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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娜,石雕到手了。”
“*很好,接下来就是死守了,这次是真的防卫战了。”
“*守哪里?”
“*你很快就能看见了。”
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铺天盖地袭来的迦布拉斯根本没有理会追着它们乱杀的收割者,更不可能浪费牙口去啃新古兰迦德的鳞片。它们最适合做的也是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屠戮毫无防备的“朝圣者”们,大快朵颐。
在一只库夏鲁达欧拉的风墙掩护下,贪婪的毒蛇们已经突破了收割者们的围堵。大批人群死亡,城中也再次失火,显然这座城已经彻底成为了世界的弃子。
那么另一只库夏鲁达欧拉呢?他在帮助舰队压制新古兰迦德。新古兰迦德的鳞片和外壳确实是无敌的,但被切开的口子内部的那些半机械零件可不是。渣渣欧自身难保,根本不能专心去帮新古兰迦德修复身体,导致现在新古兰迦德只能用力场护盾来保护伤口。这种状况下,只要持续攻击力场,就可以延缓新古兰迦德自我修复的速度,这样下去全城的“朝圣者”被杀光根本要不了多久。
情况有点糟糕。所以莎娜早就让他们向海边聚集,为的就是在碰见这种情况后可以让他们跳海,最起码就目前来讲,水下还是属于我们的。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这么多威胁在这里,我好歹能牵制其中一个吧?莎娜说很快就有真正的防卫战了,但具体究竟是要防什么?
就在我准备随便挑一个战场加入时,新古兰迦德动了。它刚才为了完全集中修复,像一座雕像一样立在海里,胸前还挂了个发光的靶子。现在,它缓缓抬起尾巴,弓起身子,一副要发力的样子。如此庞然大物,它想做什么别人都只能看着。
就这样,奋力一抽,像是在浴缸里大发雷霆的顽童,新古兰迦德引发了人造大海啸。而海上的舰队则像不幸同时在浴缸里漂浮的玩具一样被掀向外海,其中比较惨的小型护卫舰更是有一部分在大浪过后再也没有浮上来。
相比于海上,陆地理所当然地遭受了更可怕的打击。整个海岸线的防波堤在面对如此巨人时,只有被一腿迈过去的结局。闭幕式会场自然不用说,沿海的建筑和道路全都被大浪吞没。“朝圣者”们也不需要跳海了,毕竟海已经自己跳上来找他们了。
当然,水位并不是真的上涨了。说白了只是临时起了一波大浪而已,海水最终还是会褪去。可是……这海水并没有按照符合物理规律的情况,沿着大浪前进的方向继续袭击城市,最后在一条条道路和精密的排水系统中败下阵来。相反,它像一张巨口,狠狠啃噬了一口海岸上的一切,然后自己退回了巢穴之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曾密密麻麻聚集在岸边的“朝圣者”们现在已经全部魂归生命的起点。
哦不对,还是有例外的。和渣渣欧交战的那几位大神还在,倒是渣渣欧自己也被大浪带走了。
随后,新古兰迦德开始了下一个动作。它在翻腾的浪花中低下头颅,整个身体开始向海中潜去。很快,小小的港湾在海啸之后迎来了地震。大地开裂,堤坝崩塌,曾经被称为大工匠港的地方变成了无数碎块,沉入海中。取而代之的,硕大的蛇头再次从狂舞的波涛中升起。蛇头,蛇颈,接着是一座黑色的山峰。山峰顶上,两个闪着神圣光芒的身影一人持枪,一人持剑,互不相让。
崩塌还在继续,亡灵之海的侵蚀进一步扩大。半个城市的生灵被这个不知满足的地狱之口吞下,在浑浊的胃袋中被消化,成为新世界灯塔的一块基石。
最终,大半个莱汉尼亚带着其下方埋藏的秘密,以及所有还活着的和被吃剩下的“朝圣者”们通通以这种形式融为了一体。莎娜本想用一种体面的方式,以万民朝圣的姿态迎接自己的妹妹君临天下。但条件已经不允许了,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会造成极其可怕的结果,那我们也只能去当魔王了。
黑山完工,那是一团临时拼凑出来的生物质集合体,可以代替“朝圣者”们完成任务。虽然它也不是坚不可摧的,但它起码够大。巨蛇的上半身盘踞起上,提供保护的同时也可以帮助击退敌人。
那么敌人是谁呢?
当然是全世界。面对彻底露出魔王本色的我们,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显而易见,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保护这座山。而首要任务,就是把已经占据山顶的敌方大将赶走。
“*莎娜,我来帮你!”对着山顶,俯冲过去。
“*好,我们一起把她赶下去!”
