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
所有人都呆了。
按理说文人儒士都自诩风骨,羞于言利,以张嘴闭嘴大谈铜臭为耻。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轻易的做到了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拿诗卖钱?
小公主张开皓唇,不知该说什么,而崔老先生白花花的胡子不知是被气的颤颤悠悠在晃。
“黄口小儿,安敢辱我!”
时雨很懵:“你个老货,我哪里侮辱你了?”
崔老先生手捂心口,痛不欲生状:
“你居然把诗和铜钱这等低俗之物相提并论!”
“那怎么不行?”时雨抠鼻ing。
“你…你……!你若能做出一首令老夫认同的诗,老夫给你白银千两又何妨!”
喔唷,鸣时雨也不多废话,把手中的酒坛一甩,缓缓踱步形似沉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昭怀公主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有点令人难以捉摸。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时雨缓缓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寂静,全场寂静。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已经晕了,崔老先生艰难的喘着气和他的老友们则在细细的品味。
“妙哉!妙哉!此诗艳压全金陵啊!”
“孤篇横绝,竟为大家!”
“哎原本老夫觉得刚刚那首《春晓》定是这次诗会的头筹,此诗一出更惊为天人!”
“虽然这首诗有点不对现在诗会的景色,全篇夜月之景颇多,春意的描写偏少,但整体气势磅礴。共讲了春、江、花、月、夜,此五景,实在令人神往啊。”
“呵,原本老夫偶得佳句,还想对你们这些老货卖弄一番,现在倒是不好写喽!”
旁边的年轻人都震惊了,他们第一次见崔老先生为首的老夫子们如此交口称赞一个年轻人。
“老爷子,这两首诗真有这么好?”一个年轻人在旁边问道,他觉得此人作诗用词一点都不华丽。
崔老身边的一个老先生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胡子一撅一撅的,抬手就打!
啪!
“丢人现眼的狗东西,如此好诗竟然都品不出来?平日里让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看看人家“戏”公子,如此年轻已经作出如此好诗!”
其他年轻人听了顿时缩了缩脖子,平日里他们作出首残诗出来,还能得长辈们夸赞一下,今日这风头有点不对啊。
他们羡慕的目光不由看向了苏程,没想到这人表外看起来俗不可耐,内在竟腹有锦绣!
心口不疼的崔老先生十分欣赏的看着“戏言”,问道:“「戏言」小友,你是哪家的后生?”
鸣时雨犹豫了一下,微微见礼道:“我出身乡野,初到金陵,让老先生见笑了。”
崔老先生捋着胡子哈哈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出身寒门又如何?但以你之诗才,必会名动金陵!”
说完崔老便挥挥手,一个仆人立刻端上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竟然都是金块!
“小子,这是老夫输给你的白眼千两,折算100两黄金给你吧。”
“那小子敬谢了!”时雨眼睛发光的紧紧抱住木盒。
“你啊,还是年轻,空有才华却少于修德,财货有何诱惑?你当修身养德韬光养晦。只这两首诗,不出数日,你的才名必然传遍金陵!如今四海初平,陛下求贤若渴,待你才名传遍长安,我等可以向朝廷举荐你!做官又有何难?”
嘶......
周围的年轻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老夫子们竟然有心联名向朝廷举荐这人?这下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两首诗的威力。
可鸣时雨却抱着手中的命根子(指黄金),挑了挑眉,大声一呼:
“但我拒绝!”
话音刚落,风紧扯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