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姬月的脸,这张与儿子看上去还无关联的脸庞,却像极了王越,像极了他小时候哭着要自己抱的样子。
“越…越儿,是你吗?”
她小心翼翼像是捧着脆弱的珍宝,害怕稍不注意就化作镜中月水中花。
“妈,妈…是我,是我……我回来了。”姬月泣不成声,紧紧抱住妈妈,把头埋进她怀里。依恋着呼吸着她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洗衣粉香味。
“我的…儿子。”妈妈闭上眼,也拥住了姬月,手抚上她不再宽广的脊背,安慰如今这个娇小的……女儿。原本在眼中转圈的泪珠再也挂不住,簌簌的往下掉。
母女俩跨越了生死,此刻再次相拥,泪水是喜悦的,反射着希望的光芒,映在一旁的爸爸眼中。
他的内心也同样激动,他也想要像她们一样相拥,也想要坚信她就是他的儿子王越,但他不敢,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相信的是科学而不是玄学。他害怕一切都只是像梦境,像泡沫,只要太阳一照,就弥散无形。
没有希望固然可怕,可最可怕的是希望后的绝望。
……
“孩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妈妈,放开了紧紧搂住姬月的手,她傻傻地看着姬月,这个是她儿子的女孩。
她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爸爸也在一旁默然无声,等着姬月给出能令人信服的回答。
“我,我。”姬月扭捏起来,她感觉在父母面前说这件事太羞人了,她脸红的像是醉酒一样,像一只害羞的小兔子,红色眼睛扑闪扑闪,眼神却躲躲闪闪。
“我现在实际上算是机器人……”不过她还是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但她省去了后续她所遭受的痛苦实验和与姬雪的相遇。
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和本就不该相遇的人,就让之随风散去吧。
妈妈很高心,当她得知姬月虽然是机器人,但和正常人几乎一般无二是,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就是不能怀孕吗,反正之前越儿也不能,还省得受罪。
她觉得是自己当初去寺里求的愿显灵了,连她想要女儿的愿望也一并满足,佛祖可真神啊,她想着明天一定要带着姬月去还愿。
姬月不由得汗颜,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老妈小时候喜欢给穿裙子,梳辫子了。
这时爸爸总算说话了。他一直沉默着,忽然之间的发声让姬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但姬月仍从他声音中感受到了他压抑着的喜悦,爸爸之前应该也很伤心吧,姬月很愧疚,要是自己能够早一点回到这个家就好了,爸妈也不用多忍受这么久的痛苦。
她主动上前抱住了父亲,爸,我回来了。
“好,回来了。”
爸爸现在是真的高兴,他胆怯地抱住姬月,他果然不习惯与人做太亲近的动作啊,哪怕姬月是他的孩子。
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丝迟疑,有了记忆的她真的是王越吗?
可他不能说出来,他必须永远地把疑问保留下去,她必须是王越,不然……他看着自己老婆舒展的笑颜,他很久没有看到过她这样毫无顾忌,彻底放开的笑容了。
既然她有着王越的记忆,就权当她是王越吧。
心中下定了决心,他轻拍了拍姬月的背,道”孩子,现在该叫你什么呢?”他慈祥望着眼前这个娇美的大女儿,脸上还有泪痕,之前是梨花带雨,现在是雨后残花,哪怕是陌生人,也想要给她怜爱。
妈妈也看着姬月,“对对,越儿,你想要个什么名字,我们赶紧去登记一下,要不就说你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
“爸,妈,你们觉得别人会相信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姬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谁见了都不可能觉得咱们是亲生的好吗。
倒不是说爸妈长得丑,只是确实是往不同的方向长了。
“那个,有件事…….我说了你们别生气啊。”姬月又紧张起来,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姬岚的女儿,虽然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但怎么讲也有点……
“当时我变成这样子的时候,就已经被登记为另一个人的女儿了。”姬月说完,头也不敢抬,紧张等待父母的发落。
她感觉气氛像是凝固了,有一道锐利的眼神刺入自己的身体,灼热无比。
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只是问了自己事情经过,在自己沉默后也不再提什么要改户口的事。
他们得知了姬月现在的名字,姬月希望能重新取个名字,然后开始她崭新的生活。
“不如以后就叫王玥?”爸爸提议,身份证可以先去补办之前的,其它的可以后面慢慢想办法。
王越,王玥,姬月很满意,她郑重点头,这一刻,他将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她不再是王越,也不是姬月,她是王家的长女——王玥。
……时间很快临近中午。
“玥儿,能麻烦去接一下你弟弟吗,他在楼下天星教育学钢琴,你爸他今天中午也不在家。”王玥妈妈在厨房大声说道,她刚才可是买了不少菜,要给自家女儿补补身子,看看这小身板,要多吃点好的才能长高长肉。
噗嗤,王玥心中忍不住笑起来,哈哈,放假了还得上钢琴课,惨啊,想自己以前从不上什么兴趣班学习班,她只要一想起那个以前经常在她打游戏的时候来烦她的弟弟此刻正苦逼地坐在钢琴旁边一脸生无可恋,心里就美滋er滋er
王玥应下,拿起一旁充电的手机向门外走去。
天星教育。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前台小姐姐看见王玥在门口张望,这么好看的小妹妹怎么自己没什么印象呢。
“姐姐你好,我来接弟弟回家。”王玥礼貌的回答,作为女孩子与人交流她早已驾轻就熟,现在她举止轻柔,动作优雅,虽然是有意识做出来的,但外人丝毫不会发觉。
她现在是淑女王玥。
对,她要成为一名淑女,这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既然要重新开始,索性让自己看起来更完美一点,不然怎么配的上这美美的自己。
“啊,我就说怎么对你这么好看的小妹妹没有印象,原来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啊。也是,都中午了,谁这个才来学习上课呢。”前台笑眯眯地对着王玥笑道, “你弟弟是在学什么?”
姬月感觉有点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跟姬雪有些像。
难道她也是……姬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如果真的是,加上姬雪还有白荷,这都是她遇到的第三个了,以前她可是从来没看见过,现在忽然一下遇到的女孩子全是……好j8怪呀。
“他,他在学钢琴。”姬月看向一边,她不想被陌生人一直这样盯着看,但自己也没权利要求他们,那索性自己不去看他们,就不会尴尬了。
“钢琴,嗯,我看看……啊找到了,还有5分钟就下课了。你先坐一会吧。”前台小姐姐又开始盯着王玥。
“可以跟我合张影吗?”等到5分钟快要过去,王玥站起身时,小姐姐忽然拉住她的袖子,渴望的问道。
额……“可以。”
“以后常来玩啊小妹妹。”前台向牵着弟弟离去的王玥挥手,语气里满是不舍。
等待王玥的身影消失,她才恋恋不舍地坐下,继续痴迷地看着手机中 “依偎”在她怀里的羞涩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