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那个被称作“死神”的杀手还在那里叫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么久么?”
为什么?井不知道,也不乐于知道。
“从我进来开始就在放着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一种**。”他还在自顾自地说,“它从天花板上释放。”
说着他指了指天花板,与他的骷髅般的面部不同,他的手保养得很好。手指向天花板上指去,似是要引导人们的视线。
可没有一个人中招。
但是大家都听得到一个响动。这种肉体与地板的撞击声是意味着有人倒在了地上。
那是巴麻美学姐。
“可恶……”杀老师黑色的、极度愤怒的脸杀气四溢,可是却毫无办法,“大家快趴下!”
“那种气体比空气轻,它会慢慢地、慢慢地灌满这间房子,从上到下,当亲爱的班主任您察觉到的时候——”
杀老师可以分辨很多东西,这种**也不例外。
“除了您以外的其他人就已经倒下了。”
他伸手在心的脸颊上划过。
“您的学生都很漂亮呢。”
当然,那是我的妹妹,井想到。
这个“死神”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的、不知道什么用的东西。
“这个是过滤器,”似是从几人的表情中读出了想法,“过滤**的,所以我还能这么悠哉地和你们说话呢。”
这个时候井的口中早已经开始念起了一些东西。
“哦,对了,杀老师不要企图破坏这个地方——这里全部都是对杀老师物质。我来得及向政府申请这种有趣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借用你学生的弹药了。那些小的弹丸。”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颗还没完全融化的弹丸。
“这种弹丸碰到墙壁以后会被我涂在上面的特殊漆层融化并逐渐褪色。哦,现在这个屋子全都是对杀老师物质。”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是身体的某些位置已经隐隐有汗珠。
“死神”早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动弹,但是他的肚脐完全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按照他的预测,在他抖露出**正在扩散的事实的时候**就已经蔓延到了众人的脖子位置。
可除了其中那个黄发的少女,另外几人都没有事。
现在他拖了这么久,可众人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精神焕发。当然她们可能还带着对自己的浓烈的敌意。
可这不对,对方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是时候开诚布公了。
“你们怎么没事?”死神的脸阴沉下来,当然由于已经没有了表皮,所以看不出他的表情。
可没人回答他。
井上前了,用自己的行为、动作、以及异乎寻常的杀意向他问候。井没有听从杀老师的指示,也没有趴下。
“赛特——”井说道。
“风暴的统司者,您以风暴为冠、砂石为柄。”
“您座下的凡人在此请求您的伟力。”
“我的五指是我的契文。”
“现在凡人献上了自己的契文。所以,赛特神,您的答复是?”
真的有神明么?没人知道,但这是一个仪式,也亦有相匹与神明的意识降临。那模糊不清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意识回道:
“可。”
井削下自己左手的五根指头,美树的刀刃锋利无匹。削下几根指头如若热刀子切牛油。乒乒乓乓的几根指头落到地上。
几乎所有人都呆滞的望着这一幕,晓美焰以莫名的眼神望着她。而杀老师皱着眉头。
“别——”杀老师在井有所动作之前就伸出了触手。
然而已经迟了,尽管魔法对其无效,但是所造成的额外物理效果也阻隔了杀老师的触手。它——这个黄色的触手怪物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在场只有那个“死神”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这个念叨着奇怪东西的少女是在干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自残。但他能感觉到危险的逼近。
手指在落到地上的瞬间莫名地气化消失。
“死神”打了个冷战。
只不过是人们畏惧他而冠以的称号而已。现在井是神灵行于地上的使徒。她的伟力,无可比拟。
空气在她身周凝聚成团,深色的空气以人们绝对不能想象的速度剧烈旋转。高速运动的风成为一道道利刃,地板被平整光滑地切出一个圆弧。
即便是杀老师的触手也不能寸进。
“我要杀了你。”井说道。
这句话是宣言,并没有什么言出法随的因果效应。但是所有人都明白。
井杀了眼前这个人,比杀鸡宰牛来的更快捷。
“井同学——”杀老师顾不上什么,“冷静下来,杀了人就没法回头了。”
少女听得到,即便空气高速旋转,但她仍旧听得到外面的声音,甚至更加清晰。如果说之前风化作精灵成为了她的伙伴,那么这个时候,名为赛特的神亲自为她戴上王冠,交予权杖。
王权神授,所以现在井是风的王。诸事物莫不听其令。
“我知道,杀了人某些事情就改变了。”井说着,语态平稳,“但是早就已经不对了,就和小焰一样。”
“我要——杀了他。”
斩钉截铁。
“以绝后患。”
杀老师来不及说一些什么。井直接从“死神”的怀中掏出了那个解药。
“杀老师。”井将瓶子扔出去,风柔和地托着这个东西到了杀老师的触手上。
“请您尝一尝这个有没有效。”正说着,她又把原来那个还剩下一丁点的毒药瓶也递给杀老师。
杀老师神色复杂,但是试了一下。
“是真的。”
“好的——”井将玻璃瓶拿过来,在下一刹那出现在妹妹的身旁将解药喂了进去。
再下一刻,井又出现在“死神”的面前。
死神从魔法完成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动弹,风形成锁链束缚住他。风像是国王的卫兵,正架住意欲刺杀的刺客。
现在国王亲自前来审问。
“我不会问你什么,你也不需要回答。”风箍住他的嘴巴,甚至禁锢他的面部肌肉,“你的一切力量现在都是无效的。”
“你刚才说的够多了——原因和动机你都已经自己说出来了。”
“刚刚你让心承受了地狱的痛楚。”井的刘海随脑袋的轻微抖动晃荡着,而在狂风中衣襟却没有丝毫的飘动。风是她的下属,不敢罔上。
“那么现在轮到你了。”心抬起头来,面无表情,“那么,首先是你的手与脚。”
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他此时的想法,但是从他瞪大的眼睛中可以看到恐惧。恐惧,没人能避免。
井突然低下头,她听得到背后那只章鱼在阻止她。
嗯,这个家伙的死亡并不等价。他非得承受地狱般的痛楚才行。
“现在你的妹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老师的话中有这么一句被她听到了。
确实如此,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想要折磨他呢?
罢了。
风从远方袭来,心脏被剜去。死亡,如此迅捷。生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