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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它最初只是在形状上比较像一只龙。双翼,四肢,尾巴,这颗泪滴在下坠的途中逐渐变形,颜色也从透明逐渐变成晶莹的白。
它不断下落,直到扑通一声掉进海里,激起一轮微不足道的波澜。这就结束了?当然不是。因为紧随其后,就有一座“神殿”从海中为之升起。
两分巧合,八分注定,泪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拍卖中心正上方,这“神殿”正是那坚固到被海水吞没却依然如此完整的仿古修雷德风建筑。泪滴龙盘踞在屋顶上,似乎这里一开始就是它相中的巢穴。不过现在把它称为“龙”还是有点为时过早,因为它的皮肤和鳞片还没有凝固,都以一种类似胶质的状态挂在骨骼和肌肉上。它们现在就好像在把融化的过程时光逆流一样,逐渐贴回自己应处的位置。
“不可能……这……她怎么会……!?”胸口还插着一块大结晶的雷克西娅站起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你认识那个吗雷克西娅!?”娜维塔的语气中出现了不安,显然她也从那只泪滴龙的怪异之中感觉到了某种深不可测的存在。
“快带我过去……亮晶晶……!我们必须……杀了她……立刻!”
“可你现在这样子——”
“快!我路上再给你解释……!”
“啧,好吧!”
看了一眼我和莎娜后,娜维塔背着雷克西娅飞走了。
勇者们已经在采取措施了,那来历不明的新魔王呢?它,或者按雷克西娅所说的她,踏着拍卖中心不断上升,最终在和我们几乎相同高度的时候完全成型。
美丽纤细的小白龙睁开她四只有着不同颜色的眼睛看向向自己冲来的苍蓝流星,不慌不忙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张开茂密树冠一般的羽翼,抬起头,发出了……
仿佛地狱原声一样的可怕尖啸。
这声音如同是世间所有可以发出声音的生物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发出的尖叫以及临死前发出的惨叫的总和。尖啸扩散到整个莱汉尼亚上空,让苍蓝流星也为之熄灭,沿着不规则的轨迹坠入海中。
不过这尖啸也就持续了最多十几秒。之后,它突然变得和谐起来。尖啸与惨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阵悦耳的长音。长音之后,是初春静夜的雨声,是盛夏湖畔的虫鸣,是深秋林间的叶响,是严冬山巅的风号。自然界一切美好的伟大的可爱的威严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塑造出了一个世界。
下一刻,画卷展开。
天空从赤红变成蔚蓝。畸形的胎儿变成了用竹条编成并用棉被精心铺好的摇篮。没有刺眼的太阳但是有蓝绿两个巨大的月亮,就像两颗灵活精雕细琢的玉球,被一道横跨天际的彩虹桥隔开。
下方,鲜血染红的亡灵之海以拍卖中心为基点绽放出七彩的鲜花,瞬间变成一片浮在水上的名副其实的“花海”。当然,不光水面上,下方的水也变得无比清澈,已经完全看不到当初那个浑浊的工业港口的影子了。
世界,最起码我们周围的这一片世界,被她改写了。
“*帮帮……姐姐……”稚嫩又悦耳的女声,“*我们……朋友……”
我认出她了。
邪龙最初的妥协方案,就是把作为龙母之核“保管者”的耶伊拉像现在这样塞进一个狭间世界,从而让使者重塑完整埃塞拉克的计划永远缺少一块拼图。结果这个计划被使者发现了,邪龙只能将耶伊拉的部分力量和记忆撕裂,放在了异世界。
这么做确实延缓了使者的计划,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并最终借此阻止了他。但被留在异世界的那部分耶伊拉“碎片”却成了新的隐患。后来,我们的娜维塔为了保护人民和使者的核心签订契约成为了曙光女武神,使者则借用娜维塔布置的“怪物驱逐装置”想把自己收集到的残存的有关埃塞拉克的情报送回故乡。结果时空裂缝一打开,让某段单纯又致命的信息传了过来。
“*我在这里……”
觉醒了不完整心智的“碎片”在孤独中不断重复着求救的话语。这仿佛黑暗中幽怨哭声的信号在龙母之力不经意的加持之下变成恐怖诅咒,为每个生物尤其是人类带来了疯狂和变异。
阻止这诅咒继续蔓延的方法有两个。第一,治标不治本,就是关闭所有驱逐装置。第二,一劳永逸,还能顺便解决更多潜在的危险。
耶伊拉选择了第二种,这就是一直以来都冲在最前线,拯救了世界的她要把自己的存在抹去并放逐到那个狭间世界的原因。而眼前这只小白龙,不是耶伊拉,而是在她的陪伴和教导下彻底拥有了完整心智的那个“碎片”。
这……是可能的吗?又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可是她,是耶伊拉,是龙母之力真正的传人,无比擅长于鼓舞人心的女神。如果是她的话,没什么不可能的。
“*大家……帮姐姐……大家……朋友……”
大家?
