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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就又劈了上来。
可以反击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如果真的全力应对，结果必然是如他所说的，不出两回合就结束。
格开他猛烈的下劈，闪到侧面。他的力量本质不是被我挡开而是偏移了，所以只能继续砍下去。正常来讲，到这里我只要再出一刀就结束了，但对手可是提尔·加布里。
和刚才一样，他用难以理解的力量把重心拉了回来，对我所在的方向甩了过来。甩这个字非常贴切，他没有瞄准也不考虑会被我提前击中的可能，把手臂和持着的武器像一把大锤一样抡向我所在的方位。
所以在他出手前，我就已经撤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然后，终于轮到我反击了。
不对！
他的身影开始逐渐远离我，我才意识到他这一甩并不是单纯的横扫，而是掩护后撤的动作。如果我刚才直接选择追击，虽说不至于落空，但一定会因为目标在最佳范围之外而无法使用全力。可惜的是，我还有时间。
多向前一步，把预想的横斩变成距离最远的突刺，正中胸口。
他向后踉跄了两步恢复平衡，我没有继续追击，收回刀等着他。
“不愧是大剑豪。”
“想用这种小动作骗过我是不可能的。”
“那我应该换个战术了。”
他再次攻过来，这次挥刀的力度明显有所收敛但基本都是无用功，因为根本没有威胁。闪避，招架，我的选择非常多，可以说他现在的攻势，威胁比红桃K没多多少。
问题是，我也不好过。我找不到反击的时机。可以理解成他现在的攻击全都是试探性的，每一击结束后都有可能变招。如果他是普通的菜鸡，我或许不会考虑这么多，但他无论技巧和经验都是身经百战的水平，还可以像刚才那样在短期内做出非常不合理的动作，让我也只能做出试探性的应对。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仿佛不需要呼吸一样。我完全无法通过他的呼吸节奏来预判他连击的空档。
事实上他也确实不需要呼吸。
这么打了一阵后，他停了下来。因为明显是他主动停手而不是破绽，所以我也没有攻击。
“怎么了？不反击吗？”
“虽然不愿承认，但你刚才的动作仅凭木刀是找不到完美时机的。”
拿着耸弧或者断弦的话就另说了。
“没见过这样的对手吧？”
“如果算上怪物的话还是见过的。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黑虫里的那些追猎者。人类的话当然不可能有能做到你这程度的。”
“你还挺谦虚。”
“我可不是那种碰见超出常识的对手就找理由说对方作弊的人。既然对方做到了，那就是合理的。”
“啧，不愧是你啊。我也不装了，这是大猫教我的。专门应对你这种风格的对手。对一般人非常有效，没想到对你也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的理解加上你的身体，能做到这种程度是理所当然的。”
“那还要继续吗？”
“当然。”
练习再次开始。
我依然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象征性地应对着他的攻击。但是很快，事情出现了转机，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那就是我们的木刀都快顶不住了。
我虽然看似敷衍，但每一次招架都是用心去做的，毕竟破绽说不定就会出现，所以任何略微的错位我都可以发现，当然也包括在某一次相对激烈的碰撞后，我们的刀都开裂这件事。
这是个机会。如果是普通的练习的话，为了避免刀突然断掉发生危险，现在应该立即中止，换一把。可提尔现在似乎还没注意到，那就不要怪我用点小聪明了。
如果我刻意卖出破绽，引诱他变招重击，反而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他的攻击说是试探性，力道却一点都不含糊。彼此刀的裂痕在哪里我已经基本掌握了，只要有合适的角度……
就是现在！
我把刀横过来，刀背尽可能贴在左臂上，稳住下盘，用我这边裂痕以下的部位去迎击他木刀的上半部，并在木刀碰撞的瞬间向前一振。
咔！
半截木刀腾空而起，剩下的一半留在错愕的古龙手中。
胜负已分，我顺势扬起刀尖，装作刺下去的样子，在半路停手。
“你这混蛋！”身后传来了逐渐逼近的骂声。
完蛋，懂行的来了。
“大猫，我们只是练习！”
“闭嘴吧白痴！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什么？”
“刀给我！”
提尔把刀丢给猫眼。她精准地接住后冲向刚刚落地的另一半木刀，俯身捡起以后像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黑豹一样蓄势待发。
没有一丝犹豫，她全速冲了过来。
