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面的面积会有不同，但是一般都会在一个范围内。一般来说，拍面越大，越容易打中球，适合新手。”
“那大家不是都用大面积的球拍比较好嘛？”
“球拍大了，对于球的控制力会变差，也就是说精准度会下降。所以入门之后，也就不是一味地选择大拍面，而是要选择适合自己技术特点的。”
“原来如此。”桃符崇敬地点头。
网球打得越是烂，就越要打，打得多了，也就找到了手感。
好像所有事情都是这样，总归是要多做，才能手熟。但是胡言没有那么多时间，稍微体会到了点打网球的感觉，就该要换人了。
换上桃符，就感觉又是一次新的轮回，又开始了跑来跑去四处捡球的时间。
“真的需要球童。”桃符说。
“你还知道球童呢。”
“就是捡球的吧？”
“本质来说，可能是这样。”
“但是现在知道这工作的重要性了。”
“这里不是有适合当球童的人么？”何云霓说。
“我明白了。”胡言眯着眼睛：“总要有人来发扬奉献精神，不管是不是自愿。”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概是胡言玩舒服了吧。还是说太久没运动，忽然运动一下，激发了他内心隐藏的积极？
胡言走到球场的后面，叶织锦也一起，也算是打发无聊的时间。飞过来的球，慢悠悠地走过去捡起来，再扔回去。
“你们要小心不要被球砸到了。”蓝海说。
“那就请对面的人，不要乱来。”
“球是控制不住的。”何云霓说。
桃符打得和胡言差不多，也就是大部分人第一次打的样子。蓝海却好像并没有觉得无趣和不耐烦。
“手臂在动，就会这样。用身体去转动，击球的时候，拍面才能正好正面面对球。”
桃符把球甩到了侧网上，不好意思得嘻嘻地笑。
“蓝海来的话，能不能站着不动就把球打了？”胡言喊道。
“那还挺不容易的，我能控制自己的球，但是控制不了你们的。”
“白话，就是我们太菜了。”
“要来试试吗？”
“算了吧。”蓝海自己拒绝了：“没有这样的必要。”
“不想打？”
“感觉不应该再留恋，网球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蓝海看着中间的网：“而且我也确实太久没有打了，怕一打，就露馅了。”
“有时候身体的记忆，比脑子更牢固。”
“我想要更优雅一点，如果要打的话。”
“现在不可以吗？”
“不能动，就只是打养生球，不好看。”
“没办法，我们也就只能打养生球了。”
何云霓的话明显是在挖苦蓝海。
蓝海抿起嘴。
“好吧，我来当一下你们的陪练。”
“真的就只能是一下。”
蓝海从桃符的手中接过球拍，这是那之后第一次，球拍的感觉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举起球拍，用手指抓了抓网。
“高手都是要这样的吗？”
“因为网的磅数对击球的感觉影响很大。这一点，羽毛球也一样。”
“所以这把球拍行吗？”
“打起来才能知道。”
“所以刚才只是做做样子？”
“嘛，只是没有意义的习惯。”
还是何云霓来发球。蓝海盯着球，往前跨一步，反手将球送了回去。球速一下子加快了太多，何云霓反应不过来。
“怎么和你自己说的不一样，你怎么用单手？”桃符调侃。
“因为我不是新手啊。”
“太狂妄了。”
“倒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胡言说。
蓝海只是笑笑。
“再来再来。”何云霓倒是来劲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何云霓无论如何打过去的球，都被蓝海轻松回了过来，除了那些要出界得离谱的。
有一点不同的地方，蓝海站得会稍微靠后一点。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调整自己的动作。
“就这样吧。”蓝海在自己出汗之前就叫停。
“宝刀不老啊。” 胡言说。
“本来就不老。”桃符说。
“会感觉跟之前看到的不是同一项运动。”叶织锦说。
“叶同学还真的是腹黑。”
“无意冒犯。”
“无意，有心。”
“接下来就让织锦自己来试试。”
球拍又从蓝海的手中到了叶织锦的手里。
“感觉不是你们在陪我练习，而是我在陪你们。”
“才发现吗？叫一群完全不会打的人，当然就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要把初学者乱七八糟的球都接回去，那也是挺考验水平的。”
“关键是我接不回去。”
“只是那么短一段时间，感觉已经有一些进步了。”
“既然是蓝海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真的。”
“网球啊，就是需要多练习才能得到提高的运动，也才能得到乐趣。门槛相对来说高一些，但是会打的人，一般都会很热爱。”
“蓝海当初为什么会去打网球？”
蓝海欲言又止，大概是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可能是小时候太单纯了吧，看到电视里面比赛的人，觉得很优雅，脑子一热就想去学了。我一直觉得，网球是需要优雅的运动。但是当自己真的开始打之后，才发现要在争斗中保持优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人的丑态，在此过程中，被剥离了遮掩的外衣，一览无余。”
一般来说思考很久之后的回答，都不是真心话，不知道桃符的这番话是不是。
“我倒是觉得，那些并不是丑态，而是努力争胜的，人的精神荣光。”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服输，这是人类前进的动力。”
“希望我们都能有。”
“那样太难。”
“对我来说，只是觉得网球很漂亮。”桃符把一个网球抓在自己的手心：“电视上看到还不知道是什么质感，没想到是毛绒绒的。”
“确实是用羊毛做的。”
“颜色和穿插其间的线条，都很有美感。”
“球终究是用来打的。”叶织锦不满地说。
不要忘了，现在还是叶织锦的网球时间，尽管看起来，更像只是她在追着球跑。
而距离太阳落山，应该还有好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