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开我了吗？”耳边传来少女的声音。姬雪忙松开手，生怕惹得少女不高兴。
王玥从她身上爬起来，正准备伸手拉一把，忽然发觉身上凉飕飕的。她赶紧又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只脑袋，脸色羞红，恶狠狠地看向地上的姬雪。
姬雪被她如风一般的动作惊呆了，好笑的同时，撑着身子站起身，她一只手捂着腰另一只手揉着屁股，口中轻声嘟囔着：“提起裤子不负责。”
她从衣柜里拿出崭新的内衣，还有一套女仆装，内衣是之前给姬月，哦不，王玥买的，女仆装是她最开始的那套，当初王玥离开时可是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拿，姬雪也没有扔掉，而是好好保存在柜子里。
“喏，穿这个吧，这也是你的。”她把内衣递给王玥，把女仆装一件件理好，等着王玥钻出被窝。
羞涩地接过，王玥就在被子里动了起来，从外面看去，像是一只不断蠕动的蛆。
看她穿好，姬雪稍稍主动了一下，帮她掀开了被子。
“哇，你干嘛！”少女眼中的慌张清晰可见，她蜷成一团，把自己抱成了一只球。
“穿了内衣你还害羞什么，我又不是男的。”姬雪像老妈子（母亲）一样把王玥扯到身前，拿着衣服，一件件往她身上套。
“来，伸手。”
“脚伸出来。”
“站起来。”
“转身。”
不知道为什么，王玥居然没有反抗，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连姬雪的眼睛也不敢看。不只是上身的衣物，就连丝袜和头饰都是姬雪动的手。
姬雪倒是没多想，只是给她套丝袜的时候趁机揩了揩油。
“好了，当当，我们漂亮的姬月小妹妹闪亮登场。”姬雪摆了个介绍人的姿势，轻快地说道。
女仆少女眼神暗了暗，“叫我王玥吧。”
“好的呢，王玥。”
“咳咳。”王玥干咳几声，姬雪故意拐了个弯尾调拖长的声音恶心到她了。
“肚子饿了吧，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姬雪激动地拉着王玥的手，示意跟她到客厅去。
“surprise！”她殷勤地拉开椅子，等王玥坐上去，再绅士地往前推近。
她自己则是坐在了旁边，目光热切地看着王玥，像是一只把骨头送给主人的小狗，期待着主人的赞扬和抚摸。
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外面是甜点，水果，小吃，热菜，中间是一口很大的锅，里面热气腾腾，咕噜咕噜煮着。食物在红色的汤汁中上下沉浮。
桌子很大，所以食物很多。
满桌的食物香气扑鼻，王玥的心情格外复杂。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牙签牛肉。”姬雪用筷子夹起食物，去掉木签，送到了王玥嘴边。
王玥没有动，哪怕她很馋，小鼻子悄悄地耸动，嘴里的唾沫迅速分泌。
一秒，两秒……
啊~，她的小嘴微张，脖子向前伸，粉嫩的唇快要含住酱红色的牛肉。
姬雪下意识松开了筷子，牛肉像是有了磁力一样飞快的远离王玥的嘴巴，像下飞去。
（牛肉：再见来不及握手，拜拜了您勒。）
那块仿佛散发着光的牛肉在米黄色的地板上弹了弹，染上了凡世的尘埃。
姬雪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懊悔，王玥则是痛心疾首，心中滴血。
也罢，此乃天意。
她重新坐直了身，神情庄严肃穆。
“没关系的。”姬雪再次夹起一块牛肉，同样处理了竹签，递向王玥。
王玥不动如山，这次却怎么也不肯再张口。
“那…”姬雪转而端起另一边的提拉米苏，“吃这个吧！”
白色的勺子舀起表层咖啡色的蛋糕，格外诱人。
王玥摇头，眼睛直直地看向远处，桌子下的手用力扭着大腿。若是盯着她的脸仔细看，很容易发现上面的肌肉极其僵硬。
姬雪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她马上维持着灿烂的笑容，继续 “推销着”自己的心意。
“来，这个…”
“那吃这个…”
……
“够了！我不饿，你自己吃吧。”王玥不耐烦了，打断了强颜欢笑的姬雪。
她没有丝毫留恋地下桌，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她向姬雪深深地鞠了一躬，“首先，我很感谢你在我危难时候伸出援手。其次，也很感谢你愿意对我好。”
顿了顿，她话音一转，“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又不是没人爱你，何必一定要在我身上死磕呢？”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戳得人心疼。
姬雪不敢与之接触，她低着头，默默忍受着王玥话语带来的刺痛。
少女委屈的样子落入了王玥眼中，溅起了一道涟漪。“你是个好人，不值得为我伤心的。”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明明你和王曦都分手了。为什么不能试试看呢。”
姬雪抬起头，晶莹的眸子看着王玥，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王玥沉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姬雪会知道这件事，但想到她说的黑衣手下，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我不明白，我到底有哪点吸引你。“我可以改，她在心里默念。
“一切。”
“啊？”
“我说，你的一切都在吸引我，也许是第一眼看到你，也许是你第一次哭泣，我就决定，今后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守护你一生。”
王玥无话可说，因为她心中莫名的有些窃喜，她赶紧掐灭了那朵小小的火焰。
如果早一点遇见，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也许自己真的会爱上她吧。可惜没有如果。
“对不起。”王玥愧疚地道歉，然后站在原地。
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空虚感，什么都没了，最好的朋友死了，最爱的女人走了，最亲的家人也死了，家没了，世界似乎也只剩下一个空壳。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还有什么事可以做？理想，愿望，都是为了他们而产生，如今，一切都没了意义。
她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但本能的畏惧让她不敢求死，只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求生。
她似乎看到了她的结局——因能量耗尽陷入沉睡，她要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埋进土里。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干。
她要让坏人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