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窥视者。
这句话在你那边听起来可能会有点奇怪。不过还请见谅,毕竟余也不知道这些文字多久才会在你那里显现一次,也不知道对于你来说,在你的概念中多少时间才能算作“久”。
余对你的了解太少了。你的种族寿命如何,相貌如何,科技水平如何,余对此一概不知。只知道你一定属于一个拥有足以理解这些文字的高智慧种族。甚至连你是一个个体还是一群个体不能确定。
啊,失敬失敬。余的目光还是有些狭隘和偏颇,擅自就把你描述成了一个类似于传统生物的实体。你可能是更加高位的灵体存在,又或是一个信息的集合体。总之你具有主观采集和处理情报的能力,而且这个能力并不差。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可以走到这一步。
所以,作为这个世界的管理者,余想和你谈谈某些尚未发生的和可能发生的事。嗯……与其说是谈,不如说是,向你汇报。无论你的目的为何,收集情报、学习知识又或者只是看热闹找乐子,能够走到这一步就代表你对这个世界发生的这些琐事还是有兴趣的。既然如此,在余敲定最终的解决方式前,有必要向你展示……故事的结局?
当然,如果在之前的某一刻你已经见证了你认为是最好的结局,那现在离开也无所谓。命运之流不是确定的,只有在被观测和承认的那一刻起,才会被认定为“已发生”。但“未发生”之事只是无果,而非无因。你应该也发现了,余最擅长的就是在无果之因中寻找碎片,将它们拼凑成更加有意义的样子。
那么开始吧。
余先明确一个概念,有利于让你明白,“已发生”了些什么。还记得曙光武装吗?面对修迦玛提结晶这种在这个世界规则中最高的“基石”,它也可以一视同仁轻松分解。原因很简单,它是规则之外的存在。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体系和规则之外的事物往往存在着一些超乎常理的作用。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降维打击。
而你这个异次元的窥视者,对于命运之流来说也是一个降维打击。
用一个符合常规物质世界原理的例子吧。一个透明的巨大容器里装满了沙子。沙子中藏有宝物,余就是那么一只挖掘沙子的小虫。余越往深处挖,获得宝物的几率就越大,然而洞穴也会越复杂并且随时可能坍塌。余虽然不会被压扁,但一旦洞穴坍塌,之前找到的没来得及运回地面的宝物就全部消失在沙土中了。
理解了吗?事情越是向着复杂的方向发展,越可能获得极有价值的情报,但同时也越可能让之前的情报失效。如果最终成功拿到了还好说,但一千次常识能有一次成功都已经是运气极好的情况了。情报这东西有非常高的时效性,这个时效不光是作为果也有作为因的部分。简单来说,不光是事件发展到哪一步某些情报就会失效,同时如果事件没有发展到某一步情报就无法被获取。如何推进事件,推进到哪一步,这一直以来都是近乎无解的问题,连试错的可能都没有。
回到之前的例子。你,就像是在这个透明容器外自由观察的高维存在。你可以记录下所有余曾经挖过的道路,所有曾经发现过宝物的位置,甚至还可以分析出洞穴坍塌的原因。
你的“见证”,以及通过这些文字产生的“记录”,让各种“不应发生”、“不曾发生”、“尚未发生”、“即将发生”的事件在一个更高更大更广的维度,以一种超出命运之流本身承载能力的模式,通通变成了“已发生”。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这代表着以你为“信标”,余可以开始自由探索整个容器,寻遍任何一个以往难以触及的角落。即便失败,过往的成果也不会消失。这对余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机会,同时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毕竟这个容器对余这个小虫过于巨大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早就超出了我这个卑微存在所能掌控的极限。
幸运的是,除了你提供的可能,余还找到了一个无比合适的切入点。
提尔·加布里,这个位于整个事件中心又没心没肺的男人,他的抉择往往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进而产生大量珍贵的核心情报。
这就是“这段时间”余在做的事。以你所在的维度作为时间标尺,找出了最重要的几个情报,并呈现给你进行固定。最终的成果就是之前那些,从你的角度看来如同是以提尔·加布里为主视角经历的完全不同的几段人生。
不要责怪他,因为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失去了心”。甜心离开时对他的精神打击是最大的。这不是传统概念上的精神损伤,而是更加深层的器质性的脑损伤。换句话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对甜心的记忆,还有大量处理情感的能力。他除了甜心以外的其他记忆也因此发生了扭曲。根据损伤的程度,也让这个人产生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性格和兴趣取向。有趣的是在每一条“世界线”中,他的脑损伤程度并不相同。
