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之后是周日,周日之后是周一。学校里面,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和这几天的天气倒是刚好相反。起风了。温暖的春风,吹拂在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傍晚的时候,园艺部买了束鲜花,又买了盆果篮,到校医院去看望向南。鲜花是向日葵、红康乃馨和黄玫瑰,花店老板选的,园艺部也不懂具体有什么寓意。果篮里是苹果、香蕉、葡萄,很普通。
至于向南为什么会在校医院,有点说来话长。总之是向南在校外的医院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就被医院让回去了。但是似乎是向南自己坚持,想要住院一段时间。没病却要占用医疗资源当然是不行,最后应该是柳絮拜托学校协调了一下,让向南住进了校医院。校医院的床位,反正一直也就是个摆设。
胡言敲响了门,从里面传来“请进”。提前已经打过招呼了。
“你这是豪华单人间啊。”
房间比标准宿舍还要大,却只有一张病床。窗户至少占据了半面墙,白色的窗帘被拉在了一边,夕阳的一角成为了窗上的画。向南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员服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脑后,翘起二郎腿。
“你这不是完全不是个病人的样子?”桃符吐槽。
“因为我已经将自己的样子,坦诚地给予你们见过,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保持形象。”向南站起来。
“你还是躺着或者坐着吧,这样才有看望病人的意思。”
那向南还是装出些虚弱的模样,坐在床边。
陈朝夕把鲜花递给向南,叶织锦把果篮放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蓝海则是凑到窗户前,往外看,阵阵微风撩起她的头发。
“太破费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花。还真是漂亮啊。我以为我是不喜欢花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一句‘真香'。”
“我们也是第一次给别人送花。”桃符又调侃。
向南吱吱地笑。
“所以你的感觉怎么样?”胡言问。
“穿着病员服躺在病床上的感觉,特别的好。”
“你这是什么心理啊?”叶织锦也忍不住吐槽。
“也许是之前一直要在自己有病与没病之间摇摆。现在就不需要了,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个病人。”
对于病人,说出自己有病这件事,却也有那么大的压力。这又是一件世间毫无道理的事情。
“你还准备在这里待几天?”
“最长也就是到这周五而已。会长对我说,不要太过分了。至于我到底哪一天离开这里,那就看一下我的心情。”
“你现在说话的风格都变了。”蓝海一直没有坐下来,而是靠在窗台边。
“人总是说变就变。也许每个人都有多重人格吧。”
“你患的可不是多重人格。”
向南也只能够是无奈地笑:“真的被当作病人,感觉好像也会有一点奇怪。”
“你还真是麻烦。”叶织锦说。
“关于这一点,我可能也无法否认。”向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过来,却连杯水都没有给你们准备。不过这里也没有那么多杯子,你们要牛奶吗?”从柜子中拉出一箱牛奶,然后拿出几盒。就是最常见的纯牛奶。
但是园艺部中,似乎没有谁想要去接过来。一方面是确实过了喜欢喝牛奶的时期,二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喝病人的牛奶。
“是谁送你的么?”
“知道我在这里的人不多。是我自己买的。”没有人要喝,向南也就自己喝起来。
“你还真是到这里享受来了。”
“你也不需要补充营养吧。”
“非也,喝牛奶能让我感觉身体健康。”
“那我们也不应该客气。”胡言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要给向南一些面子,自己拿过来一盒牛奶,也喝起来。
“我还是算了。”蓝海说。
“运动员不是该多喝牛奶吗?”
“喝得多,不代表喜欢喝。”
“我们也给你带来了果篮,所以喝点你的东西,也不能算过分。”
“哈哈哈,不用客气。”
“你倒是真不客气。”桃符又说。
向南放下了牛奶盒,不知道喝完还是没有,双手撑在床上,稍微严肃起来:“这样真的像是普通的探病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要来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一顿。”
“你提醒我们了。就让我们之中对你怨气最大的人,来做这件事。”
“是谁?”桃符问。
“应该是陈同学吧。”胡言说:“毕竟向南可是让她近在咫尺地目睹了全过程。”
“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陈朝夕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是我太过分了。”
“道歉要拿出诚意,可以同我们作个保证吗?”胡言大概是在等着向南说出那样的话。
“我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就将此,当作我们之间的约定。把问题想开了之后,发现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
“希望你是个守信的人。”
“放心吧,我就是所谓的老好人,所以不会再厚着脸皮给那么多人添麻烦。”
这样的话,由本人说出来,感受到的就完全不是字面的意思,没有说服力。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轻松一点。”蓝海说。
“我已经开始学习这样的事情,而且现在感觉十分良好。不知道我的话还有没有公信力,总之是,不需要再为我担心。”
“不要再给我们搞出大新闻。”桃符说完,用力地拍了一下向南的肩膀。
“事实上,我也已经受到了惩罚,在某种程度上‘社死’了。手机随着我跳入湖中之后,就不再为我工作。当我终于忍痛买了新的手机,打开之后,全是消息。”
“应该都是对你的关心吧。”
“我听会长说了,似乎是将我的跳湖当作意外处理了。但是在学生会当中,还擅自添加了并不真实的许多细节,把我塑造成了一个笨拙的谐星形象。知道我没什么事情,所以那其中,很多不过是调侃而已。”
“你这儿不是和学生会的人关系挺好的嘛。”
“是啊。”