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27-5
事情都吩咐下去了，自己也没什么事干，我们的大司教来到了教会的食堂。
“厨子！厨子在吗！”然后她就开始大喊大叫。
“你这样也太不优雅了。”老头子的声音基本是被盖住的。
“厨子快出来，我饿了！”
她用长枪敲打地面和桌子，更像是打劫的。
“来了来了，大司教大人！”一个胖厨师跑了过来。
“怎么这么慢！”
“厨房在收拾厨具，大人！”
“先别收拾了！我饿了！”
“可是大人，食材基本都送去避难所了，这边剩下的东西……”
“有什么上什么！我又不挑食的！大战之前我需要补充一点体力！”她敲了敲桌子，“你总不能让我吃这个吧！？啊！？”
“好，小的这就去尽可能做点什么！”
“快去！”
“是！”
真是野蛮啊……真羡慕。
“哼哼哼~。”厨师走了以后，大司教哼着小曲，一脸期待地坐在椅子上，“吃饭~，吃饭~。”
“保管者也需要进食吗？”
“瞧你这话说的。主宰不需要进食，难道你也不需要，木偶？”
“主宰体内有永恒龙心炉。我的任务不值得让我拥有那种规模的部件，所以需要进食。”
“保管者也一样。相比大部分古龙，我们的构造太低等了。虽说可以保持数年不摄食，但有没有饭吃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这种危急关头。”
“你的那种作战方式果然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不然呢？而且我的母体已经好几个月没吃东西了！她保存的能量根本不够塞牙缝的！所以我现在饿得要死！知道吗木偶，刚见面的时候我差点就把你吃了！”
“看出来了。”
“好慢啊！啊啊啊啊啊！要是厨师拿不出东西来我就真要吃桌子了！”
“来了来了，大司教！”厨师推着餐车出来了。
餐车上堆满了盘子，看来还是能拿出点东西的……算了，当看清楚上面的东西后我就没兴趣了。
大量的硬面包，看上去就很咸的腌肉，野菜炖的汤，还有不知名的水果。哇……让我吃这些不如让我去死。材料给我好吗？一小时之内我就能把这些面包变得松软，腌肉变成新鲜的生肉，水果变成甘甜的果汁！
“抱歉，能拿出来的就这些了。”
“没事没事~足够了~！”她拿起面包就往嘴里塞，“去吧，继续收拾去，我要在这吃到出发！不用在意我了！”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她的声音有点模糊。
“遵命，大司教大人。”厨师走了，而且一点疑问都没。
“真是神奇呢。”老头子看着厨师的背影感叹。
“唔？”大司教嘴里依然都是东西。
“所有人对你性格上的变化都没抱有任何疑问。”
“这个啊。”她嚼了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奈迪兰之印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可惜对失魂兽无效，毕竟它们已经没有成型的意识了。”
奈迪兰……对了，是有这么个传说，还挺出名的。奈迪兰是个让所有去讨伐她的勇士都主动放下武器的大魔女，也有说法是魅魔之类的。民间就有“奈迪兰之吻”这么一词，多数用在红颜祸水让英明的男人堕落之类的情况。
奈迪兰这个词突然在这里出现，如果继续按照原意理解的话，那些突然倒戈的卫兵可能就是被这个什么奈迪兰之印给迷惑了。
但我觉得它的功能绝对不会那么简单。那些人倒戈了以后精神完全正常，不像是被控制了。要我说，他们的认知都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么猜测的话，大司教的性格如此大变却没人有疑问这一点也就能解释了。
嗯……认知？我最近好像在老头子的遗物中见过类似的研究。可惜那些都不完整啊，早知道就该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矮子彻底解决掉的。
“所谓伟大的意志就是它的运用吗？”
“反了。就伟大的意志这一概念而言，那可比你的制造者的文明还要古老了。不过它和奈迪兰之印都是埃塞拉克的运用倒是没错。啊……不想聊这些话题了，说实话，很费脑子。我答应你在闲暇中回答问题，但不想太麻烦。我现在也不是很闲。”她抓起一大块腌肉，咬了一口，“这肉倒是挺咸。”
对于这个冷笑话，老头子只是沉默了几秒。
“我需要对既存信息进行一下验证以方便整理。保管者，我不认为你现在这个人格具有独立让教会在新秩序中重新建立地位的能力。奈迪兰之印也不是万能的。”
“这你就放心吧。我的寿命很短暂。帮修雷德的政治核心成功转移到贝尔德并扎根后我就要把任务交给下一任了。”
“你也会被那样吃掉？”
“……”大司教停下手上的动作，斜眼看着老头子，“能不能说点好的？”
“那就奇怪了，明明具有这样的使命，你们还会害怕吗？”
“那你们呢！？”她突然拿起枪，用枪尖抵住老头子的喉咙，皮已经破了，有血流出来。
“……”老头子面不改色，哪怕在刚才大司教的气势仿佛要直接用枪把他脑袋削下来时，他也连躲都没躲一下。
“哦~？你还真就不怕啊？还是说你们根本不具备这种情感，连必要的条件反射都没有。”
“你没理由杀我。仅此而已。”
“还真是木偶呢。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木偶。你们呢？你们会惧怕死亡吗？”
“恐惧是一种警告。我们并不惧怕死亡，但我们需要活下来直到任务完成。如果任务已完成或者任务要求这么做，我们会毫不犹豫地迎接死亡。所以从结果上来看，是的，因为具有一致性，在任务完成前，我们会惧怕死亡。”
“这就对了~！”大司教收回枪，把它**石头地板里，“我和你一样，对这短暂又有意义的一生没有太多留恋。你我都是被各自的创造者赋予了特殊任务的，恰好我们的创造者又对‘情感’这个东西有所了解，所以把我们都做成了可以为了使命欣然赴死的样子。但是啊‘情感’这个东西可不是单一的程序。你会因惧怕无法继续完成任务而惧怕死亡，而我……你想想看，肚子里面突然诞生了那么一个东西，先从内部把你吸个半死，再剖开你的肚子跑出来，把你吃个精光。想想就不会多好受。”
