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脏鬼!”
一声厌狠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花圃传来,浇水的年轻人望向花圃的角落,兴趣盎然的看着一场暴力的实施。
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孩抬起脚狠狠向缩在角落的少年踢去,不时的咒骂着,少年的书包已经被男孩带来的几人撕扯着,书本早已成为碎片,散在泥土上,像落了一层纷纷扬扬的雪花。
男孩面目凶狠,将少年拎起来,又是一拳上去,将少年扔到一边。
浇水的年轻人点上一支烟,一只脚踏在花盆上,花也不浇了,烟气飘在脸上,年轻人抖了一下烟,烟灰落在了那朵娇艳欲滴的花上,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色。
缩在花圃角落的少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上片片淤青,裸露的手臂上有一条像是割开的伤痕,殷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冒出,染红了已经干黄的土地,手腕已经红肿了,夕阳并没有怜悯这个少年,依旧昏沉着向地面坠去。
年轻人看了看路旁刚亮起的路灯,将烟灰弹落到地上,草草的撒了水向屋内走去,不远处又传来了重重的落地声。
“壮哥,走吧,天快黑了。”跟在男孩身边的另一个少年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神有些躲闪,很显然是很不适应这暴力的场面。
名叫壮哥的男孩看了看偎在角落的少年,意犹未尽的哼了一声,又是一拳砸在了少年的脸上,将他按在地上,又踹了一脚,才满意的点点头。
“走!垃圾,我们还会再见的,下一次穿厚一点,免得你喊疼!”男孩用手指戳着少年的头,讥笑着说道,周围的人也都是大笑起来。男孩叫了一声,带着几人离开了这不知谁家的花圃。
少年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等着他们的身影没在黑暗中,他才一手撑地,艰难的坐起来,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笑了,笑的很痛,很痛……
他想站起,可刚一用力却发现伤口撕心裂肺的疼,还未站起又直直的瘫软下去,长出一口气,看着已经升起的月亮他的心中有说不尽的悲凉,又有无尽的苦楚,一直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他终于是失声痛哭。
命运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幸运中,却唯独少了他,自打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不记得母亲的样子,父亲小时很爱自己,但每当他向父亲问母亲在哪时,父亲总会用那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揉着他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说“天宇,你母亲去了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那里有棉花糖做的山,有糖果做的房子,还有你最喜欢的果冻做的海,可能我不久也要去陪她了……”说罢,父亲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天宇,几滴浑浊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叶天宇想着种种生活,却没有一个是他的。父亲不久前开始堕落,抽烟喝酒赌博样样精通。父亲已经变了,变的陌生了,他有看着越来越圆的月亮,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紧咬牙一股气站了起来,扶住旁边的栏杆,跌跌撞撞的向家中走去。
穿过了一条老旧的古街,叶天宇拐进了一条破旧的小巷不远处的一间低矮的二楼小平房就是自己的家,他扶着墙壁蹒跚着前进,佝偻着身子,仿佛一下老了几十岁。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了父亲的谩骂声,他已经很熟悉这种节奏了,肯定是父亲又在看着不知什么狗血的电视剧,导致父亲骂街。
他推门进去,看的父亲坐在一张小椅子上,一手拿着还剩半瓶酒的酒瓶一手指着电视嘴中不住的嘟囔着。
“我回来了。”叶天宇忍者全身的疼痛跟父亲打招呼,可父亲专注于他的事业,却楞是没听见他无奈之下只能先往楼上走去。
“嗒嗒”蹬楼声最终还是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伸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谁啊?”
