了。”
莉森珂用手支撑着下巴,拿出手机在给我不认识的人发短信。
“就这个,麻烦请快点。”
服务员用微笑和我们说了再见。
“喂!那玩意很贵……”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我才敢于冒险说出这句话。
“很贵的!一百多了。”
“我请客,前辈何必操心?”
“这不好吧……一次就吃你一百多块……”
“没关系,以后前辈多多照顾我就是啦!而且,我还有这个。”
她从书包内,拿出了一张神秘的卡片,远远的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它不属于“符咒”或者“超能力证书”。
什么东西?
“啦啦!打折卡!”
“呃。”
“如果带着自己男朋友,再点情侣套餐的话,可以享受五折优惠哦!”
“呃!”
“前辈!”
“呃?”
“请务必与我配合。”
“要,要怎么配合……”
我大致上,好像……还是不明白。
但是,有个五折优惠,这肯定不能错过!
“前辈饰演我的男朋友。”
“哈?要怎么做?”
莉森珂很是得意的模样,好像经验丰富,远超我这个前辈了,慢悠悠的说道。
“首先,请坐到我身旁来。”
“唔。”
“就现在!”
我立刻把屁股挪动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和莉森珂坐在一起。
“等一下,我是说等一下。工作人员会带着拍立得过来,要为我们合影。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稍有闪失就会穿帮。前辈不想被轰出去吧?”
什么!会被轰出去?果然问题严重了!早知道只点39元的特价牛排啦!
“是是是!要怎么做?”
“拍照的话。”
她神秘的抓起我的左手,绕过自己的脖子,非常轻盈的放在了她的左肩上。
“呃。”
“抱紧我!快一点,店员哪照相机来了!”
“哈!太快了!”
为了不被扫地出门,我只好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好像在腋下夹着一袋米似的,把她紧紧地抱住!
“呜呜……轻点……前辈……”
“对、对不起……”
我对这袋又轻又软的米使用了太大的力量,少女只能含着泪水,一只手抱住了我的腰部……
真、真是柔软得如同龟苓膏似的女孩呀。难道女孩都是这样软软的吗?没有一点肌肉,浑身上下都好像是棉花构成的,温暖,又蕴含活力。只要一用力就会茫茫散去的感觉,就在手心的正中央,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放进怀里。
“笑一个!”
店员卖力的按下按钮,机器立即很不情愿的吐出我和她的合影。
“哎呀,抱歉,再来一张。两位,请用最幸福得笑容,直直的对准镜头哦!请跟着我说‘肯德基’!”
“肯德基……”
哈?
肯德基……??
咔嚓!
……
……
……
嗯?
嗯!
嗯。
这种感觉……
在闪光灯淹没世界的一瞬间,我的耳背似乎感到了刀刃的锋芒。就如同有人正站在身后,对我和莉森珂施加恶毒的诅咒。不祥的预感与闪光灯一起,吞噬了我俩。
我慌慌张张地回过头,慌慌张张的张望。此时此刻,幽默感,无节操,还是什么其他任何东西,都已经抛诸脑后了。
那家伙不在店里。
不对,是不是那家伙,我根本不确定。
只是站在窗户外面的路人罢了,应该是这样才对。我不该怀疑一个陌生的人,虽然他正站在距离我们十米外的地方,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看着我,还有莉森珂。
只是巧合。
一个陌生人通过窗户看着我们。
但是……那种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
“先生?”
“呃。”
“您怎么了,先生。”
“没、没什么……”
那人扭头走掉了,大街上和往常一样。
走掉了……算了。
我想我是神经敏感过度,有必要返厂进行调节,免得被人抓起来送到医院去。
不要关心这件事了。
哦,对,那张照片,对了,照片……
“咦,出乎意料的满意!”
