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家雅各布·斯坦利于1107向教皇延斯五世提交的《罗马城未来扩建与经济发展潜力的思考与论证,通过对宗教文化艺术的发展与创新以提高城市的发展水平》一文中曾说过一段话:
“试问罗马城为何物?乃是永恒之城,巨大帝国的摇篮。由历史上纵观,此城又如何不是一个舞台,但演的戏剧尽是繁荣兴盛和纸醉金迷,而那幕布更是用鲜血与鎏金所染。如此无聊的剧本一遍一遍的上演,终有一日,观众——那便是这个世界,会看腻的。”
教皇曾经并不愿意去相信这一警告,然而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三月十九日,午间十二时左右,第三次猪灵突击行动,主世界,欧陆,亚平宁半岛,教皇国,被猪灵围攻的罗马城,奥勒良城墙
路特立戎卫队士兵手持长戟跑过狭窄的走廊,头顶的灯光摇摆不定地闪烁着,承重钢梁在颤抖,磨制闪长岩方块在抽泣。“快,这里!”领头的士兵向身后的同袍喊道,带头冲向了防御平台。
一支弩箭精确的贯穿了他的胸甲,跟上的一梭弩箭平滑的在城墙上扫出一道血痕,碎砖和像素在方块上炸开。“分散!全小队分散!”重伤的士兵挣扎着喊道,全身上下的护甲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火球如同流星般划过天空,硫磺味熏进了城墙的砖缝里。
在防御平台的后部,一个临时加固的防暴坑里,电台响个不停,红石原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MDZZ,赶紧给老子把这无线电修好,然后给我接防御主控室!”“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传令兵带着哭腔喊道,坑外的喊声此起彼伏,身边的指挥人员心急如焚。红石电导就像是个烦人的村民,你永远都没法和它找到一个平衡。“最大电压等级有可能烧坏电路,但或许能避免这些猪灵释放的信号干扰!”一名只剩下两个红心单位的工程师抢上前来,一把将电压抬到最高,断断续续的电流声传来。“奥勒良城墙第三防御总控室。这里是第二防御平台……我需要更多的兵力增援,然后——尼玛!”
当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冲进由厚达七米的混凝土和黑曜石加固的电机室时,迎接他们的是遍地的岩浆和断开的红石电缆。卫兵的物品堆散在地上,遗体已经不知去向了。“我的亲娘…泊松在上啊……”带队的路特立护卫队队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握紧了长戟,“派人搜察每一个走廊,把守战略服务器。我们面临敌人特务的战略性渗透。”他对着无线电说道,“整个第二防御平台的电力供应都被猪灵切断了,发电机组也被灌入了岩浆,我会试图手动发动防攀爬电网和红石防护盾。”
没有人回应他,在城墙外,烟雾弹再一次被施放,原本就高耸的猪灵隔离墙上闪出了几台攻城弩炮和扭力投弹器。在箭雨的掩护下,扛着梯子和锁链的猪灵突击队快速接近城墙,冲在前面的工程人员剪开了铁栅栏,跨过被投弹填平的壕沟,来到了木栅栏下。士兵们冲向射击孔边缘,位于高层防御平台的弩手已经就位,MCX型单兵作战弩瞄准了猪灵先头部队。“进入防御阵列,准备开战!以泊松之名,死守阵地,违令者一律按老规矩处置!”一名久经战阵的卫队长站了出来,拔出剑指向猪灵军队的登城梯。用合金固定,使用某种不知名酒红色木料加工而成的猪灵登城梯以其韧性和防火能力著称。几名新兵试图将它们从城墙上推下,但特别加重后的底部嵌在城墙底部的地基上,使得它们只有从底部的特殊架构才能摇动。
(一张摘自《教皇陛下的神圣不可侵犯的英勇路特立护卫队,于巴里城外与冒充罗马帝国继承人的希腊人战斗的画集》,拉特兰出版社1092年版的路特立护卫队多人联合式防御阵列图解)
液压钳轻易的剪开了防攀爬用的铁栅,猪灵先锋出现在了梯子的顶端,几发弩箭几乎立刻就把它们击倒,再补上一剑,路特立护卫队的操作行云流水。
一剑捅穿向他冲来的猪灵登场部队士兵,卫队长举起了望远镜,向着猪灵隔离墙仔细观察。能见度很低,方块的边缘也难以看到,“通知那些勃艮第人,那些科斯蒂勒冲锋队(Coustiller),告诉他们向这个坐标进行突击,准备对付反人员弩炮和扭力投弹器。”他向一名传令兵吩咐,“——立刻准备进一步的防御——长戟向前突刺,保持阵型,弩手只允许齐射!”
