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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该办正事了。
“你们用通讯器说之前的几个地点都不行？”图扎赤老先生走向被幕布盖着的一个大箱子。
“地质之类的条件不行，但这其实不是最关键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在次要地点先放置几个小的镇龙栓，缓解一下气脉整体的风压。可这样做太浪费时间，也不一定有效。”沐一边解释一边跟过去。
“是太小了所以效果不敢保证？”
“材料问题。镇龙栓的承载部和扇叶需要异常高的强度和韧性。机关部要灵活耐用，不能使用常规的防腐和润滑手段。如果这是在别的场合用，我们的材料技术还勉强可以做到。但实验表明地龙之息会加速龙人材料的劣化，想要实现需求又不可能使用普通材料。所以……”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以？但说无妨。”
“这可是禁忌，我不觉得你会泄密，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千万不要对外人提到这个。”
“禁忌只是因为在绝大多数场合都不适用才被称为禁忌，即便是毒药在某些时候也可以治病。”
“确实是毒药。这个初号镇龙栓……”沐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一个带简易心智核心的龙属性力场发生器。在开始这个项目时我从某个知情人士那里了解到了地龙之息的来历，确定这个发生器可以中和镇龙栓受到地龙之息的影响，解决我们的全部烦恼。”
地龙之息……不，龙母腐躯对龙人的恶意是她身体应激反应的结果。谁又能想到这种能力最后用到了她最青睐的孩子们身上？而这个力场发生器正是从古代龙人与龙母“决战”时使用的机械城中找到的。可以说，就是为了应对腐躯的腐蚀而制造的。
只不过……
“那岂不是很好？代价是什么？”
使用禁忌必然会有代价，图扎赤老先生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发生器一旦启动就无法关闭，剩余能源只能保证它稳定运行四十年，再之后就无法再保证镇龙栓的安全。再算上劣化时间，应该最多五十年开始，整个设施都存在崩塌的危险。这是一个前提，问题在后面，这个发生器也会干扰达尔刚的力量，他在操作镇龙栓的时候会有很大的不适感。而镇龙栓彻底崩塌也意味着会在气脉最重要的部位开出一个大洞，此时发生器又很有可能仍处于不稳定工作状态，它会继续在那里干扰达尔刚。”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到了那时候还没有建成镇龙栓网络，连白龙神也救不了我们了。”
“往好了想，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镇龙栓控制气脉走向，把镇龙栓网络完成。到时候只要每十年轮流更换一次即可。包括这个初号镇龙栓，到时候也可以用普通的大型镇龙栓来替代。”
“这就是所谓的一劳永逸吗？”
“镇龙栓的制造需要大量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又是尽快在最关键的位置打下第一个。如果有可能我也想一口气把整个网络的镇龙栓都做好，并在十年内逐个布置完成，但我们没这个时间。哪怕五十年，都有点紧张。毕竟施工的难度也相当大。”
“怪不得你在那个背锅副部长面前不敢细说。议会要是知道了这些，肯定又要加码。”
“你很了解他们嘛。”
实际上，议会高层早就开始把财产向协会那边转移了。现在这个时代，对某些人来说，舍弃这偏远的北地去开拓一块更好的土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是连考虑一下都会觉得反胃的恶行。
“是我之前考虑不周！真是，我也是老糊涂了，选了那么些没用的地方！事到如今我居然还在顾及议会那些人愿不愿意帮忙，真是可笑！”他一把掀开眼前的幕布，下面不是箱子而是一个模型。
“这是？”
“从气脉中的气脉地图拓印而来，原版是格基芬王和白龙圣女留下的！既然我们如此孤注一掷，那么可以选择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图扎赤老先生指向模型中心偏西北的位置，“圣山以北，冰海之滨，有一座失落的龙人古城。第二次赤雪浩劫中被封印的真正的气脉之‘眼’仍沉睡在那里！”
我有印象，我们乘坐钢铁雄鸡号炸掉的就是那里。那里也是夏图拉身穿圣甲潜入气脉的地方。模型上，八条气脉汇聚于此，又从这里分散，如果能在这里打下镇龙栓，毫无疑问效果是最好的。