莉森珂拿着它,同时捏住我的脸说。
“前辈,您在干嘛呀,突然那样转过头去,表情还那么恐怖……”
“没、没什么。”
“唔,真的吗?可以告诉我的说。”
“真的没什么。”
我看着照片说道。
为了给少女一点安慰,我想要模仿那照片里的笑容,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那样笑过。身旁少女的微笑,包含着多种多样的含义,但在此时此刻,我所解读出的,只有幸福。
蹭吃又蹭喝。大约半个小时过去,这顿晚宴竟然没有出现要结束的征兆。并不是我没胃口,而是实在不好意思主动伸筷子。因为这是女方请客呀,我大吃大喝的话,会给她留下“猪的饲养手册”的印象。不过我也不太在乎这个了。
大部分料理都有剩余,原因嘛,是因为我“吃饱了”,想要留给她解决剩余的战斗。而少女似乎不领情,或者真的像她自己说的“吃饱啦”。反正,我俩造成的浪费足够一个饥饿的儿童吃上一顿了,这与当下流行的节约风气不符。为了不被举报,或者被餐厅的工作人员训斥,我决定收回之前的答复,重新拿起刀叉,将剩下的料理,全都干掉了!
这下没人能指责我咯,至少这个社会会认可我的行为,至于少女会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
我们返回洗衣店。至今为止,我仍然无法带入她的奇怪思维。只是一件上衣而已,为什么要占用整个洗衣机呢?不过,我想这是老板最希望看到的情况,因为呀,因为,租用洗衣机的钱原来是另算的。
喂!你!就是你!没错!那个胸部有C或者D的少女!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浪费是可耻行为的说——不过我不太可能挑明这点。
“还烘干了。”
“唔,这么先进吗?”
“前辈家的洗衣机难道没有烘干功能吗?还是说,前辈习惯性的喜欢晾衣服?”
“大概是后者吧……”
承认前者也许会显得很土。不过,我家洗衣机好像还真的没有烘干的功能。应该说,绝大部分的中国家庭,都是没有这种先进机器的,至少长江以南的不太需要它。也许北方,往西伯利亚方向,靠近广阔无垠俄罗斯土地的中国家庭,存在这种超越现实二十年的设备吧。
说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她住哪。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孩,到底住哪来着。和我走同样的一条道,真的不是在跟踪我吗?
她抱着带被真空塑料袋绑架的还有余温的衣服,像长着长耳朵的动物那样,一会出现在我右侧,一会又跑到我前面去了。行踪不定吗?不是的,完全不是的,她是不知道该走哪边好,或者根本就是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而我,就像被小孩围着转的树干那样,只要稍不注意可能就撞到她的头。不过,比这更惨的是,我还必须调整脑袋的方向,以接受她发出的电波。实在是苦不堪言。唔,头有点晕了……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前辈!”
“嗯!”
我摸着额头,略带呕吐感,只好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喘气。头顶飞来飞去的,不会是天使吧?晃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定睛一看,哇!是UFO?不过经验告诉我,那只是灯光下的飞行昆虫而已。
“怎么了?突然停下是?”
她像兔子那样三跳拉开距离,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站稳身子,转过身来的姿势如同芭蕾舞演员,高高的抬起一只脚,又活像一只公鸡。
“变道了。”
“变道是……哦,这样吗。”
前方是一个必然经过的十字路口。言下之意,她会选择其他的道路。我们要分开了。
“直走。”我站直身体,眩晕感差不多像天边的云彩那样散去。
“我朝左。”
“那好,明天见。”
“再见!”
“嗯。”
“等一下!”
“怎么?”
“嗯,没什么!明天见吧!”
她抱着衣服,继续像兔子那样在街道上奔跳。也许是一只晚归的兔子吧?
嗯,嗯,嗯?
惨了!现在几点,几点!
我慌慌张张使用手机来确认时间。因为没有给家里人发短信通知,所以他们很可能还在等我吃饭。不过,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他们应该早就吃过,而且收拾好道具,躺在床上看电视了吧?但我还是打算确认一下,以防不测。
“喂,喂……”我用怯生生的调调,在话筒这边小声的说道。电波的另一头,自然是我的母亲了。
“怎么了?”
“我……”
“不用等我了。你一个人吃吧,身上有钱没有?有的话就在外面吃,没有的话,自己做炒饭吃。我记得你会做炒饭。”
“是,是。”
出人意料的结局。意思就是,妈妈还在外面没有回家。怎么回事?又加班吗?
“你爸回来没?”
“回……还没有!”
“死鬼,又出去和那帮人鬼混了吗?”
和那帮人鬼,还是“和那帮人,鬼混”呢?我在听电话的同时思考中文传统的断句,因为大脑还有许多处理能力,与其浪费掉,不如用来处理有意义的事情。
啊,对了。我好像把父亲坑了。因为我根本没有回家,那些话都是编出来敷衍了事的,而妈妈已经相信,自己的丈夫在日落之后依旧在外面的事情,我要怎么化解这一危机呢?