使用龙父之力去轰炸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伤不到莎娜也会伤到生物质山。所以我俯冲到目的地后,变成人,用修迦玛提结晶铸成的刀对准雷克西娅砍了过去。
她肯定早就发现我了,并且她不出预料的还有余力。奋力架开莎娜的剑后,雷克西娅双手举枪挡住了我借俯冲之力的沉重劈砍,也就是手腕稍微抖了一下而已。再用力一挥,我被她远远推出去,飞向山顶的边缘。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坠崖。变成小龙,灵活转向,我再次插入到她们两人相比于周边发生的事情来说过于原始的冷兵器对战中。
结果就是,几个回合下来,就算我们两个人合力也无法占到一丝优势。
“*提尔,不是我说泄气话,我们打不过她。”
“*这不算泄气话,这是陈述事实。”
“*我刚才在海里有亡灵们帮助,还勉强能和她打个平手。现在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可能已经被穿刺在山顶了,谢谢。”
“*可是现在看来,我来了也不会有太大改变吧。”
“*确实。好消息是她中了我的计,亡者的污秽让她基本上不能随便使用埃塞拉克之力了。坏消息是什么你知道吗?”
“*她就算什么都不用,只凭这离谱的肉体强度和一身武艺就可以暴打我们。”
“*没错……”和邪龙的SKYPX不同,她的失落和不安通过女王意志明确传达给了我,就仿佛她现在正泄了气一样靠在我肩头,“*本以为计划够周全了,还准备了不少后手。结果我自己觉得是偷袭的行动,其实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我说过了,我们的对手是那邪龙,你能让计划顺利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点都不顺利,过早打出底牌的结果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我们在风暴圈外的主力支撑不了太久了,虽说不至于被打光,但肯定不能在仪式完成之前拦住对手的援军。到时候我们一定会面对一支由英雄和古龙组成的联军。”
“*听起来有点可怕呢。”
“*这是我准备不足造成的结果,你是被牵连的。提尔,如果我们被逼到绝路,或者现在也行,你告诉他们你是被我骗了被我控制了,他们肯定还是会接纳你的。”
“*然后带着这批正义之师顺势彻底剿灭黑虫军团,利用自己对龙母魅惑之力抵抗性比较强的优势,打着监视你的旗号,彻底把你变成我的奴隶。”
“*我的结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挺不错的……?起码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可笑,我如果要这么做早就做了,邪龙不是没给过我机会,那混蛋就是没办法了才把我从队伍里踢出去的。莎娜,不要这么贬低自己,你是最后的莫比迪克,也是黑虫女王。我们说好要把耶伊拉救回来,现在怎么你开始打退堂鼓了?”
“*我不是要打退堂鼓,我是不想牵连你。你真的不怀疑我吗?计划在构建和准备过程中,我都没有和你提过半个字,到了最后的最后需要棋子充当战力的时候才把你拉进来,你不觉得我根本就不信任你,只是在利用你吗?”
“*你当然信不过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信不过。我不会说太肉麻的安慰你的话,这些话我想你这辈子都听烦了,一点都听不进去。我只想说,我们的目标一致,并且我相信你确实有这个能力,所以我选择和你一起奋战到底。”
“*那如果我已经确定要失败,确定不再有胜算了,你所谓的获胜的能力已经需要重新评估了呢?”
“*那我还是会奋战到底。”
“*还说不是安慰我?”
“*真不是。有关这一点,我真的要谢谢你,莎娜。”
“*怎么了?”
“*我终于明白了内心的空虚来自何处。这话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但你是这世上唯一还能成为我的慰藉的人。如果救不回耶伊拉,又失去了你,我也没必要活着了。”
“*你……”
“*邪龙的鬼话我是不信的。如果有可以安全把耶伊拉带回这个世界的方法,那邪龙早就付诸行动了。邪龙不会冒这个风险,也不可能允许耶伊拉这么一个危险因素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只有你,才能真正救她!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我知道那种空虚!当时我是没得选,现在机会就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救她回来!”
“*你连我本来不敢给你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
“*那就别说了,道理我都懂,别看不起我。更别说泄气话了,丢人。”
“*……”她的意志改变了,是平时的那种光芒,“*你说得对。但实际上的困难仍然在我们面前。山顶这里是这个巨型生物质融合体最脆弱的地方,我们必须把雷克西娅赶下去,否则她很快就能在这里掏个大窟窿。”
“*话说你不是说她的力量被封印了?怎么枪还是带电的?”
“*那是古龙武器,自身当然还有力量。只不过平时那把枪可以被她自己的力量操控,变换出各种花样。用个形象但不准确的比喻就像是水管和喷头,只不过她和枪的两股力量可以随时切换角色。你有办法?”
“*说不定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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