这只能应战了啊！
这只猫可以说是我最大的克星。我擅长的领域确实有限，在领域之外表现不佳我可以接受。但她，完全是在我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把我打了个粉碎。
她现在手上拿着两把长短不一的临时武器，我手上是一把随时可能会断的刀。看上去似乎挺公平，但她的目的并不是让我的脑袋开花，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躲闪。
她毫不犹豫，继续追击。
不犹豫，我连续两次这么形容她，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相对于一半靠推测的我，她的观察力可以让她近一步靠近未来，基本可以得到每一步动作的铁证。在这种条件下她可以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压制，对手只要有一丝失误……不，对一般人来说那根本不能叫失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来得及判断的题目，能够答对全靠运气。我必须采取最稳妥的战术才可以勉强和她对峙。
现在，我要在防止她把这把破刀打断的同时应对她直接冲我来的攻击，毕竟她似乎完全不介意顺便让我挂个彩。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招架，别住，折断，结束了。
“看见了吧，白痴飞龙，你们两个的刀本来就要断了。我不信这混蛋察觉不到这个，她就是故意利用这点坑了你！”
“好吧，但这也是我的疏忽。”
“疏忽个屁！正常打起来的时候你的武器怎么可能断！”
“我以前的武器确实断过。不过现在的确实没那么容易。大猫，冷静点，练习是这样的，是我在配合她的条件，不是她配合我。”
“那你也不能被人家耍吧！？”
“行了行了。”提尔推着猫眼的背，“你看你突然冲过来，拉宋和布玛都看傻了。快回去，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
“别推，混蛋飞龙！G级混蛋你给我记着！少在这里耍花招！我他妈一直看着呢！”
“好的，我记住了。”
真是可怕。
“继续吗？”提尔问我。
“你愿意的话。”
“那就去拿刀吧，陪你练习我也能学到不少。”
“刀来了！刀来了！”然而识相的红桃K已经把刀拿过来了。
练习再次开始。
“说起来，我们彼此的武器因为太特别了，反而在战术上开始依赖它们了。”开始前，我这么说道。
“刚才我就在想，我那套小把戏，如果是面对耸弧或者断弦，肯定是当场被砍翻。更别说是罔穹了。”
“罔穹的力量还不稳定，我也没有彻底搞清楚她。”
“我期待着你搞清楚的那天。到时候我们可以找个空旷的地方认真打一场。”
“那我估计还没碰到你就变成灰了。”
“那可不一定。你我现在都是古龙，鱼，不存在优劣，只存在对各自能力的运用程度。”
“可能是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吧，到底脱离不了凡人那一套。”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的战力远在我们之上。加上特殊能力之后没有理由会变弱，我相信你。”
真想不到这居然是那个提尔·加布里嘴里说出的话。也可能是他作为命运的使徒在给我建议吧。毕竟如果我成了大麻烦，他还要费力除掉我。
“你是在鼓励我吗？你是觉得我可怜才陪我练习的？”
“不至于，刚才不是说了？我也学到了许多。”
“坦白说吧。那场决战，是我刻意参加的。目的是为了接触那个会让人变异的核心。我想通过那个获得未知的力量。”
“你？我还一直在想，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噪波影响。原来你的内心已经动摇到这种程度了。”
“所以这果然是内心软弱的证明？”
“不，如果真正软弱的话，会变成失魂兽。你存在坚定的意志和明确的目标，但你好像不知道怎么实现。”
意志，目标，我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罔穹降生之时，曾经对我说过什么？
“我是你的刃，是你的分身，让我们一起达到更高的境界吧。”
我初次离家时，祖父又说过什么？
“在你找到属于你的道路并有所成就时，回来找我。”
我居然忽略了最最简单的事？
“提尔·加布里。”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这些？”
“我以为你一直明白。倒不如说你到底在追求什么我完全理解不了。”
“这倒没问题，我也不能完全理解。”我握住木刀，摆出架势，“继续练习吧。”
“这次刀如果快断了记得提醒我。”
“放心，有人盯着我呢。”
Episode IF01-3 END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