“其实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里，只不过我内心也希望能找到更好的目标。”
“路途艰险，圣山中现在又到处都是接近发狂的怪物，从地面靠近是不可能的，议会也不可能提供飞艇。”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有飞艇，也有战斗力，但日冕号一旦就位就要开始进行施工，想要再起飞要到很久之后了。”
“中小型补给物资的运输可以交给龙骑兵，这段时间他们帮了我们不少忙。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期待议会提供资金以外的帮助了。”
“那就够了。这里的龙骑兵谁负责？”
“你们的老熟人，阿瑞斯·格基芬。”
“他是……负责人？”
“他相比以前稳健了不少，夏图拉的事对他影响很大。失去夏图拉后我们见过一次面，没想到，居然是他在安慰我。”
“他可不是那种因为失去重要的人就会陷入消沉的角色。”
“你也一样不是吗？”
图扎赤老先生突然话锋一转。
“我和他不怎么一样。”但沐不打算接，“等他回来了我去找谈谈吧。现在我们需要对日冕号进行一些调试。”
“去吧，我也需要把这里收拾一下，需要帮助尽管开口。今晚乌加拜疆为你们准备了宴席，带着船员们一起来吧，这种时候士气很重要。”
“好的。”
乘坐升降机，下楼，穿过寺庙，回到广场。
“哈……！”
“呼……！”
“嚯……！”
我们背后的三个人终于敢喘气了。
“你们三个，我还担心你们会憋死。”
“以后那种地方就别让我们去了，大老师……”
“又插不上话……”
“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正因为如此才应该锻炼你们。你们看看提尔。”沐指着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是你吧。”我把她的手按下去，“亏你能把那些话堂堂说出来。”
“士气很重要，不是吗？”
“可士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那个所谓的发生器，不是已经能源耗尽了吗？”
“所以说，才需要进行调试。”
“调试什么，手搓发电吗？”
“说实话，也不是没办法。例如……”她用手背敲了敲我的胸口，“把你体内的龙心炉嵌进去。”
“这东西可拿不出来。”
“那就把你整个嵌进去？身上插几根管子。”
“插五十年？”
“如果你愿意，五十年后如果一切平息，我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都任你差遣。”
她把手放在我胸口，我能感受到这个半疯的女龙人内心的渴望。当然，她渴望的不是我，也不是我体内的这个炉子，这才是问题最大的地方。
“快算了吧。”我拨开她的手，“五十年后你都多大了，我是差这么个你吗？”
“是吗，真可惜。走吧，回引擎室，该干活了。”沐带头前进。
“提尔大哥……！”诺卡靠过来低声说，“就算你不愿意，话也不能这么说呀！”
“那她就可以提出这种交易了？”
“大老师有些时候……确实有点不择手段，不过她也是看人的！”
“所以她就是认准我会骂回去才这么说的。”
“是吗……？”
“你们就当是这样就行了。”
沐已经病入膏肓了，如何才能让她满足我真不知道。她想要偿还根本不是她犯下的，而且也根本无法还清的罪，这根本就不可能。
回到引擎室，折叠起来的“大表哥”根部，有镇龙栓本体顶部的调试区。沐用天眼操作了一阵后，一个一米粗，两米高的圆柱从其中一个开口伸了出来。当然，这么大的东西主要是舱体，那个发生器其实只有一个水壶大小。
“嗯？大老师，它在发光！”
“啊，灭掉了。”
“看来一般的充能方法根本没用。”沐把力场发生器拿出来，从上面掰下来一块晶体。
晶体脱离发生器短短几秒后，就变成了碎屑。
“不是吧，又碎了！？”
和最初发现的时候一样。这个东西在被发现后，沐就对它进行了测试。结果刚摸清了它的作用，自带的能量水晶就碎了。
为了让镇龙栓克服难题，我们重新找到了替代的水晶，装了上去，结果这颗水晶中本来就不多的能源又是只是测试了一下就耗尽了。
现在可好，又碎了。
“引擎产生的能量没有储存进去，而是破坏了水晶的结构。”沐拍了拍手掌上的粉末，“我们需要一块新水晶，和真正可以给水晶充能的充能场。”
“说得好，那么哪里有呢？如果有线索的话你早就叫我去取了吧。”
“当然没有。不过刚才和你说的那几句玩笑话给了我一点灵感。啊，也不能算是玩笑话，如果你愿意那可以说是优质方案之一。”
“别再扯那个方案了，你的灵感是什么？”
“找不到新的，那就去借能用的。”
“能用的……现在还有能用的龙心炉吗？”有，“黑虫？”
沐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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