“所以你是惧怕死亡前的痛苦？”
“可能吧。”她继续吃，“也可能是不甘心？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全都在吃苦。好吃的没吃到，只能吃这些。吃完了以后还要去杀那些恶心的失魂兽。”
“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这是不应该有的情感。而且和你之前的描述无关。”
“行了吧，木偶。”大司教拿起一根长条面包伸到老头子嘴边，“用这个把你的嘴堵上。为了完美使用奈迪兰之印，我们不得不拥有复杂的情感。不过你担心的事情是多余的。现在让我好好吃东西。”
“……”因为嘴被面包堵住，老头子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这段对话挺有意思啊？也就是说这些所谓“保管者”也是带着某个目的诞生的。刚才他们说的，保管者需要维护修雷德文明继续存活。这也和老头子的目的一致，所以他们暂时联手了，这是老头子一开始就说过的。保管者从字面上来看，是为了保管和埃塞拉克有关的东西。矮子认为那是万物基因的解码钥匙，却被否定了。
还记得上一任大司教最关心什么吗？是的，就是那个什么伟大的意志。造出了那个，就可以压制住某种会毁灭修雷德的灾厄？还是说压制灾厄才是目的本身，伟大的意志只是一种手段？两者都不是吧。第一种太肤浅太无聊了，而且有点本末倒置。第二种的话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怎么还需要继续维护修雷德？而且还要继续在新修雷德中保持地位？
实际上在未来，古修雷德教在抵达贝尔德后被判为引发帝都毁灭的罪魁祸首，当场解散了。修雷德教宗也被赶出皇宫，改姓修因雷德住在城外的修因雷德堡里。根本就没有保持住什么……也不是，换个角度想想，修因雷德的地位真的低吗？不低啊，他们只是从政坛中消失了而已。
他们藏在修因雷德堡里，把里面改造成那个样子。利用各种手段吸收人才，就像矮子一样，进行着研究……那他们的目的……
可恶！情报不完整啊！让我瞎猜怎么可能猜出来啊！
“大司教大人！王子殿下让在下来报告，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了！”传令官大喊。
“好~！”大司教站起身，从地板上拔出枪，“我来打头阵，让我们一路杀出去~！”
就这样，带着贵族和难民们逃离修雷德城的突围战开始了。
他们给雷克西娅起了个什么外号来着？对了，“杀戮天使”。现在这个战斗方式和一部分性格都像极了雷克西娅的大司教绝对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葛温德林骑士团在撤退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尤其是他们的骑兵。这么庞大的队伍没有他们的骑兵前后照应是根本保护不过来的。与记载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在和迦布拉斯交战，迦布拉斯反而在帮忙一起清理失魂兽。
最终，宿命的古龙从天而降。黑龙米拉波雷亚斯，他的烈炎瞬间就点燃了整个旧都。王宫倒塌，紫色的烟雾从那座高塔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覆盖。古修雷德昔日的辉煌和满街的异形生物一起燃烧，逐渐化为灰烬。
我为什么可以描述地这么清楚？
因为我没有跟着难民们逃离。我留在了王都附近，因为他们两个也在这里。
“该办你的事了，木偶。你觉得有几分胜算？”大司教一副准备冲回去的样子。
“我觉得不应该冒险。”老头子却无动于衷。
“等一下，你耍我？”大司教把头扭过来，表情有点不爽。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的计划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头子依然一副扑克脸。
“但现在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机会并不难得，难得的是胜利。”
“这句话我喜欢。”
“修雷德王的举动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让我们可以制定一个更加接近完美的计划。总有一天，我或者我的继承者会回到这里，来彻底完成这个使命。”
“好吧，你的事，听你的。可惜啊，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这个情感也是多余的。”
“啰嗦。”扛起枪，大司教从山崖上离开了。
“如果我不能亲自完成任务，这份记忆数据或许将引导我的继承者找到线索。希望这对阻止深渊之望有所帮助。结晶会帮助你找到入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结晶，哪来的——
肚子里突然产生了异物感，伴随着强烈的恶心。让我当场吐了出来。我那只有胃酸和营养液的呕吐物中，有一个怎么看都不是我曾经吃下去过的球体。
好吧，这就是结晶了。但就不能更魔幻一点，闪一道光什么的出现在我手中吗？这方式一点都不适合美少女啊！
还有啊老头子，你的数据损坏了好多啊，你确定真的有用？我现在到底要干什么啊？
算了，有什么用什么吧。总之，先去找那个什么入口吧。
Episode27-5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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