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王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一声一声冲击着王玥的大脑。
开玩笑的吧，今天是愚人节吗？
“别开这种玩笑啊！”她假作生气地去看王曦的眼睛，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王曦认真的表情和眼中的哀伤让她的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她心中忽然有些慌张。
“王，王曦，别，别再演了，我有点慌。”
可王曦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这让王玥有一种天快塌了的感觉。
“你，是认真的吗？”她忍着眼眶中因为慌乱而积累的泪花，委屈地问道，她仍旧觉得，下一刻王曦便会指着自己哈哈大笑，捏着自己的鼻子，嘲笑着自己怎么这么胆小。
对，是假装的吧，王玥仿佛看见王曦心中的小人正捂着嘴悄悄地笑。
“是。”王曦幽幽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这个字，就像是蚊子一样在王玥的耳边一直嗡嗡嗡，又像是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
一瞬间，王玥的世界仿佛天崩地裂，日月星辰都隐没在黑暗之中，压力如潮水般袭来，由外而内挤压着她的身体，让她感觉视线模糊，呼吸困难。
“为什么？”她口中喃喃，声音细微如蚊蝇。
眼睛再也兜不住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液，泪水如大坝决堤，在空中串成珠子。
王曦没有回答，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王玥，她扯出几张纸，递给已经哭成泪人的少女。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影响他们吃瓜。
王曦感觉自己哭了好久好久，她其实早就想停下，可身体并不听从她的指挥，这身体的泪腺像是个怎么也拧不紧的水龙头，她只能感觉到液体一直往外流，这让她开始骂起了姬岚，奸商，还说什么完美，这眼睛就有质量问题。
泪眼朦胧中，她依稀能分辨出，王曦那精致的五官。
王曦耐心地等着，并没有安慰她，不是不愿意，而是她不敢，她必须要狠下心来，不然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资格安慰王玥，她因自己而哭泣，既然自己改变不了决定，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她哭泣的权力。
……
王玥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咖啡馆的，好像是王曦把她送到车上的，好像自己说了什么，又好像是自己只是像个失败者一样捂着脸跑开了，但都不重要了，结局已经注定，直到最后，王玥也没有安慰她一下，她为之创造了很多的机会，让她可以毫不尴尬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玩笑，可她一次也没有抓住，或者说，她一次也没想过要反悔。
她心中的希望已经被泪水中淹死了。
她现在就浑浑噩噩的坐在出租车上，看上去像是没有了灵魂。
“小姑娘，振作点，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司机的声音飘进了王玥的耳朵，然后从另一只耳朵又飘了出去。
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脸色苍白，还带有泪痕的少女，头发有些乱，但并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更有一种柔弱的美，我见犹怜。
哎，现在的小男生啊，眼睛长屁股上了吗？这么好看的女娃儿都看不上。
这小姑娘也是，这才多少岁，就忍不住耍朋友，万一遇到坏人咋办。
“小姑娘，听叔一句劝啊，好好读书，以后啊，要找啥样的都行，现在你还太小，这里头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王玥依旧沉默不语。
司机没得到回应也自觉尴尬，反正自己该说的也说了，也就不再多言。
王玥其实听到了司机的话，但她并不想理她，尽管这很不礼貌，都这样子了，礼貌又算什么？
为什么呢？
她始终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一遍遍重复。
却始终也得不到答案。
她搞不懂，为什么一开始还好好的，王曦忽然就要分手，哪怕她现在也算当了不短时间的女孩了，可依旧理解不了王曦的想法。
女孩子的想法在她眼中就是个迷。
她从头到尾回忆着与王曦的每一个瞬间，从她们久别后第一次通话，到刚才分开。
第一次是之前王曦在电话中的沉默，第二次是她过于主动的吻了她，第三次是她询问自己喜不喜欢姬雪，最后便是她说出分手。
这些都是让她觉得不对的地方。
她做了什么？她只是希望王曦离开实验室，哪怕王曦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她没有不希望王曦实验，她知道这是王曦的理想，相反，她也是支持的，只要王曦能够不呆在她现在的实验室中，每天和那群疯子一起。
哪怕这样，王曦也不愿意吗？
她的坚决让自己寒心，两人的感情居然比不上那个肮脏的实验室？
也许一开始，王曦便已经决定了吧，电话里的沉默，实际上便是拒绝吗？
可她为什么还要做出那种事，她还和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接吻，为什么还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最有又为什么那么悲哀的看着自己？
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是她辜负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她还能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王玥感觉脑子里像是要搅成一团，每个想法都没有确切的答案，一切都是混沌的，她不能准确地分析出原因，只有无数个衍生的猜测一直消耗着她的大脑资源，如同中了病毒，她的大脑胀痛无比，整个人反应速度都下降好多。
还是不要想了吧。她闭上眼，想要把委屈和不甘都驱逐出去，可越是想要不去思考，那些让她心痛欲绝的画面变越发频繁的不断闪现。
“呼——吸——”沉重的呼吸声让司机好奇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少女闭上眼，脸上扭曲而痛苦，她相对于身材显得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让司机口干舌燥的同时也为之感到高兴。至少比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多了。
……
“到了，慢走。”司机叔叔向王玥告别，王玥也终于忍不住像这个自来熟的大叔挥了挥手。这让司机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放开了。
王玥低着头向小区走去，她看见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交谈着什么，好像其中还有一些眼熟的邻居。
她忽然想起刚才路上好像有救护车开过。
压下心头的情绪，她凑上前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