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明天也就知道了，胡言也就不打算再问。向南只是在工作而已，自己现在的行为才是怪异的，就还是先行告辞。
到了傍晚，下课的陈朝夕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走着，经过日沉湖，看到了好久不见的落日熔金。没有了雨雾，感觉世界变得清晰，又或者是自己的视力忽然突飞猛进。总之，是觉得世界更美好了一点。
只是随意地扫过一眼，发现湖的北岸，有一些热闹。是在干什么呢，一群人围着？往常的话，陈朝夕有所疑问，但也不会去凑热闹。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从其中看到了向南的身影。稍微去打个招呼吧，现在也应该能够算是自来熟的朋友了。
向南要比看到胡言的时候更惊讶，没想到陈朝夕会主动同自己打招呼。不过反应过来之后，还是笑一笑。
“怎么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
“如你所见。”向南似乎不打算解释。
陈朝夕凑近到人群中，看清楚了被他们围着的东西。
“不得了。”看到了完全没想到的东西，对于陈朝夕来说，是个大家伙。
“这是不得了的东西吗？”
“这就是明天活动需要的东西？”
“没错。不过好像不应该让你们提前知道的。能拜托你暂时不要和别人说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别人路过的时候，大概也都会注意到吧。毕竟这个也藏不起来。”
“我们也没有打算藏起来。”
“看到这个，我的兴致也有点被激发了。”陈朝夕的情感倒是很少会有波澜，即使是现在，说话的语气依旧平稳，但是她的心中也是会有对一些事情的向往和激情。这应该算是人的天性，即使被压制，也不会消失。
“是这样么？反正没有让你失望，算是好的事情。但是，希望到了明天，依然还会是这样。现在毕竟只能是想象，明天真的参与到了其中，也许又会看到不一样的方面。”
“想象与实际，确实会大有不同。”
“还会有意外发生。”
“嗯？”
向南咧起了嘴角，像是故意戏谑陈朝夕：“只是对你们来说是意外。既然我都这样说了，也就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没有打算吓唬你，但是如果结果变成了这样，那我要向你道歉。”
“学生会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故意搞得神神秘秘。那我就不问了。”
“这是好的，要是知道了明天要发生什么，也许会丧失掉对明天的期待。”
“但是对于未来，如果有太多的不确定，也不是一件好事。”
“嗯，完全未知的未来，也会让人害怕。还是要因人而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这样我们就无法得出任何的结论。”
“结论对你来说，重要吗？”
“只是人总是习惯于去追求结论。”
“人总是喜欢追求得不到的东西。”
“‘灵’对你来说，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被你捕捉到了关键的点。诚实地说，我不能够否认。但那不是我原初的目的。”
陈朝夕并没有完全理解向南话中的意思，可能也没有那样的必要。
“你们两个在这里说话不去帮忙，可以吗？”
有人朝着陈朝夕和向南喊。两个人回过头，看到从草坪上往湖边走来的桃符。
“你们，都是在日沉湖边上住的吗？”向南吐槽：“这样看来，想要保留神秘感，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我们都会经过日沉湖。”
“会长倒是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这是不可抗力，她也应该没有办法说我什么。”向南先是这样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对着桃符回应道：“只是没有我们能够插得上手的地方。”
桃符走近过来，似乎也有一点兴奋：“这是在干嘛？”
“这个暂时是不可说的。”向南不想要再说一遍同样的话。
“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桃符看了一眼，其实大概也就猜到了。
“反正我没有说。”
具体的内容，确实也没有说，并没有同柳絮的交待相悖。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说的，也就是和你说的一样。”向南说。
“然后我们还说到了‘灵’。“陈朝夕说。
“还在说那个故事啊。”
“陈同学是也挺感兴趣的吗？”
“我或许是对你做了什么更感兴趣。”
“没想到我竟然也变成了和‘灵’一般的存在。要说我做过什么，也就是在雨中的校园四处乱逛，然后在网上发布未经确认的信息。”
“散布谣言吗？”
“应该不算吧，不然我都可能已经被关起来了。至少我发布的东西，并不会对社会有任何的危害。那些只是供人茶余饭后休闲的读物。”
“所以，就算只是虚构的，你见到‘灵’了吗？”
“我只看到了云雾。”
大家都看到了云雾。
“那你有对着云雾说话吗？”
向南忍不住笑：“这样的行为倒是很符合我怪人的形象。但是我要说，我并没有这样做过。”
如果对向南的话予以信任，陈朝夕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你没有愿望吗？”
“按照故事中的说法，就算说了也没有用，不是吗？而且，我也确实是没有愿望。那不是愿望。”
“那是什么？”
“像是故事中的一样，虽然我不想要承认，但是大概就是那样。”
“对于人的仇恨？”
“你不应该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
“如果冒犯了你，我也应该向你道歉。”
“不用。我只是不想要小题大做。另外必须要重点说的，我并没有要复仇的情绪，所以这并不是我要寻找‘灵'的目的。”
“那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吗？”
“如果你厌烦了，你可以不回答。”
“就像有人追逐风，有人追逐云，而我追逐一个让所有人惊呼的浪漫结束。”
还是不明白，但是已经不能够再继续问了。
胡言站在对岸，默默地看着另一边。他不知道陈朝夕、桃符和向南到底在说着什么。到了晚上的时候，问问她们吧。很有这样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