不过,不过呢,我想这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老两口了,心照不宣这种绝技,应该早就练出来了吧。
我挂掉电话。
脑海里的地图这时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嗯,大概。
十字路口街和我家的距离,粗略估计之后,乘以十万的结果刚好和赤道周长相同,于是我算出了回家所需的时间。
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吧?为了更快的回去,确认老爸的动向,让老妈放心,我决定缩短这一时间。用跑的方式,消耗身体的氧气和水分,应该是最环保的啦。
于是,我大约在七分钟之后到家了。
老爹躺在自己的床上,和昨天几乎是一个模样,我于是怀疑自己进门的姿势是否正确。凑近一闻,哎呀,酒气熏天呢!估计是下班后跑去喝了不止一杯,当然在下班时同事都会说“我们去喝一杯吧”!
没有信仰约束的男人。
我不应该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
掏出电话,立刻向母亲报告了自己的情况,并在老爸的动向上美言了几句,说他其实很早就回来啦,只是藏在我找不到他的地方希望给我一个惊喜,所以算是准点归家。至于自己的伙食问题,已经得到充分的解决了,不需要黑暗料理师来操心。
接下来,我打算向Q汇报自己的战果。
Q是谁?
就是网络上认识的,一个很无节操的,常常把“胸器”、“胸部”等一切和“胸”有关的东西,混为一谈的家伙。
是他出的主意,让我邀请莉森珂加入社团。真是上等的妙策!我急忙扔掉书包,坐在了电脑前面,祈祷他现在在线。
嗯?灰色的……
在我的聊天列表中,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头像,一条蓝白条纹相间的内裤。不知道是谁的特殊装备,反正这是他的头像没有错。而此时此刻,它是灰色的。也就是说,Q目前没有在线。
会去哪了呢?也许上班族加班,或者和朋友在外面喝酒。没错,他说过自己喜欢喝酒。一定是这样啦!
无法分享自己胜利的好消息,内心中的失落自然是难以形容。但胜利毕竟是胜利,它能够提供一整天的快乐与好心情,在我躺下睡着以前,这种感觉依旧忠诚的伴随在我的身边。
清早起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但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起梦见了什么,但它留下的各种奇妙感觉,就像真真切切的手握海绵一样,稍微用力就会陷下去。我无法回忆那段美妙的经历,不过我相信,这个梦会带给我一整天的好运气——骗你的!
吃早饭,在餐桌上给父亲的吃相评分——B。母亲好像还没起来,可能是因为昨天工作太累的缘故吧。老爹拿着春卷,喝着豆浆,这都是他清晨出去买的吗?
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个从来不买菜的男人。虽然和我心中“男人”的形象相去甚远,但我敢打赌,许多的男人都不会买菜。那是家庭主妇的工作。而今天,他破例买了一次早餐。这差点让我感动得哭了出来——骗你的。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落泪。
吃过早饭,父亲还坐在桌子前看报纸,而我得快点去上学了。临近暑假,我的工作会越来越难做的。比方说,要招待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莉森珂。
招待倒是简单,可我却有伟大的任务在身。我还敢打赌,她接近我的目的是想在高一的期末考试上,取得自己理想的成绩。因为下学期面临分科和分班的考验,不想沦落到“垃圾”这一水平,那就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但过早的给学生灌输扭曲的价值观,真的是我们的教育该做的吗?
我一边思考着这些无关紧要、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边爬上楼梯。
学校里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我的眼角好像找到了一对在角落里谈情说爱的情侣,大脑自动给它打上马赛克,世界立马就清净下来了。
好热的天气啊!等我爬上楼梯抵达自己的领土时,汗水如同从天而降的暴雨,将我的衣服彻底的透明化。我是个男生,但不是对自己身体会产生欲望的变态。虽然体型苗条,但绝对不是个娘娘腔哦,哦,哦,哦。
此时,我在思考一个纯爷们的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像后羿那样,把这个太阳射下?根据这个奇怪的问题,我又产生了另一个古怪却极富现实主义色彩的问题。为什么二十一世纪的人,还没有找到将太阳封印起来的技术呢?