带着十字架袖章的勃艮第冲锋队士兵们将自己固定在马鞍上,拧好长戟上的反器材砸击面,马匹皆已施加了持续数个小时的速度II加速度增强器。他们冲过茫茫如海的猪灵,越过一处早已被打开的突破口,铁蹄踏过猪灵巡逻队的身体,在中央防御区停了下来。
“科斯蒂勒冲锋队第三小队队长里德报告,我们已经抵达了坐标,随时准备发动进攻。““收到,请立刻进攻。我们已经受到了他们的火力压制,优先打击扭力投弹器,立刻发动进攻,立刻!”路特立护卫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在猪灵远程火力打击下蒙受了重大损失,死伤惨重。一些新兵试图逃跑,立即被身边的战友击倒,将底部削尖的金十字架护身符挂在三色领巾上,用力向脖子上勒,这些人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刺还是被勒身亡的。这便是所谓老规矩,用死亡的恐惧逼迫路特立护卫队成员舍命战斗,向死而生。
科斯蒂勒冲锋队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炽足兽骑兵就会蜂拥而至,将他们的斩首行动变成一场毫无意义的自杀式袭击。“我们没有战斗主服务器的战术信息服务,所以必须使用蛮力了。”里德看向猪灵军队的火力平台,“所有人三人一组分散,听我指挥。”面对竖起的木障,这本来是防御投射武器和正面冲锋的。冲锋队众人拔出B90小型骑兵弩,内部装有两台小型弩臂,箭杆短小精干,发射速度极快。“放箭!”里德喊道,毫无察觉的猪灵操作员背部中箭,当他们准备反击时,第二波齐射已经抵达。
用猩红色木料制成的木障被铁斧劈倒,科斯蒂勒冲锋队伴随着箭矢向扭力投弹器冲去,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在日复一日的操练中将击溃火力输出单位这一传统战术变得如火纯青。残余的猪灵四散奔逃,慌不择路的将自己塞进两格高的土墙后。冲锋队员各自在物品栏里找到一组圆石,毫不客气地砸向了投弹器的精密部件,用砸击面击打瞄具,砸弯扭力臂,将这些价格不菲的战争机器变成满地方块。最后用原版TNT收尾,随着一声炸响,猪灵对第二防御平台的火力打击暂时是无法恢复了。
三月十九日,午间一时三十分钟左右,罗马,教皇的城堡
教皇端坐在暗处,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完成。路特立护卫队的指挥们争吵不休,面前的罗马地图上,奥勒良城墙已经出现了多处缺口,一旦被全线突破,年老的塞维安城墙恐怕无法胜任接下来的围攻。高耸的石柱上缠绕着月桂,被捣毁面庞的众神镌刻在凝灰岩的浮雕上,泊松、延斯、内森和米海尔,这些名字如此久远而神圣,但又是如此接近。教皇无力再去做任何的改变,只能够默默的祈祷,当这场悲剧结束之时,他能够全身而退。身后的磨制花岗岩台子上空空如也,逝者于这座城市的荣耀已然消散,就如同教皇对这座城市寄予的厚望,随着猪灵的到来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