“我——天宇”
“回来了?”父亲好像没有专注的和自己说话,口中却像是在问叶天宇。
“嗯……”叶天宇也很无奈,他还在等着父亲再说两句什么问候的话,却久久听不见声音,沉默了好一会,楼下又传来了父亲的骂街声,他才知道父亲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自己,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自嘲的笑笑,朝楼上走去。
脱掉衣服后,他才看清楚自己的伤势是有多么严重,自己的肋骨有一块深深的陷了下去,身上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全身青的发紫,他忍着疼痛,对着小屋里那面残破的镜子,抹着碘伏,又吃了一点止痛药,躺在床上,月光斜斜的照在了叶天宇的脸上,凉丝丝的,他希望今天晚上能睡一个好觉吧。
过了好一阵,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也没怎么注意,还以为是邻居的猫又撞碎了已经残破不堪的玻璃。这一片是落后的老区,周围都是一些老人喜欢养一些猫啊啥的,大部分人都是比较穷的,设施落后,经常停电断水。叶天宇蒙上了自己的那条破毛毯,堵住了耳朵。
夜深了,叶天宇最终抵不过困倦的袭击,昏昏的睡去,月亮也悄悄躲在了云朵背后,悄悄的听着这已经沉寂下来的世界。
清晨,叶天宇在一声惊叫声中猛然坐起——他又做了噩梦:昨天欺负他的那些人又来了,那个男生的脸变了样子,像魔鬼,又像妖怪,他周围的同伴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男生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断刃,紫色的刀把,刀刃上流动着奇异的光圈,男生颤巍巍的来到自己面前,叶天宇想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看着男生一点一点的逼近,抬起,狠狠的向自己的心脏刺来,扎入心脏的那一刻,他才满身冷汗的惊醒。
疼痛感又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想伸手伸个懒腰,但是又不得不放下,艰难的穿上衣服后,他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不由得心悸。
“爸?”没有回应。
“爸!!?”还是没有回应。他心里开始害怕起来,慢慢的走下来,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叶天宇脚步极轻,探头向楼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摊血迹,殷红的血透过地板向下滴去。
下一幕险些让他崩溃!一个怪物!对!就是怪物趴在父亲的尸体上正狠狠的撕咬着,血淋淋的场面令叶天宇差点昏厥,他捂住自己的嘴,他知道这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他还不想死,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的颤抖,他不敢伸头看那恐怖的场面。
忽然,一团红色的东西坠到叶天宇面前,他定睛一看,顿时牙齿打颤——那是一坨肠子!脚步声渐渐的近了,叶天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面前的一片鲜红令他痛苦不已,同时他有种想吐的感觉,他慢慢的向自己的房间移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怪物的影子映在楼梯上,到处都是血。他挪到了自己的房间,迅速站起,这时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了,先保住性命!向门前跨出一步,关上了房门,又将自己的床推了过来,堵在了门口。
怪物已经察觉到了叶天宇的存在,凶猛的扑了过来,狠狠的撞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叶天宇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压在了床上,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劲狠命的堵着门,撞击声越来越猛。
忽然,声音戛然而止,传来几声呼唤,叶天宇没敢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楼下传来打斗声,还有一两声指挥的声音“炎爆!”一股燥热从楼下传来,然后就是扑鼻而来的烧焦味,“岩牢”叶天宇的脚下一阵颤动,险些栽下床去。
又过了一会,传来几声敲门声,叶天宇怯生生的问“谁?”
门外没有回应,好像是确认了屋内是个活人就走了,叶天宇轻轻打开门,走下楼,便发现房屋已经没有几处安全的地方了,房柱到处是烧焦的痕迹,特别是地板的巨大凸起,一根根岩柱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怪物已经死了,就在这好像是天然的牢笼里,被中间的一根尖刺直接穿透了心脏。叶天宇望着这震撼的场面,只能长大了嘴巴。
门外又传来了几声脚步声,叶天宇赶忙躲到楼梯口,探头看着,一队人进来了,黑色的斗篷,戴着面罩,感觉很神秘的样子,不过至少能确定他们是人类,叶天宇也就不在害怕了,直接站出来看着。
”风堆”一声呼喊,怪物身体全被青色的颜色包裹,慢慢的升起,几人偎佣着怪物腾空而去,只留下两人向他走来,其中一人到他面前蹲下,金色瞬间笼罩着叶天宇,一股暖流从叶天宇心底迸发,迅速散发到四肢,他惊讶的发现,昨天的那些伤口既然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他甩了甩胳膊,发现自己不仅仅是痊愈了,力量也有了增长。
那个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枚戒指以这枚戒指为中心又出现四枚戒指把那枚戒指环绕在中间,这个奇异的景观叶天宇是第一次见。
那边两人小声说了些什么,一个人就径直抓住叶天宇的手腕,在叶天宇的惊叫声中腾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