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海姆实验室外围,原本保护实验用的屏障,在陈文远的面前仿佛无物一般,没有半点阻碍,陈文远直接穿了过去。
到达此处,没有一位职守人员和一台机甲,外界轰鸣的爆炸声被屏障隔绝在外,陈文远迈步走进了实验室内,空旷的走廊上静的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一路绿灯,跟着指示灯走了近10分钟,来到了一扇大门前。
门上的绿灯一闪而过,缓慢向两侧打开,入目的是金黄色的长发,奥托挺直的背影,目视着悬挂在半空中试验舱内的琪亚娜。
琪亚娜散着头发闭着眼,处在装有紫色液体的实验舱内。
奥托没有转身:“就算你改变注意,也为时已晚了,我的老朋友。”
“也不见得”话落,奥托的脑袋被开了一个大洞,无力的软倒在地,陈文远手上的枪口冒着一缕白烟。
又向着实验舱开了一枪,伴随着玻璃碎片反射的灯光,接住坠落的琪亚娜,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琪亚娜,不由心想到:“安静下来还是很漂亮的吗。”
从戒指中取出注射剂,就在针管贴近琪亚娜皮肤时,陈文远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
琪亚娜笑着睁开双眼,眼眸不复往日的蔚蓝,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冰冷的,高高在上的,仿佛没有感情,令人一眼就能心头一颤的眸子。
琪亚娜的手抚上陈文远的脸颊,轻声道:“又见面了,我的仆从。”视线转移到陈文远右手上拿着是注射剂:“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手上的注射剂突兀的破裂,黑色的血液从指尖滴落在地。
陈文远全力调动自身的力量,却发现自身的力量不足以让自己摆脱西琳的控制,并且比起平时,力量减弱了许多?
术解释道:“血液献了那么多,伤及了根本,我们的力量一直在流逝,只不过很缓慢,你心里装了很多事情,自然不会静下心来仔细感受,这次之所以能感觉到这么明显,是因为你前不久刚使用过真正的力量,造成短暂的力量空虚,才会对力量这么敏感。”
陈文远想起了与奥托对峙时兽化的手臂:“现在还能用那股力量吗?”
“想死你就用,按现在你的身体状况,最多半个月可以用一次,这样对身体才无害,但也只限一条手臂的力量,要想同时使用更多,这个时间还要往上提提,当然,你也可以通过透支生命强行掌握,我不建议你那么做,至少现在,还没到以命相搏的程度。”
陈文远看向西琳,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神色带着一丝戏谑:“你们聊完了?如何,找到脱离我掌控的方法了吗?”
“西琳,当初为什么不回答我。”
西琳食指勾住陈文远下巴的动作一顿,变回了属于她自己的装束,从地上起身,绕到陈文远的背后,贴近他的耳朵缓缓说道:“你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让我放下对人类的仇恨?”
“我饿了,去给我做些吃的,仆从。”西琳不想在这方面做过多的纠缠。
话题转变之快,让陈文远短暂愣神,等反应过来时,西琳已经带着自己通过虚数空间超越到天命总部食堂的后厨处。
看着还愣在原地的陈文远,西琳皱眉道:“还愣着做什么?”
张了张口,心中有许多的话想说,却发现那些话对于西琳来说,都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终化为一道叹息拖着沉重的身子熟练的挑洗起食材。
切菜,炒糖色,起火,倒油,放菜,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厨艺虽然比不了芽衣和丽塔,好在味道不错。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心里的思绪却漂飞,如今随着西琳的苏醒,世界各地都爆发了大崩坏,也幸好奥托提前让各支部的女武神提前驻防,逆熵那边的也不慢。
最混乱的就属天命总部,逆熵,天命,极东支部,崩坏兽,四方势力齐聚一堂。
姬子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和丽塔符华她们对峙上了,西琳是不会放弃芽衣身上宝石的,希望德丽莎不要把温蒂带来,离女王降临不远了啊……
将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站到一边。
西琳尝了一口:“味道没变,只是速度比往常慢了3分钟。”
陈文远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口:“西琳……接下来呢?”