余无法指定他的脑损伤程度,也无法预知未来。只能进行大量观察,并在合适的时机进行诱导。就这样,无数个脑损伤程度不同,选择了不同未来的他活在自己的命运中,抵达不同的结局,获得不同的情报。
经过余筛选,并最终锁定呈现出来的那些,就是带来最重要情报的几个。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余在末尾都以提醒你的方式做了标记,还记得是什么吗?一条一条解读一下吧。
对了,余先回答你应该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黑虫女王莎贝夏丝罗娜·莫比迪克的推论是否正确?答案是正确。不愧是继承了一部分保管者魂因的女人,她找到的的确是唯一可以把甜心从那个世界召回的方法。虽然手段应该还有,但思路只能有这一个。并且,只要把甜心召回这个世界,基础规则就一定会改变。也就是说,从甜心把自己放逐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要么,她被永远遗忘,大家过上好日子。要么,她重返这个世界,万物凋零。
所以想要寻找破局点,必须要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为了避免那件事发生,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把甜心召回,而是把在异世界觉醒了不完整心智的那个碎片召来这个世界。对,就是小白的前身。为了方便,我们之后成她为小小白。要知道小小白成为小白是甜心去了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想让她提前过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么,开始说说那些结局给我们带来的情报吧。
第一,提尔和猫眼的故事,关键情报是那个教育机器。小小白最大的问题是心智不完整,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别说力量了,连对自身的存在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认知,这也是导致她发出的指令波如此有破坏性的原因。
古代龙人的教育机器正是帮助半机械傀儡快速了解自身职能的工具。南海岛屿下的那个更是在古代龙人末期为了觅火先驱和最终主宰进行了调整,可以帮个体快速掌握自身的古龙之力,萨卡娜·斯齐明和猫眼就是成功的例子。
这件事看似是在一切都完成后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但其实也是余最没底的一件。毕竟其它几项余都有一个猜测方向。唯有这个,是碰运气碰到的,也是余整个计划的开端。
第二,就是解放里雷克西娅,雷克希拉波尼亚的事。余猜到她确实拥有重新打开通道的能力,但仍有无法确定的两点。第一,通道能否维持。第二,解放之后的她是否还能服从指令。第一点余接下来会说。第二点的话,她虽然不听余的但是依然听提尔的,所以也算可行。
第三,形体。通道打开后必须快速为小小白塑造一个形体,才能让教育机器发挥作用,否则一切都免谈。使者留下的那个名为追悼者的机器在这一步可以起到大作用,但还不够,还需要两名外援才能真正做到快速而稳定。
第四,庞大的能量和生物质储备。不要看小白好像很正常,想想看她带来了多少奇幻生物你就能知道她实际携带了多少生物质了。当时处于异世界的小小白更是拥有可以让甜心重塑那个世界的巨量混沌源质。余用混沌源质这个模糊的词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我们无从知道那些物质的真面目。幸运的是也不需要知道,只要拥有够多的能量维持通道,再准备足够多的起源生物质来“承载”和“兑换”它们就行了。地龙之息,甜心的躯体加上上亿古代龙人的精神能量,不能说是绰绰有余,但确实值得一试。
最后,需要一次实践。关于这个,余不得不批评一下甜心,毕竟余从来都不认为她那时的做法是正确的。即便封印了所有人的记忆,种子依然留在每个重要的角色心中。她以为牺牲自己就可以一劳永逸,其实只不过是把风险拆分然后埋起来了而已,并没有真正消除。她的本能会让她想要回归起源,同伴们心中的种子最后一定会变成对她的思念,彼此互相吸引。但也多亏了这些人的努力,之前所说的通到是否能维持之类大量的难以估算的问题在这里都得到了验证。
这个结局是余尝试失败最多的一次。你以为余一直在阻止他们?错误,最开始余甚至放任不管,但他们失败了。甜心没有回来,世界却完蛋了。前后修正了数百次才总算找到了点眉目,每一个细微的看似无关紧要的偏差都会造成失败。幸好他们也很争气,所以说余是真的很喜欢认真努力的天才。
实践完成,所有数据已经到位,现在就差在真正合适的时机实行了。
那么,在哪呢?上面说的第三个情报,余说还需要两名外援。余承认,这盘棋从一开始就下错了。但多亏了你,在经过无数次演绎和复盘后,你给了我们反悔的机会。
现在,完美棋局,将在金光下开幕!
--------------------------------------总而言之,全结局达成后,就有真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