拍卖中心旁最茂密的花丛中,一群群的身影相继出现。首先是一群划着木船的大毛球,然后是舞动着五色尾羽的华丽飞鸟,可以在水面上自由奔跑的矮小长毛马,在水中闪闪发光的金色长条鱼……无数我没见过但又多姿多彩的奇幻生物加入了战场。
这些奇幻生物除了外观美丽可爱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看上去完全没有攻击性。显然,它们是某个满脑子都充满了这种点子的人在一个完全不需要纷争的世界中描绘出来的,如同童话故事中的虚构产物一样。但童话之所以是童话,是因为它不符合现实。现实之所以被人不情愿地承认,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
那么,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童话世界不就好了?
说实话我还是挺欣慰的,因为这代表着她在尚能维持理智的时间里,好歹有些事情干,把自己的理想在不应存在的狭间中狠狠实践了一番。同时,这件事也让我更加有了信心。
现在这个凶险残酷的世界,毁灭了算了,让我们和她一起建立一个更美好的新秩序吧!
对了,别看这些奇幻生物似乎没什么攻击力,但它们的身体素质却一点都不弱,也不缺乏攻击手段。只是它们在平时不需要更没必要去攻击什么罢了。现在,它们为了那个曾和它们朝夕相处的“姐姐”,那个曾细心呵护它们的“母亲”,挥动爪子,张开嘴巴,开始笨拙地向一切干扰仪式的存在发起攻击!
天平又一次倒向了我们,因为我们一下子拥有了深不可测又无穷无尽的大军!奇幻生物们不会死去,它们在受到致命伤后只会变成花瓣,然后从花海中重生!
“提尔!”
听见莎娜激动的声音,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立即转身过去。
结果刚转过去就被她紧紧抱住。
“……怎么了?”
“太好了提尔,我们有救了!”
“是啊,没想到来了这么一批援军。”
“耶伊拉她还没办法回应我,我以为已经没救了!但是小白她居然还保留着心智!”她激动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她们在等着我们,她们也在帮我们,提尔,真是太棒了!”
面对这样的她,我无处安放的双手在空中晃了晃之后还是不争气地放在了她的头顶和背上,轻轻抚摸起来。
另外,原来那个白龙叫小白啊……可爱又简单的名字。
“耶伊拉当然会帮我们,小白是她的妹妹和分身,当然也会有和我们一样的心情。”
“嗯!”
“所以,咳,战斗还没结束,能不能……”
“啊……”她松开我,后退两步,“啊哈哈……”
“没事,这样因为开心而拥抱一下,耶伊拉应该不会介意……?”
“就算她不介意也不妥!”
就好像专门为了缓解我们的尴尬而挑选了这个时机一般,彩虹桥降下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辉,照耀着新古兰迦德的头部。很快,它咽喉的伤口被虹色的宝石填补,完全愈合。随后,它张开嘴,主炮开始蓄力。看来被修好的不光是外部的伤口。
发射!
然而从它嘴里喷出的不是高能毁灭光束,而是一道绚丽的虹色光束。被虹色光束击中的海面卷起了花瓣风暴,而被它击中战舰……
也直接解体成了花瓣!?
不止如此,花瓣中很快就窜出了大量奇幻生物,加入战斗!
“哇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亲爱的女儿的力量!可太酷炫了吧!我可真是永远的比不上你啊,呜呼~!”刚才修了半天也没把新古兰迦德修好的渣渣欧现在也在兴奋不已。
“咳,很好,我们现在应该乘胜追击,扩大优势。如果对方有更多援军到来,形势说不定还会有变。”莎娜回到原位,再次跪下,“我会专心加速仪式,你保护好我就行了。”
“好的。”
小白所在的方向传来雷声。我转身看去,苍蓝流星以及另一只浑身缠绕着红色雷光的白龙正冲破花海,向她杀去。
“莎娜,小白那边不用我们帮忙吧?”
没有回应。
“莎娜?”
回过头来,就在转个身的功夫,莎娜的手腕脚腕和脖子都已经被地面中伸出的绿色粘液紧紧缠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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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星之水熊虫!休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