等我跨入自己的领土,第二个问题已经自己有了答案。
啊!空调!人类虽然没能将太阳封印起来,但至少已经有对抗它的科技了!
但是,这是谁开的?!
嗯。
嗯?
嗯!
没人!莉森珂没有在这里,但社团的空调却自己开着!也就是说,它白白浪费了一晚上的电量吗?不对,我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人,昨天离去的时候一定有好好地关掉它。可是,这……
我吓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社团用电是由学校承担的。一旦发现用电量过多,那群该死的学生会代表会主动来拜访你,用经过装饰的纸给你开上一张漂亮的罚单。这还是小事。而如果切断了电源,我想要安然无恙的度过夏天,那只有学习海参,在夏天里“夏眠”了。
我急忙找出抽屉里的遥控器,想要关掉空调。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门被人推开,莉森珂抱着一大卷东西,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前辈!早上好!”
“嗯,早上好……空调是你开的吗?”
“恩恩!”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跑哪去了?”
“拿东西啊。”
她拍了拍怀里抱着的一大卷不明物体说道。
我实在猜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让一个女生,抱着比自己还要高、还要粗壮的“道具”上楼,而不是站在原地寻求帮助,那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啦。我不想追问了。
“这是地毯。”
她解开绳索,抓住两个角,将卷好的物体整个的铺开。一张漂亮的地毯,立刻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衣服也不穿的逃了出来。
地,毯。
我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两个字。
啊,真是高雅,真是……奢侈……居然铺地毯。
不过,地毯的面积只占据了社团一半的地皮,剩下的部分依旧是奇怪的米色瓷砖。我看着她,她也正好看着我,四目相对却无法理解彼此的感受。
“你想干嘛?”
“趴在地毯上做作业啊!”
“你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吗?”
“是啊。这是我昨天量了之后,连夜去订做的。怎么样,很令人愉悦不是?”
这是我的世界,小姐!你弄这种东西起码要我的同意吧!不过,目前看来,这张地毯确确实实很是舒心并且舒适的,暂且容忍它好了。
“我摸摸看。”
我用手摸了摸地毯的绒毛,了解到它是我所不知的火星材料,不像是人造的毛皮,但也绝不是简单的动物皮革。我注视着黄、黑、黄相间的纹路,再看了看地毯的四角……
嗯……有爪子……
我绝对不想承认!这……这……
“这是……”
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逐渐的身体也像簸箕那样开始有规律得颤抖起来。
“这是……虎皮?!”
“Yes!前辈猜对了!”
“小姐,您这是去哪偷猎的?老虎可是保护动物!”
我吓得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手指根本无法并拢。
莉森珂倒是一脸的轻松,慢慢的蹲下,然后整个人都趴到了虎皮上面,好像滚床单那样从容不迫。
“人工养殖的老虎是合法的。虽然价格不菲,但确确实实可以买到。根据花色、毛发的好坏分为好几个阶级,这只是其中算中等的水平。价格的话,大约,嗯,嗯……”
“一定很贵吧。”
我接上一句。
“嗯,不是特别贵了,大约十几万至二十几万吧。”
“换做我我可不会买。”
“前辈不懂生活。”
“我可没有体验过奢侈的生活……哪怕一天。”
我实话实说。
既然是这么“奢侈的”东西,摆着就摆着好了。我可不会再去碰它了,因为那四个爪子使我心情有点糟糕。也许它原来的模样会让我心生喜爱吧。但被剥掉之后,铺在地上当做地毯,我可不会再去欣赏它了。也许,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价值观的区别。
我在想,莉森珂,你是不是富二代啊?
“说起来,前辈什么时候放假?”
“嗯,让我想想。”昨天的班会课确实有提到放假的具体时间,但我差不多快要忘掉了。“好像,好像是下个月月初。因为存在其他年级毕业考试,所以被拖延了。你们的考试应该在我之后吧?”
“嗯,是这样没错。”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前辈多虑了。”
她的脸上,明明写着“我有事想对你说”,却故意让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我实在弄不明白。
女生心中的秘密,只有等她愿意“解密”时才会让你知道。想要强行撬开这座“肉体”的保险箱,除非是小白脸或者心理医生,否则成功的难度大于获得诺贝尔奖。
我看了看时间,早上的社团集合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想要不迟到的话,就必须快点去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