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我觉得他这种行为是在藐视您的权威!”韦恩枢机执事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的手攥紧了拳头,假如那个自称圣教王的阿米尔卡雷站在他面前,他大概会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脸上。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应该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主教的这句话让韦恩十分不解,他觉得主教应该愤怒而不是这种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
虽然主教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态度,但整个安格尼斯的教会都对神圣马克特教国充满了敌意,他们觉得阿米尔卡雷背叛了他们,可具体是哪里背叛了他们也说不上来。
安格尼斯的贵族们也感受到了威胁,教国通过合并变得强大起来,加上百姓的宗教狂热,使得教国无论是矿产的开采速度还是兵器的制造速度都远比邻国快得多,他们看来是在做战争的准备。
教国想要扩张,最大的敌人就是安格尼斯,纵使目前安格尼斯的内部出现了问题,也还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想成为霸主,安格尼斯就是必须要被征服的敌人。
安格尼斯的贵族们都心怀鬼胎,各自打着如意算盘,这个国家迫切的需要一个君主来将领主和军队统一起来,然而老国王的葬礼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新王还是迟迟没有选出来。
教国的一些轻装枪骑兵骚扰了帝国边境,但只是烧了一座谷仓,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如果开战仅靠边境伯布兰西亚的军队完全不是对手,更何况布兰西亚是个对政治和军事一点都不懂的草包。
高姆公爵却并不担心,他已经做好了出兵的准备。他并没有参加老国王的葬礼,也并不关心谁来当国王,他只想着打仗,如果边境告急,他会趁机出兵,一路打到教国的圣都,他相信那些狂热的信徒绝对敌不过久经沙场的职业士兵。
高姆不知道的是这个圣教王并不是等闲之辈,他先是解散了议会,大量征兵并且加强军队的训练,短时间内就增加了不少可以与正规军队作战的兵力,又大肆煽动信徒,宣称“乌月神的信徒是最具智慧和力量的人”,这种论调激起了很多人的亢奋情绪,每一个教国人都渴望着走向辉煌,他们磨光了剑刃,擦亮了铠甲,随时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为了使更多的人信仰乌月神,圣教王在全国范围内开设了学校,让当地的修士修女来教适龄的儿童识字,而他们的课本是由教廷编纂的《圣文》,里面记载了在女巫的恐怖统治之下乌月神降临并拯救信徒的事迹,这本书与各国教会流传的故事略有不同,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文字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孩子们的思想。
教国西部紧挨着海洋,北部又毗邻菖兰海,菖兰海是诺素里海的出海口,奈尔基帝国的所有海上贸易都必须从这里经过,因此圣教王准备建造大量的舰船来封锁出海口,来遏制奈尔基的贸易发展,这使得奈尔基的财政大臣十分担忧,他上疏国王,请求增强海上力量,来保护他们脆弱的海上贸易。
这件事被交给了霍华德王子来处理,他知道如果想要在诺素里海获得控制权,就必须要增加舰船的数量,但奈尔基的树木有限,仅有的树木大量砍伐后会使得生态环境被破坏,霍华德不想让后人连一颗果子都摘不到、一片树荫都没有,所以他必须要从其他的方想办法,于是他想到了位于教国南部的欧维利亚,那里森林资源丰富,而且当地人会种植一种被女巫的魔法改良过的速生木,种植半年就可以使用,而且密度非常小,是绝佳的制造战船的材料。
不过要想从那里获得木材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从安格尼斯借道也不容易,要么租商船从安格尼斯湾运送至安格尼斯南部的港口,要么穿过东北部的费曼公国借道安格尼斯,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与安格尼斯签订协议无疑是困难的,他们势必要狮子大张口,从本就不富裕的奈尔基人手里拿走更多资源,那建造舰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所以霍华德王子决定干涉安格尼斯的内政,如果他支持的一派顺利加冕,他就可以从中获得提条件的权利,这样从安格尼斯借道也就顺理成章了,甚至还有可能得到安格尼斯北部舰队的支持。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一个奈尔基人骑着马迎着大雪向南部出发了,为了避人耳目,他没有带随从,只带了一张弓和一把长剑。