西琳明白陈文远的意思:“当然是向他们复仇,把他们曾经对我,对阿加塔,对阿芙罗拉所做过的事情,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他们,让他们也深刻的感受名为痛苦是何种的滋味。”
“我也是人类,你痛恨我吗?”
“你以为你自己还是人类?”
“难道不是?”
西琳难得的笑出了口:“自你心中诞生出律者意识起,你就不再是一名纯粹的人类了,你以为你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类对抗崩坏,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他们表面对你顺从,暗地里怀疑你,忌惮你,在你犯下错误后来指责你,把所有的错误归结在你的身上,一边理所应当接受着你为他们带来的一切,一边防备着你,人类,哼,多么卑劣的物种啊”
陈文远握着拳头:“西琳…人类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哦?人类只会选择自己所相信的事物,而恶不需要,我也一样。”
“在你消灭完所有人类之后呢?”
听见陈文远的话,西琳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迷茫,短暂的回过神来:“你不需要知道,好了,给我安静一会儿,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饭。”
拿着碗,吃着饭,听着外面沉闷的爆炸声,时间仿若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下来,所有的喜怒哀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两人都不曾想主动打破这一份独属于他们的空间。
但这注定是奢望,直到,西琳吃掉最后一块肉,起身看向窗外时的呢喃声:“我的半身来了。”
————
休伯利安,舰桥内,德丽莎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只等姬子那边发出信号就可以立刻投入接下来的战斗了。
想到这里,德丽莎转身对芽衣说道:“芽衣,我已经解除了炸弹的引爆系统,它已经不会在你身上生效了,但同时,第三律者的意识没了压制也会开始觉醒,千万不能勉强自己,你还不能完全控制那个力量。”
芽衣明白德丽莎是在担心自己:“学院长,谢谢你的关心。”
德丽莎摇摇头:“叫我德丽莎就行了,我现在也不隶属于天命了,极东支部也脱离了天命,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把你们也卷入其中。”
“请您不要这么说,即使离开了天命,您也依然是我们所尊重的学院长,两年前是您让身为律者的我进入圣芙蕾雅学院,给了我容身之处,一个家,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今天我也不会以女武神的身份站在这里了。”
“已经两年了吗?时间过的真快啊……”
芽衣看向舰桥外那保护着实验室的护盾,说出了至入学以后一直担忧的事情:“我曾经很害怕自己体内那个律者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随着诉说,芽衣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但现在我不想在逃避了,我要用这份力量去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芽衣……”德丽莎还想说什么时,爱因斯坦的通讯突然接通了进来。
“抱歉打断了你们的对话,屏障开始出现了反应,但特斯拉她们的通讯中断了。”
这个时间段通讯忽然中断,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担心姬子她们,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知道了。”
“芽衣,做好出击准备,开始行动!”
浮空岛,另一处密室中,奥托面前的仪器显示屏障能量输出功率越来越低,便知道丽塔那边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是我亲爱的孙女,德丽莎的表演时间了。
实验室外围的屏障闪烁了两下,接着便彻底消失于空,芽衣脸上露出喜色:“防御屏障已经完全解除,休伯利安号,马上就能抵达实验室上方了。”
德丽莎皱起眉头:“有些不对劲…守备变薄弱了,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嘭!一身巨响,整艘休伯利安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德丽莎扶稳身形:“怎么回事!?”
“检测到强烈的空间波动。”
“啊!?”芽衣只觉得右脚突然踩空,重心不稳,整个人向我倒去,余光瞥到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身后冒出。
“芽衣!”察觉到异常的德丽莎扑向芽衣,堪堪碰到芽衣的指尖,眼睁睁看着芽衣掉进身后的紫色空间,而后彻底随着洞口一起消弭。
“芽衣,芽衣。”
迷糊间,芽衣似乎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睁开眼,是那白色的长发,熟悉的面孔,唯独不一样的是那金色的眼眸,令人感到陌生的气质。
“琪亚娜?”芽衣不确定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你终于来了,我的半身,现在…和我合为一体吧。”
一道电光闪过,西琳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感到手中一轻,再度看向甲板上,出现了另一个浑身由崩坏能组成形态的芽衣,手中拿着刀,正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西琳忽然不想立马拿回征服宝石了,在空中抱着胸,饶有兴致的看着甲板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