这个人是奈尔基的外交大臣罗尔科莱恩·梅特涅,黑色的兜帽斗篷下是布满了皱纹的脸,奈尔基战争的时候他极力劝阻国王不要发动战争,希望通过外交手段来缓解粮食的危机,但他失败了,拥有强大军队的奈尔基九世无比狂妄,坚信自己的猛士可以长驱直入安格尼斯的腹地,结局是割地赔款,帝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之中。
现在权力正在逐渐交给霍华德王子,梅特涅相信这个年轻的王子将来会成为一个能带领着帝国重新走向光明的君主,所以他向王子请求亲自去和塞琳娜公主会谈,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帝国覆灭。
塞琳娜还在考虑决斗的人选,弗兰格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的剑术在御前比武那种点到为止的战斗中无疑是优秀的,但这种生死决斗对于没上过战场面对生死的弗兰格来说非常吃亏,因为这并不单纯是剑术技巧的比拼,还是以命搏命的野兽般的厮杀,只有活下去的欲望强过对方才能成为胜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塞琳娜并不想让他为此殒命。
弗兰格希望塞琳娜能选他,本来最适合的人选伊曼努尔没办法战斗了,其他的骑士贵族也并不愿意堵上自己的命来给公主铺路,所以即使是失败,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出战了,他在脑海里构想着和对方战斗的场景,他杀过人,知道将对方杀死该是什么样的手感,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将对方杀死的场面。
奥尔德尼手下能够战斗的人就太多了,尽管他已经有了和女巫联手的嫌疑,但领主们仍然对他很有信心,他们相信他是能够代表他们利益的人,如果将他送上王位有好处拿,那无论他和女巫还是教会联手都无所谓,所以他们也各自推荐了自己手下的剑术高手,不过王子并不想用他们,这个人情相当值钱,如果帮助王子取胜,那这个领主提出的要求就不好拒绝了。
所以奥尔德尼用了自己的手下,一个叫强尼的骑士,虽然名头并不大,但他在奈尔基战争的时候曾在第十二国王步兵团服役,多次参加了近乎绝望的战斗并活了下来,他的剑术除了在新兵营的时候学会的基础,其余都是在战场上练就的,奥尔德尼知道这样的人终有大用,他将他从军队里挑出来,并给了他骑士的头衔。
决斗定在了十二月初,塞琳娜虽然同意了时间,但她仍旧没有选出合适的人。
十一月底,一个老者在深夜造访了塞琳娜公主在城郊的秘密住所,在昏暗的房间里,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来者正是梅特涅,塞琳娜很清楚奈尔基的外交大臣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公主殿下,我就开门见山了,如果让教国控制住了诺素里海,我们两国的海上贸易会受到重创,因此我们需要合作。”梅特涅说道,他金色的长胡须将嘴巴遮住了,让人完全看不到表情。
“我并不是安格尼斯的君主,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
“我们帮您坐上王位,您帮我们从欧维利亚运木材。”
“阁下,您的意思是要我和曾经的敌人合作吗?”
“没有永远的敌人殿下,只要您愿意,点点头我们就是朋友了。”
“没有你们我也能坐上王位。”
“真是这样您就不会同意见我了。”
塞琳娜的心思完全被这个家伙看透了,她的确犹豫了,如果能得到奈尔基的支持,即便是教会和女巫都站在了他那边也不必畏惧,但她害怕自己终会成为奈尔基的傀儡。
“让我考虑一下吧。”
“时间不等人殿下,如果您不同意我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外交活动是需要时间的,作为外交大臣我可不能孤注一掷。”
“如果我不帮忙,你们就真的弄不到木材了吗?”
“是的,但如果您不愿意,我们就只能和诺素里和奥查德帝国合作,他们并不信仰乌月神,所以不必太担心他们和教国联手,而且他们百年内没经历战争,手里一定有不少军队,还是有一定的力量对付教国,诺素里海又是诺素里重要的航线,他们大概率会支持我们。”
“呵!你可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怎么样?您接受出价吗?”
“可以,但我想先听听你打算怎么帮我?”
“您也知道,我不仅是个大臣,也是个战士,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化妆成一名普通士兵来替您战斗。”梅特涅说道,即使隔着胡须也能知道他是在笑,他又接着说道:“或者我跟您一柄直接可以获取胜利的剑,您随便派一个人去走个过场就好了。”
“希望你说的不是故弄玄虚的话。”
“合作愉快,殿下。”
两人各自伸出右手,简单握了一下手,没有任何协议也没签任何契约。
不久后,决定帝国未来命运的决斗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